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渡长江夜刺巡抚闹租界怒打洋奴 - 末侠行 - 丨流年绘影丨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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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渡长江夜刺巡抚闹租界怒打洋奴

邢奇听了艾珍的身世,提到报仇,手指滚滚长江说道:“贤侄,你看那长江,流了几千年几万年了,这大江两岸,出过多少英雄豪杰,发生过多少虎斗龙争,成者王,败者寇,江边白骨堆山,这仇、这恨,是无休无止的,哪里报得了许多,又找谁报去?”

艾珍道:“邢叔讲的道理我懂,可人生一口气,这仇,能报多少就报多少!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找曾国藩、曾国荃、左宗棠他们报仇!”

邢奇笑道:“如果杀了他们能恢复天国的事业,我也赞成,可是,你知道,天国的气运在韦杨之乱时就已经将尽了。

搞垮天国的,主要还在自己内部。

如果太平军没有内乱,得了江山,抓住了曾左之辈,不是也一样的要杀掉他们!这叫做各为其主嘛。

当然,战场之上,生死相搏,死人是难免的,至于滥杀无辜,也必有恶报,你要刺杀曾国荃,老叫化也不拦阻你,不过也要量力而为,不能因小失大。”

艾珍疑惑地问:“怎么叫因小失大?”

邢奇道:“所谓大,是指天下百姓的安危,小是指个人恩怨,现在曾国荃之流,不过是个大官罢了,他活或者死,对百姓关系不大,反正死了个曾国荃,又会有李国荃、张国荃当这个巡抚,有的还会比曾某坏一些。

至于你贤侄,太阳刚出山,前程无量,有好多好多大事等着你们一代去做,如果为了刺杀一个死活都没有多大意义的人,反而伤害了自己,将来的国家大事谁来承担,这不是因小失大么?”

艾珍如有所悟,说道:“邢叔的教诲,小侄如拨云见日,心境开朗了许多,不过,既然古往今来都是为了夺江山打天下,今后小侄也不想卷到那个旋涡里去了,又还有什么大事呢?”

邢奇感喟道:“贤侄,如今和以前不同了,以前是中国自己内里的争夺,谁坐江山都差不多,如今就不同了,你看!”

他指着长江上的外国轮船,对艾珍道:“这些洋人在我们中国横行霸道,贩卖鸦片,毒害百姓;强占租界,为非作歹;甚至抢夺我国的边疆土地,残杀我国的良民百姓。这才是天下的大害呢。你师父好不容易才收了你这个徒弟,又好不容易才教成了你现在的武功,好妹仔,你要知道,好钢用在刀刃上,不要辜负了你师父的一番心血啊!”

艾珍如梦初醒,恍然若有所失,沉思了一会,对邢奇道:“刑叔,你老的话,小侄都记住了,不过天京城破,十万天国将士百姓的血海深仇,小侄不能不报,还望刑叔成全小侄这个心愿。”

邢奇正色道:“贤侄提到南京十万生灵,老叫化怎能不助一臂之力?不过巡抚衙门中高手甚多,最扎手的还是洋枪,这几年,比当初在南京打仗时又厉害了一些,千万小心在意,贤侄什么时候动手?老叫化准来相助。”

艾珍大喜道:“今晚就动手!刑叔看行不行?”

邢奇笑道:“贤侄太性急了,你也要查访一下,曾国荃在不在衙门里,这是一。第二,事情成与不成,总要安排好退路,为了一个曾国荃,搭上我们叔侄可值不得!你说呢?”

艾珍笑道:“是值不得!那么就相烦邢叔辛苦一下,明晚二更天小侄在这里候讯如何?”

邢奇哈哈笑道:“你这小灵精,拉起老叔叔的侠来了!”

艾珍向邢奇深深一揖道:“办这些事,小侄一百个也抵不上邢叔您老人家啊!只好拜托您老人家了。”

邢奇爽快地道:“好!就是这样,明晚二更天在这里见面,不见不散!”

说罢,飘然竟去,艾珍也自过江回长春药店。

第二天下午,艾珍对周先生说要去会一个朋友,今晚可能不回来了,周先生道:“今天是中秋节,陈公子何不过了节再去?”

艾珍笑道:“我们正是约好同过中秋节的呢。”

周先生不好多问,只是嘱咐:“如果能回店的话,无论早晚还是盼陈公子回来。”

艾珍微笑答应道:“这个自然。”

这回她有了邢奇的帮助,心里踏实得多,兴冲冲地渡江而来。

武昌城内,这天格外热闹,大街小巷,家家户户都忙着过节。有钱的称肉买鱼、杀鸡宰鸭,大包小包买回各色月饼;穷家小户也要买几个月饼,炒些花生豆子瓜子,合家团圆赏月。艾珍在武夷山中过惯了清苦的素食生活,鱼肉荤腥倒不怎么讲究,中秋吃月饼,慈云庵也保持了这个习惯,周先生提到过节,艾珍也只是想到晚上吃点月饼罢了,及至到饭馆吃饭,堂倌说起过节应该点几样好菜的话,艾珍才想起周先生叫她早点回去的意思,原来是准备了酒菜的,心想这些做生意的人处事待客,确是细心周到。

俗话说,“云掩中秋月,雨打上元灯。”

讲的是美满如意之中常有不顺心之处,但中秋多云,元宵下雨,在南方倒是常事,这天下午,天色就阴了下来,云层密密地遮住了太阳,颇有雨意,傍黑时竟洒了一陈小雨,艾珍想,没有月亮更好,下雨却糟了,还要去蛇山和邢叔见面呢。

好在雨洒过一阵就停了,华灯初上时,她已在江畔徘徊,她不喜欢在闹市里看人们的纷纷扰扰,宁肯一个人欣赏江上的沙鸟风帆,同时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就这样,她一直漫步到天黑,心想反正陈友谅墓附近甚为僻静,不如去那里坐坐养神,等邢叔到来。

于是就慢慢向蛇山走去。

虽然月色不好,朦朦胧胧的,仍然有不少的人在外面赏月,到黄鹤楼废址来凭吊的好在很少,顶多在江边朝这里望望而已。二更没到,邢奇果然来了,他仍然提着那根早烟袋,左手拿了个包包。

见了艾珍,高兴地道:“贤侄比我还早啊!”

艾珍站起来迎接,说道:“小侄也刚来,很抱歉,把邢叔过节的兴致都耽误了。”

邢奇笑道:“这样过节更有意思,咱们闹他一闹,叫他们忘不了这个中秋节。来!坐下,我们先吃了月饼再去给他们拜节。”

说着,把包打开了,里面是儿样精致的上等月饼,艾珍笑道;“邢叔真细心啊,买这么多好月饼。”

邢奇道:“这是特为你买的呢,跟着邢叔过节,月饼总要吃的,吃完,我们就赶热闹去!”

艾珍自己倒没想到买月饼,邢奇选买的几样月饼都很可口,艾珍吃得很香。邢奇甚为满意,二人边赏月吃饼,边谈行刺的计划,三更时分,二人结扎停当,戴了面罩就一同向巡抚衙门奔去。

这时,月色半明,赏月的人兴致未尽,街上人家大多没睡,好在艾珍的轻功已臻上乘境界,所过之处,只有一道黑影,声息全无,那时只有油灯照明,光线甚微,即使从人家

身边过去,那人也无从觉察。邢奇大为赞赏,见艾珍年纪青青的,轻功竟不在自己之下,心想武林后继有人,不胜欣慰。

他们在靠近正厅附近越过围墙,只见房舍相连,天井交错,正不知曾国荃在哪间屋子里。邢奇把艾珍带到内院,指着一处灯火通明的院落道:“那里是曾国荃常坐的花厅,今晚赏月,多半还在那里。”

二人藉着风火墙垛的阴影掩蔽。

穿房越脊,来到了花厅侧边的厢房之上,往下看时,见灯光明亮,碗碟叮当作响,知道是厨房,听到有人叫道:“曾祥泰!水开了,还不快给上房送去。”

邢奇对艾珍道:“有人带路了,你跟着他去,我在暗中助你。”

艾珍飞身下房,跟在提铜茶壶的那人后面,过了个月洞门,进入一座花木掩映的庭院,迎面飘来一陈浓郁的桂花香,院子当中,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杯盘狼藉周围凳椅散乱;却空无一人,想是赏月饮酒刚散,人都回屋里去了,心中暗喜。见那曾祥泰到了厅前向里面走去,正待跟上去,蓦地看见廊下有人影在转悠,忙隐身在花坛边,利用树影花丛的隐蔽,贴近走廊,四下一看,见只有一个保镖的护卫在廊柱间来回走动,趁他转背之际,一跃而上,出手点中他脑后的哑门穴和肩下的软麻穴,顺势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提到花丛黑影里放好,这几下快迅无比,毫无声息,里面毫无觉察。

艾珍走到窗下,舔破窗纸看里面时,却是一间宽大的书房,靠壁都是书柜,案几上陈设一些名瓷古鼎,甚为讲究,房里燃着几支巨烛,照得通明晃亮,四、五个人正众星捧月的朝书桌或坐或立,和书桌旁坐的人讲话,这人国字脸,留口髭,相貌威严,听众人叫他“九帅”。

知道这人果然是曾国荃了,一股怒气从心头涌起,就想穿窗而入,手刃仇人。

又一想,外厅里守得有人,多有手枪火器,万一进里面被绊住就麻烦了,不如先给他一飞刀,看情形再说。

想罢,朝里扬手投去一支匕首,里面一声惨叫,曾国荃和一个师爷已倒翻在地,艾珍还想看个究竞,听到脑后刀风呼啸,忙沉身下挫,闪过一边,转过身来,一招丹凤朝阳踢向来人的胸胁,来人刀法也快,早已收势换招,藏胸收刀,要截艾珍的右脚,不料艾珍身手更快,右腿倏地收回,长剑已然出手,剑尖抖起一圈冷光,一招仙人指路,直扑来人脑门和双眼,来人招架不及,向后一仰,纵身倒退了五。六尺才躲过了这凶险的一剑。艾珍心念一动,却不追进,马上收势回身,正当这电光火石的一霎,“砰!”地一声,枪弹带着股热风,从艾珍面前掠过。原来厅堂内有带枪的保镖护兵,艾珍一投飞刀,保镖马上警觉,跃出厅来,朝艾珍背后下手,身手也够快的了。持枪的跟了出来,趁保镖后仰这一霎,甩手打了一枪,要是艾珍跟进,正好打着。艾珍暗叫声“好险!”急一扭身,闪到廊柱后面,身形才动,“砰!”“砰!”又打过来两枪,幸亏艾珍早已避开,不然已被枪弹打中了,不敢怠慢,纵身一跃,抓住了屋檐,再一翻身上了屋顶。

这时,院内乱成一团,嚷成一片,儿个保镖追上屋来;下面枪声大作,枪子嗖嗖地从头上、耳旁飞过,艾珍没有把追上来的人看在眼里,却忌惮着枪子的袭击,忙闪身跃到风火墙垛边,听到隔墙打斗正酣,翻过去一看,却是五、六个人围着邢奇狠斗。原来邢奇在房上掩护艾珍,见花厅上有人埋伏,用烟斗点翻了一个,旁边又上来一人,邢奇怕影响艾珍行动,把他引到了这边,接着又来了几个保镖刀客,邢奇都把他们截住了,因此围在这里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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