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打斗
无论是千止的寻仇,还是储烈的讨伐,最终皆是因祁千凝而起,如今自己这个祸害离了去,兴许一切便能无虞。 女子混杂着不舍,困苦,孤寂,痛心等诸多情绪离了此处,不仅仅是陌蜮衔的府邸,而是彻底离了随地。
再度踏上独身漂泊的道路,头一个迎来的情绪竟是久违的熟悉感。是啊,这不是正是自己上半辈子所经历的吗?如今又何需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自己只不过回归到了本属于自己的人生当中罢了。
她同陌蜮澈不同,她宁愿自己一人独行于鬼魅的人世,也不愿去人群中做个祸害。
与此同时,陌蜮衔所居之处却是不平。
祁千凝出走之事被众人知晓之后,那群将军是心底舒坦了,可秦观却骤然作怒了起来。
“陌蜮衔!当初我就不该将祁千凝交给你!你作何总是将她气走!你既无法做到全身心地爱她,当初又何必将她从我身旁抢走!”
一直压抑着的对祁千凝的惦念再也按捺不住了,秦观的本心又一次激烈地暴露了出来。如今的他仍旧‘贼心未死’,对于祁千凝的渴盼根本不逊于陌蜮衔。
怒焰冲天的秦观猛然提起了陌蜮衔的衣领,一只狠戾的拳头便要迎来。而陌蜮衔却是面如死灰,瞧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所流露出的神容与昨夜祁千凝走后无多大分别。
恰在此时,身为陌蜮衔得力手下的莫流却站出来阻拦,硬生生地将施暴者的拳头拽下。
“秦小公子,这是他们王爷与王妃二人之间的事,您也不必动怒了。你知道的,他们二人总是小吵小闹惯了,在下会将王妃寻回来的。”
谁知一闻此话,秦观的怒意更是恣肆。
“他们二人之间的事?祁千凝早就不是彀砀王妃了,他同此人如今已然毫无干系!你莫要在此阻拦于我,无论如何我也得帮祁千凝出下这口恶气!”
如今的秦观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爱使心眼儿的孩童,他早已长得同陌蜮衔一般高大,武艺亦是在与日俱增,倘若真要同陌蜮衔一决胜负,也不一定会输于他。
下一刻,秦观忽地跃过眼前这碍事的莫流,一只狠毒的拳头猛然向陌蜮衔的面庞击打而去,陌蜮衔并未躲闪,当刻倒在了地上,猩红尽现。
一时间,屋内乱作一团,争先恐后地搀扶起陌蜮衔。
无奈,陌蜮衔根本不理睬任何人的相助,只是呆呆地坐在地面,浑然无了生气,眸中不见愤恨,更不见哀伤。
望其如此,秦观本还想继续教训他的念头亦罢止了,陌蜮衔如今已是块不知痛痒的木头,过多责打也无意。
“陌蜮衔,我告诉你,倘使你不珍惜祁千凝的话,那我便会奋力将她夺回来,她本就不该属于你!”
男子愤恨地说着威吓之言,他早就不甘于将祁千凝转手让人。
秦观如今对祁千凝的称呼已从原先那亲昵的‘凝姐姐’转为现今这看似不含柔情的直呼其名。实则这才是他真正爱上祁千凝的表现,他不愿承认二人只有姐弟情分的事实,他更不想让祁千凝对自己的感觉永远停留在长幼层面,他想要的不是个体贴爱护自己的姐姐,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恋人,一个妻子,一个能相守终生的女子。
他疾步出外去寻祁千凝的下落,恨不能当刻将她夺回自己的身旁。陌蜮衔无法做到的事他皆能奋不顾身地为女子去办,他不像陌蜮衔在乎牵扯的诸多,他在意的自始至终只有祁千凝一人。
屋内的陌蜮衔却不同秦观的振奋,如今能在其身瞧着的便也只有呆滞与无望了。
祁千凝彻底离了去,临走之时是那般决绝与寡情,陌蜮衔一门心思皆耽溺在了女子的一腔冷待之中,她的话语一直在男子的耳畔围绕。
因为一个陌蜮澈,导致了二人关系的破裂,他是如何也未想到的。
他本是不发一言地坐着,任着鼻腔内的血往外淌,莫流实在瞧不入眼,一把将他强行拽到榻上,并吩咐着旁人立即出去搜寻彀砀王妃。
不料,正是因为这一吩咐,缄口不言的陌蜮衔终于算是有了动静,只不过这一动静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让她走!让她走!她既心意已决非要离开本王不可,还何必强留于她!”
言辞激奋,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一次倾泻而出。
“可是殿下,如今外头……”
“莫要再说了!本王的决定不容任何人来置喙!”
男子哀哀欲绝的面容同他那冷冽的言辞判若天渊,明明对于祁千凝的离开心底悲不自胜,作何偏偏还非得将她驱逐出去不可呢?要知晓,一旦无人寻她,依祁千凝的性子怕是死也不会再踏入此处一步。
“你们都出去!本王想一个人呆着!”
陌蜮衔的命令一出,众人只好纷纷退下。
临走之前,莫流却面露难色地开了口。他虽知晓如今提及此事不合时宜,但是危在旦夕,不提不成。
“殿下,盟会成员之事该如何定夺?”
此言一出,陌蜮衔当刻袭来一层充溢着杀意的寒光。
“杀!都给我杀了!来一人杀一人!来百人杀百人!命令府上所有暗卫做好防备!将闲散的兵马悉数调来埋伏在周遭!无论如何,也要将那群恶逆之人斩杀殆尽!一个也别放过!”
男子的眉宇蹙起,双目微眯,一双拳头紧紧地攥来起来。如今他自己甚至也分不清这滔天的怒意究竟是因自己对这群人的仇恨而来,还是因为将祁千凝骤然离去的痛恨迁怒于他人之身,总之,此刻的陌蜮衔终于不是昨日的那副麻木之貌,遍布在他眉宇的乃是同祁千凝这段时日展露出的阴狠相似的情绪。
“是!”
莫流欠身作揖,瞬即转首而离,离开之时不忘将屋门轻轻闭上,予自家主子留下一个安宁的空间。
可如今的陌蜮衔还怎的能安宁下来,光是祁千凝的决绝离开便已经叫他的心苦不堪言了,何以求得一个安宁?
愈发想要摒弃关乎于祁千凝的一切念头,脑海中便偏偏不争气地要涌现出过往的记忆,郁结难舒的陌蜮衔猛然将自己的拳头重重地捶于案上,却发现自己的拳头根本使不上力气。
如此一来,岂不叫他更恼?
因此,下一刻,但见陌蜮衔猛然起了身,身躯愈发无力,他偏偏愈要冲破这恼人的阻碍。
只是这阻碍并非被怒意推使便能冲破,男子最终落得的结局只是将自己无虞的双手弄得满是伤痕,而屋内亦是狼藉满地。
一屋子的器物金银皆被其用手推搡于地,碎片将这疯狂想要挣脱无力束缚的男子的双手划出了一道道猩红。
门外的莫流闻见了里头巨大的声响,本想破门而入,但不知为何,他的手还是停留在了半空,迟迟未曾将那屋门启开。
两日之后,并不知晓祁千凝已同王府中人彻底决裂的莫流却即将抵达随地,而秦观却迟迟未曾寻到祁千凝的下落,丧气的他再度回来寻陌蜮衔讨个说法,希冀能以武力从他口中逼问些什么来,兴许就此便能知晓祁千凝如今身在何处。
然而待着他的却是陌蜮衔的冷淡,他已然不将心思置于祁千凝之身了,至少如今看起来是这样。
“追风将军如今身在何处本王怎的知晓?秦小公子,本王告诉你,她这般不向你打招呼地决绝离开此处,根本就是不将你放在心上,你又何必继续追寻一个压根儿不在乎你的女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