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融合

黑暗时而化成藤蔓的样子，时而变成雾气顺着细腻游走，它可以变成任何东西，它吊起颜烟的手臂，或者温顺地贴在她的怀里，那都是诺斯的化身，他故意分出点东西让她腹背受敌，再在她抵抗不住，眼睫被水雾浸软时稍微放过她一些。

他极其热衷于这件事，身体力行向颜烟展示着黑暗神的特性。即使颜烟会感到疲倦了，他也只是短暂克制了一下，滚烫的温度依然紧紧贴着她嫩滑的皮肤。

颜烟累极了，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沾染了诺斯的气息，困倦极了，黑发早已湿透，又被坏心眼的神明拂干，然后再一次被淋漓的汗水浸透。

她蜷缩在他的怀里，浓密卷翘的睫毛不再颤动，嫣红娇嫩的唇瓣不再溢出破碎可怜的声音，她沉沉地昏睡过去了。

即使如此，她还是能隐约感觉到黑暗神还在她蹭来蹭去，他孜孜不倦般探索着一切，但也只是浅尝即止，颜烟能够感受到他艰难隐忍下的那点爱护。

他用压低的声音不断呼喊着她的名字，吻着她的额头、她的鼻尖、甚至是她的脖颈，粘腻又执着，颜烟有点受不了，就在她想推开诺斯时，她终于听见那撩人的声音说出了除了她名字以外的字句。

“我需要你爱我，烟，我需要很多的爱，需要你专注地、拼尽全力地爱。”

他像是在恳求，在他学会爱之前，他一直对此不屑一顾。黑暗神不需要爱，也不在乎别人爱不爱他，他永远奔波在死亡和绝望之间，他带回那些枯槁的灵魂，将他们投入该去的地方，他收割着无数绝望的呐喊，以任何负面阴暗的情绪为食......

爱和黑暗神能有什么联系呢？

可从遇见她开始，黑暗神笨拙地学会了爱，他渐渐明白欲念之外是什么，嫉妒之外是什么，他实行着他单方面的爱意，这爱看起来还有些扭曲，狂热执拗到让人觉得恐惧。

他或许知道自己这样并不受欢迎，所以他从不敢多问什么，只自己默默承受着来回拉锯的折磨，这让一向无所畏惧的黑暗神有了软肋，但他欣然接受了。

颜烟在混沌中睁开眼，她的指尖抵在诺斯的眉心上，轻轻按了按。

诺斯动作一顿，他咬紧了后槽牙，像是准备好接受颜烟任何批判或者厌恶的表情了。

“我会给你的。”她说得很慢，实际上她困到眼皮又要合上了，但即使如此，她也忍着困倦和羞涩，竭力表达着自己的想法，“我也爱你。”

每一次的选择，她都是坚定不移选择诺斯，这一次也不例外。

“只是感觉，”颜烟的声音近乎于呢喃，她陷入了沉沉昏睡中，“黑暗神好像和书上记载的不太一样......”

诺斯听着她梦话一般模糊不清的话语收紧了手臂，他紧紧拥抱着她，声音温柔的像是一阵风。

“因为，我被你驯服了。”

房间屋顶像是消融一般变得透明，露出外面逐渐变暗的天空，俊美无比的神明抱着沉睡的少女，那原本昏暗无边际的夜空开始闪烁着如星星般的光亮，静静看着怀中蜷缩着的少女，视线滚烫又专注。

那些闪烁着的“星星”穿越神域的帷幕，一点一点汇聚入他的身体里，如果颜烟能睁眼，她一定会惊讶极了那“星星”中的画面。

因为每一束光里都藏着她的身影，是初次做任务时笨拙的颜烟，是努力端着师尊架子的颜烟，是调皮的小黑猫颜烟.....

那些被修补好的命运和颜烟心心念念的修仙“积分”都从黑色的夜空中坠落下来，环绕在两人身边。

祂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有眼波流转间不经意透露出的几分狠戾和漫长岁月留下来的孤寂，但看向颜烟时，总还是那样温柔中又带着些狂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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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烟醒过来的时候，诺斯不知道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