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丑女谋嫁

姜瓷从祠堂过去，到了衍庆堂也快传午膳了。

主堂内只有老夫人和大姑奶奶姜娴贞，两人正说着话儿。

“娮娮来了，过来祖母这里。”老夫人眉眼弯弯，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

姜娴贞看着姜瓷，满眼喜欢，赞不绝口：“瞧瞧不愧是我们姜家的姑娘，养了些日子，形儿可不就出落了。”

“再好生养下去，教一教，定然更出众。”

姜瓷抿唇笑笑，“姑母谬赞。”

她转头看向老夫人，“不知祖母唤我前来何事？”

老夫人轻拍她的手背，娓娓道来。

“也不算甚大事，这两日陆家派人送了三四回帖子，说是陆家老夫人病重，念着你，想请你去看看她，我自然叫她们都拒了。”

“今儿又送来一封，说是陆家老夫人怕是不好，大抵熬不过这两日。”

“你姑母特意遣人去问过进陆家看诊的大夫，确实如此。”

姜娴贞看向姜瓷，接过老夫人的话，“正是这个理儿。”

“因着上一回，与陆家了断的文书上头写了，你失散在外十载是养在陆家老夫人膝下，未曾与外男接触，这也就占了个义孙女的名头。”

“此事刘氏当时已然认下，对外说辞也是如此。咱们由此不怕外头人借着你失散多年，不清不楚乱嚼舌根。”

“本想着一了百了，再不与她们有甚来往。”

“未曾想如今陆老夫人病重，临走前就想见你一面。陆家秉着孝道之义，几次三番派人来请。”

“咱们家自然是不愿再与他家有任何瓜葛，但因着陆老夫人是你明面儿上的恩人这一层，若真硬着心肠到死不理她，日后外头说起来难免对你不好。”

“故而我们想问问你的意思，是派个管事婆子过去走一趟，面子上过得去就是，还是你亲自去送陆老夫人一程？”

说话间，一旁的任嬷嬷忙不迭上前，将手中帖子奉给姜瓷。

姜瓷接过，垂眼细看。

她记得陆老夫人本就有旧疾，帖子上说前些日子起风落雨，陆老夫人从佛堂回院子时不慎摔跌一跤伤了骨头，自此缠绵病榻，又勾出旧疾来，药石难医。

这两日，人已经渐渐吃不进药，喂不进米水，怕是熬不过腊月。

姜瓷捏着帖子，一时两难。

于公，按照姑母方才的说辞，她确实避不过一个义字。

于私，从前在吴郡陆家，陆老夫人待她还算宽厚。

常觉得她是可怜孩子，每逢年节都会额外多赏些吃食衣物。

举家搬迁入京时，她还私下给了姜瓷一笔银子，由她支撑老宅家用。

可惜陆老夫人不掌家，不管事，只一心拜佛念经，与青灯为伴。

如今临了临了，去送她一程，于情于理。

只是。

姜瓷抿紧唇，想到刘氏母女，她又实在不想再同她们见面。

或许，她更不知道，若是遇上陆煊，见面后还能说什么。

姜老夫人看出她的犹豫不决。

知道孙女心善，又碍不过心里的疙瘩。

温声开口：“这样吧，在家吃过午饭你就去，略坐坐尽到礼节，再一并送些礼金，日后就算了了。”

“多带几个嬷嬷和丫鬟跟着，外头也叫一班子小厮护着，你只管进内宅看望陆老夫人，旁的一概不去不理。”

“刘氏那起子小人你姑母已给过她们教训，断然不敢再对你龇牙。”

“你就早早去，早早回，丫鬟婆子们都贴身跟着你，如此可好？”

老夫人思虑周全，正午去光明磊落，既避过陆煊出府公干的时辰，且没什么吃饭喝茶的由头好耽搁。

既全了名声，也安了姜瓷的孝心。

姜瓷认真听进去，深觉有理，便点头应下。

“祖母说的极是。”

姜娴贞舒心一笑：“那就妥了，吃过饭我亲自安排婆子丫头，打点车马，咱们相府小姐出门，派头要够够的。”

赏夕苑那边，很快便收到消息。

丫鬟晚香神情凝重，一五一十将此事告知姜吟霜。

“小姐，四小姐要去陆府，她会不会还对陆公子不死心？”

姜吟霜悠然提笔作画，纸上牡丹栩栩如生。

晚香见她迟迟不语，更替她着急，“小姐，您说句话呀。”

姜吟霜画完最后一片花瓣，落笔，抬眸看向她。

“晚香，你觉得我和姜瓷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