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后悔 - 狂虐王爷的第N次 - 十二荒芜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六十四章后悔

玲儿伤势愈合得极快,自那日后,短短几日伤势就已大好,甚至有一天还清醒了半日之久。阿文自那日遁走后,便再无音讯。焕焕虽担忧她,却也无能无力,只好将希望寄托在李泽叡身上,已将遥远又神秘的神灵。

已是盛夏,七夕将至。

今日,焕焕看着院子里李泽叡命人抬来的几大箱的红木喜庆箱子,蹙眉轻叹,心乱如麻。她低头看着手腕处的粉色玉珠串,内心五谷杂味,她没了往日的勇气,不知道这样的选择是不是对的。

她恹恹地看了一会儿那些箱子,便叫人把它们放进屋去,然后径直走向躺着玲儿的屋子里。

李泽叡说玲儿体内的蛊毒已经得已压制,不会再动不动就要暴起杀她。但出于小心,李泽叡仍旧不准焕焕给玲儿的手脚松绑,总是要再慢慢等几日。

床上一脸病态的玲儿,眼睛上裹着涂有药膏的白布,若不能听见她的言语,根本不知,她是不是醒来了,毕竟玲儿已没有了眼眸,那里长着的只有新的血肉,再已没有了叫眼睛的东西。

焕焕最近无聊,心里总是不太平,莫名的发慌紧张,每到这种时候,她便说服自己去找一件事情做,分散注意力。这是她第一次蛊毒发作,浑身疼痛不已时,李泽叡教她的,她很受用。

不知为什么,她最近迷上了刺绣,总是喜欢把玲儿未缝完的春燕衔花图,放在手间,细细摩挲。然后就仿着那图案,线的颜色,胡乱地缝着,连着缝了好几日,她的绣工丝毫没有长进,线条总是参差不齐的,杂乱不已。但她并没有沮丧,相反地越挫越勇,耗在刺绣上的时间更长了。

“小姐。”

焕焕手里正专心地穿着针线,听见有人唤她时,也无分神,只是应了一声。她并没有意识到那个声音来自何处,以及那声音的熟悉。

“为什么我感受不到我的眼睛?”

女子的声音干哑又虚弱,光是听那样的声音,就叫人不禁为此揪心难过。

“玲儿?”焕焕扯拉针线的动作停止在空,她有些诧异不相信地朝玲儿躺着的方向望去,“玲儿!”

是玲儿,是她的好玲儿醒来了!

焕焕激动地一把甩掉怀中的针线篮子,快步奔向玲儿的床边,守在她身边,喜极而泣地欣慰道,“玲儿终于舍得醒来了。”

“我或许早就醒来了,只是我什么都看不见,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小姐,你告诉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闻言,焕焕温柔地看着那章面色苍白不已的脸,顿时心如刀割般,痛苦安慰道,“玲儿的眼睛还未愈合,涂着药膏,一时看不见是正常的。”

“…哦。”玲儿失望地回了一声,然后用力地向抬起手,摸一摸焕焕,却发现自己手腕处似被绳子束缚着,无法挣脱。

“小姐,我的手?”

焕焕还沉浸在不可言喻的巨大悲伤里,一时竟忽视了玲儿用力挣起的手臂以及上半身,一把按住她的肩头,温声提醒道,“玲儿,不要乱动,对你身上的伤口不好。”

“我的手被什么东西捆住了,小姐。”玲儿有些不甘地嘶哑解释着,“我想摸摸你,我才小姐又哭了是不是?”

“啊?”焕焕闻言下意识地抽出一只手,揩去满眼热泪,楞楞地在那里傻笑,“才没有。”

然后她下定决心般,走了几步,拿起掉落在地的剪刀,朝玲儿走去。她要做的,是替玲儿剪掉枷锁,剪断粗长的绳子,让玲儿能活动下手脚。

绳索很快地被焕焕一一剪断,她看见玲儿手腕脚腕处被绳子挤出的暗红发紫的血瘀,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疼,伸出手掌,轻轻地替玲儿按动着,试图让玲儿的痛感减缓。不料,反弄巧成拙。

玲儿吃痛地吸了一口凉气,“痛。”

焕焕反应过来,立马停下动作,有些木讷地收回身子,静静地看着玲儿,突然欣慰着嘴角扬起。

真好,她的好玲儿还活着。

“小姐,我总是做一个梦。”

“玲儿梦见了什么?”

“我梦见有好多人吵着要我死,他们面目狰狞地对我指指点点,求王爷杀死我。”

听见玲儿简单描述的“梦境”,焕焕不禁脊柱发寒,联想到那日司天台众弟子前来除鬼发生的事情,至今回想起来,心里都难过,存着芥蒂,特别是对李泽叡。她怨恨他,用玲儿的生死作为筹码,去强迫自己,对他低头,俯首称臣。

“那是梦。”

“我知道,我只是害怕。”

焕焕安抚地伸手摸上玲儿的侧脸,动作就和从前沁娘安慰她时,摸她的脸一样,很温柔很温柔地。看着那裹着药膏的白布,她在心里难过回答着,“我也怕。”

玲儿并没有沉溺在伤感中许久,而是牵强笑意地问道:“小姐,可否告诉玲儿,我躺了几日了?”

几日?焕焕也不知道,具体算下来是几日,她也是迷糊的,并不知玲儿问此话的言外之意,只答,“玲儿躺了许久。”

玲儿闻言轻笑,扯出一个勉强又叫人心疼的笑容来,她了解焕焕,知她是不知天数,不揭穿地又问,“那可过了七夕?”

“七夕?”焕焕明白过来玲儿的意思,有些紧张地答道,“还没。”

玲儿小声地应了一声,并不再言语。

焕焕见玲儿不再说话了,有些不知所措地,伸手覆上玲儿冰凉的手背,轻声道,“玲儿是不是累了?我去给你拿点吃食来。”

交代完后,她快步走出屋子,并命令屋外的侍卫进去守在玲儿床边,她如今再也不敢留玲儿一个人在屋里,生怕阴魂不散的茉娘再来害玲儿。

她进了自己的卧房,从食柜里拿出大大一袋的蜜饯,还有桂花糕点,目光扫过那一瓶瓶的葡萄酿后,有些犹豫,要不要拿些葡萄酿给玲儿下糕点吃?正在思量之际,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冷冰冰地打碎了她的犹豫。

“她不能喝酒,你也是。”

“王爷?”焕焕转眸看见李泽叡就站在门口,直直地盯着自己,心思被人一眼就看透的感觉,叫她尴尬不已,逞强道,“谁说我要拿葡萄酿给玲儿的。”

“你的眼睛说的。”李泽叡得意地一边说着,一边靠近焕焕,发问,“奴儿,为何不打开我送给你的箱子?”

“有空了就看。”焕焕搪塞着,把吃食护在怀里,就欲躲开李泽叡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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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玲儿的事后,她看清了许多事,却也没弄明白许多事,就比如她实在想不通,李泽叡那日做为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是为了将她死死锁在身旁吧。

李泽叡不会是那种人,焕焕在心里提醒着自己,把心间突如其来的一阵怪异悸动,硬生解释压抑了下去。

“奴儿,”李泽叡见焕焕要走,叫住她,“你是不是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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