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神血【重修版】

细砂慢慢地掉落下来，地面在不断地晃动，“砰”的一声，在极近的距离，强烈的声响让莫里差点被震晕过去。

他大脑“嗡嗡”着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依然是站在硝烟之上的沙陌。

冷漠，残忍，看着自己的眼神，纯粹得叫人害怕——她只是看着你，如同看待猎物一般地看着你，光是如此，就教人害怕。

那种害怕又仿佛是出于羞愧，羞愧于自己对欲望的遮遮掩掩。

远处警铃连绵而起，莫里下意识跑向沙陌，抓着她的肩膀就往巷子里钻。

沙陌倒也不挣扎，显然，她看出莫里对这个地区相当熟悉，很快，他们就跑入小巷中央，东拐西拐，原本很近的警铃，瞬间变得相当遥远。

然后，莫里停下脚步。

莫里终于提起了勇气，道：“我觉得，现在我们应该可以……”分道扬镳了？

沙陌点了点头，打开钱袋，拿出一百银币，道：“你的路费。”

莫里分明从沙陌眼里看到了深深的舍不得，不由得再次……再次无言以对。

明明你从我身上扣了几千金币的好不好！

但莫里面上不显，朝着沙陌点了点头，便拔足狂奔。

他！

再也！

不要和！

这种疯子！

同上贼船了！

两天后，灾后被炒上天价的“夜行”，被窃。现场破坏相当严重，拍卖会保安人员均重伤入院，但并未出现死亡。

又隔三天，一家银行系统被入侵，数千万金币被人迅速提取入虚拟网络，通过竞技方式，又流转进数千普通账户中，利用股票，重新聚拢到某人或者某个团伙的囊中。

——明明已经追踪到这一步了，却还是被对方狡黠地逃脱，这让所有参与人员饮恨而归。

而另一边，沙陌看了眼光脑上不断的增加数字，又继续紧盯新闻，而手中用来精神力训练的握力器，还时不时地发出哀鸣声。

正在敲打光脑的莫里忍不住抖了又抖。

这话还得从五天前、莫里决定和沙陌分道扬镳开始说起。

待沙陌离开，莫里就立刻搜寻腕表中的可疑物品。

一遍。

两遍。

三遍。

他拍醒上校，压制着怒火，道：“神血呢？”

“秃狼”雇佣军的副团长，偶然之间听说，八年前被人从遗落圣坛夺取的“神血”，通过星际海盗的流通网，转移至凯乐星。

除了“秃狼”，收到这种消息的自然还有其他人，甚至连泽族人都很紧张地跑来多次干预，于是大规模的搜寻盘查开始了。

“神血”在这样的宣传下，被说得神乎其神，有说喝了能直接晋升成泽族人种的，有说是能轰掉一个星域的力量，更多的说法，则是――能让使用者拥有伪神神格。

这是最玄乎的说法，却也是人们最愿意相信的说法。

莫里在接悬赏榜的时候，一开始也是不知道这趟差事，居然会和“神血”有关。

一旦事关“神血”，即便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那是真货，莫里也淡定不起来。

见上校没反应，他又给那个已经惨无人状的上校打了几剂猛药，再加一针自白剂――自白剂的副作用是，有百分之三的可能会导致喝药人精神错乱，要是没有问出什么东西，那就真是白费了。

莫里本来没准备用的。

上校看着莫里越来越冰冷的脸，张张口，却一个字都不敢说，脸上的肥肉随着身体哆嗦着、颤栗着，令人看了越发厌恶。

“真、真的被我放垃圾堆里了！千真万确啊！”

莫里挠了挠头，不得不去猜测另一种可能――那个叫“沙陌”的男人，已经把“神血”取走，还装作是守财奴的模样，让他掉以轻心！

很快，他从腕表的路径黑进去，查看到取用记录。

确实，原本应该放着那个“神血”的空格，只留下“神血”的残影。

“原来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一向冷漠示人的莫里突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模样诡异极了。

他拍拍上校的肩，掌快如风，手心里贴着一道极为锋利的刀片，瞬息之间，上校已人头落地，再无声息。

贫民窟的巷子里本就没什么人，只有几条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狭窄的弯曲的灰色小道。快速处理完尸体，莫里就朝着沙陌的方向走去――在搭乘飞摩时，他为了以防万一，已经在沙陌的发尾根部，插入了追踪芯片，现在，正是派用场的时候了。

莫里确实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

但比他更快找到对方的，却是沙陌。当看到已经换了一身黑衣行头、但依然用沙土自制的面具遮住上半张脸的沙陌，正迅速向他走来时，莫里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儿。

——难道说沙陌发现自己在她身上装了定位器？

就在他已经暗自掏出腕表中的麻醉剂、准备进行自卫时，沙陌已经迅速来到莫里面前，伸出了手。

掌心朝上，明显就是要东西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