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轻生之念 - 相府嫡女:王爷怼妻一时爽 - 紫紫不倦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四百四十八章轻生之念

兴许是过于痛苦的缘由,祁千凝不大能回忆起今日的所见所闻了,她只依稀记得在她临走出这间残酷的府邸之际,天空骤然暴雨如注,将里头的血水再度冲至于她的步足之下。  之后,她顶着这一场暴雨,将崔莺莺与陌蜮元合葬在了离此不远的山林之中。

这山林很静,如此一来,便再也无人打扰这于生命最后之际才参透了彼此有多么深爱着对方的恋人。

此生二人虽是夫妻,却争执不断,但愿来生这二人还能为比翼鸟,形影不离地相伴着,只是……只是莫要再遇着我了。

祁千凝觉得自己就是个灾星,明明自己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却还连累了周遭的所有人,这种人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这一日,暴雨好似并未停下来过,祁千凝记得自己好似是于恍惚苦痛当中捱过的,她拼命地于暴雨中挖着土,继而又竭力地添着土,那墓冢毕,女子便也就此倒在了这方大雨之中。

雨水如银针般刺痛着祁千凝的身躯,可她恨不得这暴雨就是那银针,最好当即让自己送了命,下辈子只做一草一木,再也不要卷入这人世的劫难。

祁千凝于大雨中不知呆了有多久,除了在这墓冢前,她便在洇地的大道上旁若无人地走着,心中一团乱,脚底也不知该去向何方。

陌蜮衔他们如今安在?而又是何人造成了这一场凶杀?祁千凝皆浑然不知,她只是任性一些出了趟屋门,待到想反省之时却发现一切皆天翻地覆,那座府邸是再也回不去了。

崔莺莺临死之前对祁千凝嘱咐的最后一句话乃是叫她快些逃,不过祁千凝好似并没有听进去,这逃不逃又有什么分别?她已经心如枯木,灰心失意了。

之后,祁千凝想要寻到昨夜那老头儿,却是无论如何也寻不到,失意的女子便更是如坠绝望深渊,独身被这始料不及的劫难所苦。

不知不觉,祁千凝已然在大雨中呆了整整一日,心底与身体终是一齐倒了下去,双目沉重地紧闭着,溅起一方水花。

当她逐渐从困苦与虚弱中恢复意识之际,耳畔则徐徐传入周遭的对话,她便也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目,侧耳倾听着。

“你可知昨日洇地那府邸里头出了命案?”

“怎的不知?听闻那里头住着的可是一个王爷哩!听说整个府邸的人皆死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我方才特意去瞧了一眼,哎呦呦,那叫一个雍容!只可惜这人死了,再多的金银也是空。”

“也不知到底是得罪了哪位权贵。”

“我悄悄同你说啊,你可莫要告诉了旁人去,那夜我家相公半夜里出来上茅房,恰好就瞧见门外闪过黑影嘞!而且那黑影正是朝着那府邸方向去的!幸亏他没出声,否则死的可就有他一份了!”

这两妇人交谈完毕之后,祁千凝这才缓缓睁开了眸子,口中发出一羸弱之音,似乎想要挣扎着爬起身。

“哎呦呦,小妮子,你可是醒了?”

那旁,妇人被祁千凝的动静吸引,赶忙走了过来。

此家是个商贾之家,因此这妇人一派富气相,可这容貌倒是个热情慈祥的。

昨夜瞧见祁千凝倒在自家宅院的不远处,便赶忙将她抬进来照顾着。

“是……是您救了我吗?多……多谢……”

祁千凝的口吻十足虚弱,痛苦的面貌之中勉强溢出了一抹感激之色。

“说什么谢啊,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对了,你是哪家的小姐?我将你送回去?”

瞧祁千凝一身锦衣,这妇人当即便明白了此人定出身不凡。

祁千凝并不打算透露实情,只是淡淡地答道:“我不是洇地之人,此番来是寻亲戚的,没成想这亲戚没寻找,身子却先倒下了,让您见笑了。”

“哪家的亲戚?我来帮你寻啊!”

“多谢夫人的热心,不过这件事我想我自己来便成,适才……适才于朦胧中听闻您们二人谈论的那灭门之事,不知……不知究竟是哪家府上?”

祁千凝如今只想更多地了解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疲怠的神容之中忽而卷起了一阵凝重与忧色。

“这……这……难道那就是你要寻的亲戚?你的亲戚是一位王爷?”

“不……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毕竟此处人生地不熟的,我便想着多了解了解,担心……担心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

女子有些嗫嚅,却还是圆满地瞒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莫要担心,我们这里不比旁处,安全得紧!只要你老实本分,便惹不着什么的。昨夜那府邸我们也不知是何时凭空冒出来的,说什么里头住着一位王爷!哪门子的王爷,我们咋个不知晓?可怜也是可怜,整个府邸里的人没一个活下的。”

“那你们知道究竟是何人做的手脚吗!”

忽而,祁千凝的心绪开始激烈起来,兴许是一提及陌蜮衔的缘故,她那惴惴不安到底还是暴露了出来。言行一出,祁千凝赶忙将这抹激动的心绪敛了去,唯恐旁人瞧出端倪。

那两位妇人却似乎皆被祁千凝这一行径骇住了,骤然,那一直未曾开口的另一位妇人徐徐走上了前来,方才她一直在打量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如今瞧这女子如此激动,心头好似也便笃定起了什么。

“我家相公说那黑影不像是军队,因为来无影去无踪的,寻常的军队浩浩荡荡的,不可能做到如此迅即的地步,许是江湖中人,武艺玄妙,神出鬼没,因此才没闹出多大的动静。”

此言一出,祁千凝寡淡的面色之中徐徐掠过一层诧异。

不是军队?不是储烈?那还能有何人?江湖中人?到底是哪门子的江湖中人?难不成是楚芷欢在江湖上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不对,她说过她从未出国远门,此回是平生头一遭结识如此多武艺高强的人士,应该不是她惹出来的篓子。

诸多心绪于祁千凝的心底窜过,却也恰如其分地于她紧蹙的眉宇之上显现了出来。

晚膳过后,那后头的妇人将先前的妇人拉到一旁,小声地耳语着。

“你就这般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带来了?你可知那女子的身份?我劝你,你可莫要过于热心肠了,如若平白惹上了不该惹的,那你可就倒了霉!”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惹上不该惹的?一个小妮子罢了,还能给我惹出什么篓子?我瞧她身段不错,不是寻常那种风一吹就倒的身子骨,正好我儿至今未娶,想着要撮合撮合哩!”

妇人流露出一抹憨厚的笑意,满意地朝祁千凝望去。

“撮合个什么劲儿!这人说是来寻亲的你便信?方才我仔细探查过了,她的手掌心里有茧,怕不是个习武之人!”

“习武好啊!我正合意这习武的媳妇儿!”

“你个榆木脑袋!习武哪里好?你瞧方才一提及那倒霉的府邸,这小妮子便那么大的动静,你觉得这是一寻常人听到该有的反应?我瞧啊,这女子就是同那被灭门的府邸熟识,你要将她留下来照顾,那这洇地下一个被血洗的便是你的府宅了!”

此言一出,妇人的脸色当即不好看了起来,那抹本还满意连连的目光逐渐变换了滋味,红润的面颊登时煞白了开来。

半刻钟后,祁千凝这身子骨还不大能吃力,便被活生生地赶了出来。

“实在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姐,今日要来贵客,这府宅中实在容不下这么多的人,只能委屈小姐您先行离开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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