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给本王提靴都不配
黑靴一下踏在那人胸口,也不管轻重。绛紫的衣袍微掀,他粗鲁地将那人提起。
禁军抓了所有学子,除了方才被他一刀弄死的,便是他脚下的这个打过月皎。
慕兰迟眯了眼眸,邪肆的容颜在阳光下深刻,他挑着嗓问:“柿子捡软的捏?臭名在外的是本王,被你们叫慕狗的也是本王,怎么,不敢?还是你们也觉得欺负了小太子没事,惹到本王会死的很难看?”
“你!慕狗....谁说我们会怕了你!我们只恨没有弃笔投戎,习得一身本事杀你!”被他踹个半死的学子口吐鲜血,说不出话来。但他旁边的其他人皆紧捏了拳头,愤愤道。
慕兰迟听到这儿笑了,扫视一圈,语含鄙夷:“就凭你们?我天宁的军营可不养废物。”
“给本王提靴都不配。”
慕兰迟向来对弱的人没有同情,若不是他们惹到月皎,他也不会出手教训他们。原以为他手上的这个还能刚一刚,现下,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他扔抹布一样扔了。
手上沾了血,让他很难受。眼睛都不抬与慕安说:“将这帮乱党带回去,好好招待。”
慕安正要应。
忽然,一直不说话的月皎喊了声:“慕兰迟。”
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唤他。年长的男人一僵,回身瞧他。
月皎身披暗紫风氅,从众多保护他的人后走出,站在他身侧。
天宁太子的神情没有悲喜,平淡地若一潭死水。唯有目光含着坚定,面对身前的学子们,问了一个问题。
“老师生前在太学授课时,你们都有去听过吗?”
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让所有学子一怔。本不想回答,然而眼前的太子就跟蛊毒一样。
有几分隐隐的压迫之气在他身上显现。
学子们纷纷答:“去听过几次......”“我全听过........”
月皎说:“老师曾说过,为民者当对国对君有心。爱他之心,拥他护他之心,崇敬尊重之心......你们口口声声说是老师的学生,他讲的内容却半分没有听进去。本宫身为太子,虽久居深宫,也知仁孝礼义、知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今日老师祭奠,府中无一人不悲痛,你们便是看在对他尊崇的份上也不应该凭一己之心闹这样的事,不给他清静,当他的面折辱他的学生。更何况本宫做了什么事,你们都是参与者吗?都亲眼看过吗?学术之人,当谨慎为重,而今你们便凭着坊间流言发泄,到底,是谁不知廉耻,不懂分寸?”
话毕,满府鸦雀无声。
便连慕兰迟都带着审视,侧首望他。
月皎身为太子,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柔柔弱弱,表现自己的内心。他的修养、他的矜贵,是刻在骨子里的。
天宁的太子,仅用只言片语将他的秉性展露,再无人敢说出反对。
那些被他骂的学子们,陷入深深反思。
慕安适时在旁说:“太子殿下训言,诸位都听清楚了?这些人当众以下犯上,口出狂言污蔑太子,摄政王不会善罢甘休!将他们都带下去!”
禁军领命,金甲身动,一场闹事终于收场。
月皎转身,独自走出太师府。
他深深闭上眼。
车辇上,慕兰迟晚于他上来。一进来便嗤声一笑,夸道:“口才不错~”
月皎不想与他说一句话。
慕兰迟瞧小太子这是怎么了,生气了?还是被砸傻了?
他偏头拿目光瞧他,见他脸上还有几处泥点,便从怀中掏出帕子,勾了他的下颔擦。
月皎躲了躲。
慕兰迟啧啧道:“当真是长大了,都有脾气了。不若皇叔下次教你些拳脚功夫,这动嘴多累啊,手嘴一起才厉害。”
“王爷又在取笑我?”
“没呢,高兴着呢。”
慕兰迟为月皎擦完脸,这才抹着手。男人一边低头一边笑。
月皎心说,笑屁。
男人也不避讳,将心中想法说出,“本王方才瞧着你那张一动一合的嘴啊,便他妈想吻下去.....彻底给你堵住。”
江月皎:........
果然是狗男人。
摄政王的车辇回宫,小全子接到信就双手揣袖在长宁宫门等。看到太子殿下穿着摄政王的外氅,小太监一怔。
这出去一趟,还带换衣服的?
小全子迎过去,鼻间闻到一股淡淡腥味。他纳闷,刚想问,月皎已吩咐他。
“本宫要沐浴。”
“好的殿下。”小全子匆匆走。江月皎解开慕兰迟外氅,双手递给他:“多谢王爷。”
“一件衣服,你留着吧。本王也不差这一件。”
“王爷,您的氅衣太大了,我穿的不合适。”
慕兰迟听后打量了他,小太子的确比他矮个半头——不过,还年轻着呢,日后说不定长个呢。
慕兰迟接过氅衣,“行,知道你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