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出乱子了
“老师一生教授诗书,理应受后世瞻仰。但完全可以立衣冠冢在太学,使其真正遗体下葬,既成全了他功绩,又让他安睡晚年。”
江月皎睁着清澈的眸子看他,小声问:“您说,这样好吗?”
慕兰迟舌尖在口腔里打了个转。
小太子如此为他老师着想,这心思七窍玲珑,比他这个‘粗人’想的多了。
他敲着手指:“嗯~这个提议好........不过.....”他似故意为难他:“本王早让慕安去太师府说了,现下这个时辰....许是已在回来复命的路上。皎儿,他是你的老师,你确定要将他入土的遗体重新挖出来另择他处吗?”
“这样....可比他喊冷要严重的多........”
月皎抿了唇。
死人讲究入土为安,若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是不能将遗体乱动,一次下葬那叫入土,再次便是不敬。
慕兰迟呵着气,抚着他脸颊:“到时你老师晚上来找,可别往本王怀里钻~”
月皎绞了绞手指,“可是.....王爷........”
“行了,本王带你去太师府走一趟便是。你身为太子,能屈尊来府上祭奠一下已尽足了本分,其他,你还小,无需你管。”
一句太小,就将他打发。
月皎思来想去,也只能先这样。他在他面前要事事小心,不能露出一丝毫的不对。
否则依照慕兰迟的性子,指不定怎么折磨他。
宫人行来为两人披上遮风的外氅。月皎跟随在他身后,上了车辇。
“说个趣事,你听不听?”刚坐稳的慕兰迟便将目光看过,轻启薄唇:“涑河达部使臣走的那天,本王命人牵了头牛与他们。”
“牛?”月皎屏息。
慕兰迟笑意盛了些:“本王将他们与那牛圈在一起,四周安排禁军守着。他涑河达部不是号称山戎的后代么,骁勇善战,本王也想看看到底多强。”
月皎皱了眉。
“王爷对他们做了什么?”
“驯头牛而已,想要出来只唯一人获胜.....可是等了好久,才看见那一人的身影。”
月皎不忍听了。
慕兰迟靠着软垫,手中的玉石被他玩的清脆做响:“那日他们羞辱你,怎么也不能轻易放了走。送信的人一个便够,回去那么多,涑河达部的王能好好恭谦的给你写道歉信么?不能。”
“本王便是要挫挫他们的气。”
又是借着他的势。
月皎在心苦笑,他真的很想问慕兰迟,当真是为了他吗?!!
还是将他架在天下人眼中烤?让他再无翻身之地?
一桩桩事,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这水,早就浑了。
太师府到。
两人下来时发现竟站满了人。老太师的尸身在家中停留了许久后才下葬,而宁京承受老太师师恩的人大有人在,或惋惜,或心酸,都自发来到太师府吊唁。
慕兰迟与月皎缓缓步入。
两人没站在显眼的地方。月皎眼有些红,看着满府挂的白绸,还能想起老师的音容笑貌。
他自小跟他学习,老师对他严厉、柔和、鞭策,都是为了他好。
他曾伏在老师腿上说,“等皎儿长大了,定好好孝敬老师,让您亲眼看见皎儿创这清平盛世。”
老太师会笑,大笑,“殿下,可不要让老师等太久啊。”
风起白绸,灵堂里哭声一片。
月皎戴上氅帽,将所有神色都隐藏。
此时,从外面来了一些书院的学子,皆穿着统一的清流襕衫,面含悲戚,与太师府管家沟通。
他们都带着诚意来,只想看太师最后一面。
管家与他们说,太师的遗体已迁入太学,家中灵堂仅仅设了牌位。若他们诚心祭拜,就在堂中上柱香吧。
学子们纷纷答好。
慕安恰从偏门走进,眼睛尖,这么多人他一眼就瞧见慕兰迟,正纳闷,又见他身边戴着氅帽的太子殿下。
慕安想也没想,穿过人,声音不大也不小地喊道:“摄政王,太子殿下。”
哗——
身边诸多人纷纷回头瞧,自发往旁边站去,将两人身边空出一条道。
摄政王三个字如洪水猛兽,一瞬吸引所有人目光。
慕兰迟见不用装了,单手负后,这气场瞬间开了。
“叩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出于恐惧,没人敢不跪。但实则他们对慕兰迟敢怒不敢言。
便在这时,一块脏污的泥巴突然隔空打了过来,直接砸在月皎脸上!
他身形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