第九十一章剑断
南姜初入孤云峰时,时常听门派中人常常提起云锦山。说那里有着成千上万的死士,同时还有一件邪物镇山,便是银煌刀。传言死士世代守护着云锦山便是要保护那把邪刀。至于为何称那银煌刀为邪物,便是由一件震惊全天下人的江湖灭族血案讲起。
南姜其实同大多数南番人一样,对外界的许多事都处于不知情,皮毛了解中。只有这件事,这件关于银煌刀的江湖血案,几乎每个像她一样的南番人皆知晓。因为,许多年前震惊天下的灭族血案便是由这把弯刀引出的。
然而还南姜还未来得及多做回忆,阿文就已再次拎着弯刀向她发起狠力的攻击。一个砍腰式使过,南姜点地腾空跃起,轻松避过。
阿文的功伐重在力量,银煌刀沉铁打造,常人别说用它砍人攻击,愣是连提都提不起来的。阿文却是很利落干净地用这把弯刀使着一刀一式,很是从容不迫。
南姜躲闪几招后,愈发感觉力不从心。无奈使着剑花,以灵巧的剑法做着防御之势。
“你是什么人?”南姜招架几招后,愈发对阿文的来历身世好奇不已,特别是对他手上的银煌刀恨得直痒痒,“这把妖刀你是怎么得来的?”
“无可奉告。”
阿文很是冷漠地又是一刀割喉而砍去,来势汹涌无比,毫不留情。若非是南姜身手了得,换了他人此刻恐以头身分离。
“你说不说?”南姜并不怕阿文,相反遭到冷漠拒绝后,整个人又变回往日冷傲高深的模样,内力翻涌使力,一个漂亮的剑花又朝着阿文甩去,与此同时,还用着满是威胁的语气怒问他。
南姜到底在争斗中是经验丰富无比,很快地她就发现阿文的弱处。按照常理,像银煌刀这样的妖刀是可一手使动,但要真正爆发出力量,使出速度,并杀人于眨眼之瞬,还需双臂合力,探身而至。
而此刻在自己面前使着弯刀功伐的人,却至始至终只用一只手,许多招式虽狠,却有瑕疵,比如稍显力量不足。
“你为何只用一只手对付我?”南姜不知怎的见着面前与自己比武争斗的男子只用一只手对付自己心里很是不满,就像是被他轻视了一般,心里很不是滋味,带着怒意直接发问道,“可是你瞧不起我?若是我赢了你,你便要如实回答我所问的,可好?”
好巧不巧,南姜在问此话时,身形正好落在离李泽风藏身的墨竹旁,她的问话全被一旁聚精会神看戏的李泽风听了进去。
“南姜姐姐收手吧,我快不行了。”
李泽风为了配合自己话中不行了的描述,他还做作地佯装痛苦地咳嗽几声,然后一直在心里埋汰郁闷着:操,这是把本王忘记了吗?
南姜闻言只是扭头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或者如他所言收手不再比试。反而足尖点地,又一个侧身,与李泽风拉远了距离。
阿文也正打在兴头上,他并非好斗之人,只是近日心中积压了许多怒意与不甘,挥刀使力发泄出来的感觉让他十分痛快。他心里有数,不会伤害面前这个身法、剑术足以让自己眼前一亮的女子。听闻南姜的问话,他的眼底露出一丝哀伤,他也并非只想用一只手应战的,实为无奈。
阿文还是没有回复南姜,可手上功伐的动作却柔软了许多,不再如方才般凶狠有力。
南姜很敏锐地察觉到阿文刀法力道的变化,不禁嗤鼻笑之,以激怒他,“这便没力了吗?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挥动银煌刀?!”
南姜说这句话时,声音竟有点偏男子音调的粗犷,躲在墨竹簇旁的李泽风再次将她的话语只字不差地收入耳中。不禁咂舌,这力量悬殊如此明显,为何南姜心里没点数?还有一句句地去激怒他?!
李泽风忘记了,或者说他不了解,银煌刀的现世对南番一族人的意义非凡。便不懂南姜今日为何如此执着地与阿文争斗,要探他的话语。
李泽风又欲出言唤回南姜,让她保存体力好带自己走,可一看见南姜眼里迸射而出的汹涌杀意,便怯了胆子,又将快出口的话语活生生地憋了回去。他只能寄希望于南姜在招架几式后,能醒悟过来,知道自己的实力,然后带走自己离开这危险的六王府。
南姜此话一出,的确让阿文手上的功伐又加重了些,他的步伐矫健,腾地跃起的瞬间一刀直接向着南姜狠力砍去,刀法十分狠戾不留情。以至于他挥刀时忘记了自己应该小心些,不能真伤了这女子。
南姜那里见过如此狠戾沉重的刀法,横剑抵挡时,只闻一阵清脆嘶哑的声音,她手中的剑竟被正中砍断,分为两截。
南姜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断碎的剑刃,眼眶竟觉酸涩,已无心思再作比试,而是抬眸略带愤怒地盯着阿文,以及他手中那把寒光凛凛的妖刀银煌。
怎么可能呢?自己的剑明明是用上好清银打造而成的,火炼铜铸许多次才得以此剑,怎会?怎会这样简单地便被人用刀砍未破碎的两断?
阿文这次没有躲闪南姜的视线,直直地回视她,云淡风轻地似在回复她眼中的诧异般,轻声道,“这是银煌刀。”
这是银煌刀,自然可以轻松破碎你的剑。
南姜怔怔地点头,闻言垂头向他行了一礼,并不说什么,甩掉手中已碎银剑所剩下的剑把,然后转身朝着李泽风走去。
李泽风看着南姜这个样子,竟觉有些心疼。他的视线久久不能从南姜忧伤又震惊的双眸上离去,更明白对于一个冷傲绝尘的剑客而言,手中的剑断为两段意味着什么。他没有出言催促她,只是静静地带着心疼看她款款向自己走来。
但他们忽略了阿文,他并未有放走他们的意思。
“南姜。”阿文出声喊住南姜,淡语道,“你输了。”
“是。”南姜不否认,像是心虚不甘般,承认自己战败认输时,她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你门入府的目的。”阿文很直截了当,不拐弯抹角地问他们二人入府的目的。
李泽风见状,不禁诧异,随即明白过来,也许这个腰间挂着银煌刀的人并不是林叔生前留下的人。
若真是这般,那他与南姜此刻的处境便危险了。
南姜闻言止步,微微回眸看向阿文,眼里又露出诧异不敢信的神色,但只是短暂的一瞬,随即又转换为冰冷,语气淡定从容无比地回答着,“你又未与我下赌注,再者,就算方才我说了,你也没答应,不是吗?”
阿文知她故意与自己转圈子,不肯告诉自己答案,并不言怒。从容地向着南姜走去,言语平淡地,道,“那你们今日,就都别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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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姜闻言已是身形一震,双手不自觉向腰后摸去,目光紧惕地盯着阿文。
李泽风见南姜双手悄声摸向腰后的一对小弯刀,便知她又欲与其一战。忙出声叫住她,轻声言语道,“南姜姐姐,趁机带我走,休要再作纠缠!”
李泽风见这二人又欲干架的势头,甚是不安,特别是在见识阿文的刀法后。竟可一刀砍断她的配剑,李泽风是见过南姜手中剑的,那把剑的剑身锋利泛有寒光,材质更是上好的清银锻造,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可在南姜手中焕发此处极为强大灵巧的力量。
可事实却是南姜在阿文面前不敌,手中的剑也被人屈辱地折为两半。可见阿文功法内力之深厚,莫说南姜不敌,就算是李泽风未受伤,也难以招架与其过两招的。
南姜会意,忧心地看了一眼李泽风后,缓缓点了点头,便欲发话再作拖延,好找准时机带走李泽风。不料阿文似已看透她的心思般,随即她又听见男子深沉低哑的声音响起。
“我说了,你们的入府的目的。”
阿文伸手拦住南姜的去向,目光凌厉地死死盯着她,势要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肯放过他们。
“找人。”
南姜很简短地回答着,眼眸里再次燃起熊熊杀意,她是南番人,在南番一带的风俗里,只要信念不死,便无输了一说。这也是特属南番人的勇气,也是他们敢于与大海搏斗的精神归属。
在一旁不远处的李泽风闻言,嘴角噙笑,语气轻飘飘地,嬉笑回复着阿文所问,“你别问她了,她不过是我的小跟班,能知道什么?”
李泽风说此话时,脸上的确闪露着得意自傲的神情,南姜听他这般言语,心里很是不痛快,当下直接冷哼一声,一个大大的白眼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