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不准偷

然而胜者依然在继续撕扯着对方的身体，手，腿，器官，遍处乱飞。

赌输的人懊恼着嘟囔着，心情不好的更是抡起拳头，在场下进行着角斗。尖叫声四起，却根本无人制止。

沙陌看着方衍，掀开一个凉薄的微笑。

“我为什么不救？”

沙陌转身离开角斗场，与方衍擦肩而过。

“这个世界，根本无药可救！”

那一刻，方衍看到了沙陌的内核，在那里燃烧着的，是永无止境的怒火；在那里存在着的，是永无止境的荒芜。

她踉跄着爬起来，抓住沙陌的手臂。

“我会救，总有一天，我会救给你看！”

沙陌和方衍一路无言，回到家中已是深夜。

机灵的玄诚立刻就看出他俩之间有些隔阂。不像是吵架，又像是吵架。

玄诚很纠结地围着沙陌绕了几绕，蹭到她衣服上的血迹，蛇身一顿，立刻将沙陌缠紧，道：“是不是遇到什么坏人了？”

沙陌很冷淡地说：“不曾。”

玄诚在沙陌那边吃了一鼻子灰，仍不死心，跟着方衍进了厕所，将沙陌给方衍的教科书，戳着读音问：“你们怎么啦？”

方衍将玄诚扔出厕所，并道：“臭流氓！”

玄诚：“……”日子没法过了。

在积分用光之前，沙陌再次踏着晨光，准备出门做任务。

而方衍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看教科书。

玄诚这次极力央求带它一同去，并表示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得相当好了。

莫里如今陷入沉睡的时间相当长，沙陌安排他暂住近那家医院，玄诚再一离开，家里委实凄凉得很。

沙陌并不想让方衍一个人呆着。但自从那次之后，方衍很少再出现委屈的表情，很多时候，她仅仅只是若有所思，脸上时而闪现忧愁的神色。

在方衍保证她不会随便出门后，沙陌还是拗不过玄诚，将它藏在衣袖里，带了出去。

一人一蛇独处，玄诚立刻打开了话匣，追问沙陌和方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到沙陌一五一十将那天的事都告诉玄诚后，玄诚陷入沉默之中。

“小陌陌，你故意得太明显了吧……”它虎着脸道，“这样可是会被人讨厌的哦。”

沙陌一脸不在乎地比对着电子图和实物之间的差距，一边搜寻野兽的踪迹。她目光一紧，道：“我只是告诫她，让她不要太天真而已。就是因为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才会那么随便行动，才会让你……”

她别过头，让自己恢复平静。

“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哦……不过小陌陌，你确实，讨厌这个世界，但并不是讨厌方衍吧？”玄诚蹭了蹭沙陌的手腕，蛇信在她手背上画下一丝清凉。

沙陌用手遮住脸，半晌才说道：“我一点都不讨厌她，所以，我才更厌恶我所生活的世界。”

“这样可继承不了‘地球之心’的真传啊……”玄诚很是忧心忡忡地提醒道。

沙陌将手放下，她已经恢复了常态，矮下身道：“我找到了。”

不过她有些犹豫。雷鸣兽的蹄子很杂乱，显然，不是一头两头。而且灌木有被折过的痕迹，应该已经有人来过。

玄诚忙将头从沙陌衣袖里钻出来，问：“找到雷鸣兽了？是成年兽还是幼崽？”

“根据蹄子大小判断，应该是一头十二岁的幼崽。”沙陌将脚印和自己手中的资料图比对，一边扒开灌木，循着脚印，看向丛林更深处，“我们要不要追？”

玄诚却很犹豫：“不如先静观其变如何？野兽的直觉告诉我，不宜前行。”

沙陌看了玄诚一眼，不作多问，点头慢慢退开。

“无所谓，差不多到时间了吧？我得去拍卖行当保镖去了。”沙陌看了看时间，道，“虽然我已经将午饭准备好了，也不知道那个大块头能不能自己加热一下。”

玄诚说：“你别看她这样，学起通用语来真是贼快，昨天她还跟我讲了好多关于地球上的事儿，我都能听懂了呢！不过如果你想道歉，不如回去的时候再跟她带点蛋糕？方衍还挺喜欢吃甜食的呢。”

沙陌嘴硬道：“我为什么要想去道歉？”

“事实上，你也觉得方衍说得没错吧？”玄诚像是看穿了沙陌的心思，“你就是因为没办法反驳方衍说的话，昨天才会闹别扭……咦？我们来菜市场做什么？”

“做蛇羹。”沙陌一字一顿，说得分外有力。

玄诚：“……”当和事佬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入行需谨慎啊！

沙陌拿着两颗玄诚最不喜欢的蒜草，进了拍卖行，在进入的那瞬间，立刻引来无数人的侧目礼。

经理连忙将在外迎宾的猫女郎推进包厢内，相当恭敬地小跑过来，道：“先生，您终于来啦！”

沙陌之前只进过拍卖行的外场，外场与那些咖啡厅、酒吧的装潢也相差不大，昨天若是没有和方衍闹得不欢而散，她是准备过来考察一下实地的。

不过只是做个保镖，薪酬也不上不下，沙陌倒也没有特别在意，她接过经理递过来的烟，问：“拍卖会何时开始？”

既然谈到工作，经理也没法再继续他那唠逼叨式泛滥如洪水的赞美之词，他刚准备亲自带沙陌进场参观，沙陌便制止道：“只需告诉我要点即可。”

她随手拉住一名鹿女郎，道：“我要她给我引导。”

经理立刻心领神会，朝那位不幸中彩的鹿女郎使了个颜色，立刻满面笑容地离开，仿佛终于打发掉一个难缠的客人。

而被沙陌挑中的那位女郎，浑身发抖地看向她――

玄诚兴奋地精神力传声道：“小陌陌，干得好，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粉红色的小裤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