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金阙(四十)◇ - 师尊又在找替身 - 糯米词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43?金阙(四十)◇

43金阙(四十)◇

◎九江,极仙之地◎

见月楼愣在原地,弟子不解道:“仙尊,您还有什么事吗?”

月楼却更疑惑了。仙尊……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唤自己吗?

她觉得自己陷入了巨大的谜团里,但此刻顾不上这些,她拽着那弟子的衣袖,道:“有人受伤了,你们这里有大夫吗?能否请他过来看看?”

弟子比她更疑惑:“谁?谁受伤了?”

月楼一堵:她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只能比划着大概形容:“呃……一个、一个男人,大概这样高,穿着青衣,长着一双狐狸眼睛……”

那弟子原本还十分疑惑,但随着月楼的叙述,那点疑惑就变成了呆滞:月楼仙尊说的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像他们楼主呢?

月楼连说带比划,却眼见着对面的弟子呆呆的,没有任何动作,她心一横,干脆拉过弟子,拽着他的袖子往里走:“反正——反正你进来看下就知道了!”

弟子被她拉得一个踉跄,倒也不是月楼力气大,主要是他一想到月楼仙尊说得那个躺在床上的人是他们楼主,就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一些恐怖的事情,比如说,当年萧川柏被月楼逐出门的时候,曾与月楼对打几天几夜,削平了极仙台半个山头,最后还是雁寻出手制止,两人谁也没能讨到好,月楼半个月没能下得了床,而萧川柏呢,他在归一楼养了一整年的伤……

若说这天底下还有谁能伤得了萧川柏,那也只有月楼了。如今月楼仙尊告诉他萧川柏又受伤了,弟子能不惊恐吗?他怕他突然就猝不及防地见识了一些不能见识的东西,知道太多的人会不会被楼主灭口?

可这要是月楼又把自己的徒弟打了一顿,谁能说不是?毕竟虽然月楼将萧川柏逐出门外,但萧川柏可是一直自称自己是月楼的弟子的——师尊教训徒弟,徒弟是不是还得谢师尊的教导?

月楼却不知道他在一瞬间就想了这么多,她拉住弟子,带着他往里走:“就是他,你看一下……”

弟子定了定神,虽然不知道月楼仙尊这是又在玩什么花样,但心里到底是对于萧川柏的担心占了上风。

月楼离开的时候太急,没有把床帘挂好,现在散下来了。弟子掀开床帘探头一看——

床上躺着的那个双眼紧闭、浑身是血的男人,不是他们楼主又是谁?!

弟子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怎么了?!

月楼紧张地看着他:“你们有大夫吗?”

弟子没空去在意她那个过于古老的称呼,他伸出手,雪白的雾气从指尖流淌而出,探向躺在床上的萧川柏。

月楼完全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看到白雾的一瞬间,她猛地抓住弟子的手,问:“这是什么?!等等,这不是先生的神力吗……”

“仙尊!”弟子道,“别动!”他是归一楼的弟子,或许与萧川柏并不亲近,但无论如何,名义上,萧川柏也是他的师尊。泥人也还有三分气性,就算是泥人站在这里,看到自己的师尊被人伤了,而那个伤了他的人还想阻挠自己治疗,也会忍不住有些生气。

他将手里的神力回收,从怀中拿出一只纸鹤,输入神力,纸鹤便张开翅膀,向门外飞去。

片刻后,两个青衣弟子挎着药箱,急匆匆地跑上楼来,推门便叫:“楼主!楼主呢?!”

弟子将床帘掀开,两个青衣弟子便凑上前去,一时谁都顾不上月楼。

月楼站在床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即使她再心大,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盯着床上人苍白的眉眼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弟子们忙忙碌碌,在月楼印象里,大夫来了,就会摸人的脉搏、挎着药箱找药、写方子,但这些弟子们只是将手伸出去,雾气就从他们的手心里流淌而出。

月楼完全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自从她遇见这个男人……不,准确地说,是自从她醒来以后,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一个陌生的世界。

或许她杵在那里想事情的模样太明显,弟子对她道:“仙尊,您先去隔壁等消息好吗?”语气还是恭敬的,仿佛刚才的愤怒只是错觉。

月楼“啊”了一声,对他摊手:“我是被你们楼主拐来的。”

弟子:?

“所以。”月楼拎起自己的裙摆,“你们楼主的伤跟我没有关系,而且,你得给我一双鞋子。”

不仅如此,她身上的衣服也薄。弟子只能将信将疑地给她拿了一双鞋子和一件大氅来,月楼拢住大氅,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很快她就知道答案了。

弟子把她带到了隔壁无人的房间,两间房紧紧邻着,似乎怕月楼担心,又道:“仙尊就在这里稍等片刻,若是有什么事,直接唤弟子们来就是。”

说完,他最后看了月楼一眼,匆匆地离开了。

门还大开着,门外,依旧人声鼎沸。

月楼把自己拢在大氅里,带上斗篷的兜帽,遮住脸,往外走。

——既然谁都对她有所保留,那她为什么不能自己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

归一楼内随处可见穿着一身青衣的弟子,月楼小心地躲避着他们,一直到走出了归一楼,才松了口气。

她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擡起头,看向这座小楼。

之前一直在楼内时没什么感觉,此刻到了楼外,方才感受到这栋小楼的精致美丽。

这一条街上的商铺都是平房,唯有这栋楼是一座三层小楼,一楼架着戏台和座椅,二楼是花台,三楼是包厢;楼前门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上面用秀气的小楷写着“归一楼”三字,大门镀了银的花样子,在朝阳下闪闪发光,精致美丽不说,就只差把“有钱”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也是出了门,她才发现,熙熙攘攘的热闹都是归一楼里的。

或许是因为寒冷,又或许是因为是时间尚早,街上的行人都裹紧了衣衫,行色匆匆,而叫卖的小贩也将自己的脸裹在外衣的领子里,哆哆嗦嗦,模模糊糊,看不分明。

现在……往哪儿走呢?

月楼跑到一个包子铺上,她没有钱,又是被萧川柏绑来的,只穿着中衣,上下摸索一番,值钱的东西只有一条睡觉时扎头发的发带——那发带的尾巴坠着一颗珍珠。

她拿那颗珍珠跟老板娘换了点铜钱,买了两个包子,才问:“姑娘,我想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老板娘顿时就笑开了:她还没有遇见这样客气的,讲话也斯斯文文,一看便不是他们这种市井人。“哎——我看您这一身,是哪家的小姐?”

月楼只好抿唇微笑。她半句话也没问出来,先被这人精似的老板娘看了个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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