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一章鸟入樊笼
秦观终究还是抛下了前头可能出现的一切危殆,毅然决然地选择抵达彀砀王府之上去寻他心心念念的凝姐姐。 然则此刻祁千凝却浑然不知,仍旧在自己的一腔五味杂陈之心绪当中同陌蜮衔浓情蜜意。
陌蜮衔一直执着祁千凝的手心,将女子全然拥搂在自己的怀中,二人亲密地互相依偎在床榻之上,互相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凝儿,这段时日你可当真是苦了本王了,你整日不着府上,本王属实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疏离。”
陌蜮衔的眼底皆是委屈之色,似乎真的被祁千凝这些时日的冷待伤透了他一番炙热心肠。
此话一出,不得不让祁千凝再度想起了陌蜮衔背着自己刺杀秦观的事情。事到如今,她不想再继续将此事隐瞒心头,只愿赶紧让这事情终结,不再烦扰其内心,不再让二人之间的隔阂愈来愈深。
只见良久的缄默过后,祁千凝终于决定委婉开口询问。
女子轻轻地抬了抬眼,一双诚恳的目光直视眼前的男子,
“衔儿,你到底还有没有事情隐瞒着我?如若……如若你现在说了,我大可既往不咎。”
她的态度昭然若揭,只希望赶紧解决这劳什子的事情,能彻彻底底使自己的心头真正接纳陌蜮衔。
可是此话却引起了陌蜮衔的不解,但见男子停顿了片刻,随即不紧不慢地温和答道:“本王自然是没有事情瞒着你,也没有必要对你隐瞒什么事情,不知凝儿究竟指的是什么?”
祁千凝注视着陌蜮衔的双目许久,希望能从中寻出些许端倪之色,然则她所见的只是一腔浓浓的笃定之意味,让祁千凝不得不怀疑自己一直以来对陌蜮衔的埋冤难道只是她的误会?难道秦观的质证才是伪造的?
不,不可能,如若秦观欺骗了她,那当夜瞧见的黑影是莫流这一事实又该如何解释?
此刻,祁千凝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的思绪陷入了一腔混沌之中,完全寻不出任何解疑的法子。
她瞧了一眼陌蜮衔,又想了想秦观的负伤累累的模样,再度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衔儿,你当真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吗?”
“凝儿,本王真的没有事情瞒着你,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陌蜮衔流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一头雾水的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反过头来询问了起来。
“凝儿,那你呢,这些时日你到底是如何了?为何对本王总是如此冷淡?如若本王哪里没有做好,你便同本王说就是了,本王改还不成吗?难道……难道真如秦厢所说,你当真喜欢上旁的男子了?”
一闻此话,祁千凝瞬即挑了挑眉,眉宇之间展露出的不知是愤懑还是惊诧的意味。
“秦厢?”
陌蜮衔颔了颔首,随即将当日之事一五一十地悉数告诉了祁千凝。
祁千凝听完后,登时怒气填胸,掳袖揎拳。
“简直岂有此理!这贱人究竟在瞎说八道些什么!她是成心盼望旁人的日子不安生吗?还有你,作何要相信她?我是你的王妃,她只是个外人!”
瞧见女子动了怒,陌蜮衔赶忙着急地安慰了起来。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那……那断时日你待本王确实过于冷淡了些,偏偏又在那种情形之下听闻此话,本王……本王难免会动怒嘛……凝儿,你就莫要动怒了,本王再也不这样了,都是本王的错,你怎么打骂也好,就是莫要不理本王。本王这几日属实是寒心,凝儿你就莫要气恼了好吗?”
经由男子的一番安抚,祁千凝确实也能够平心静气下了。只是心头对秦厢的怒火却并不因此减少分毫,反倒愈演愈烈。
该死的秦厢!这小妮子居然在背后阴我!简直是阴险至极!
祁千凝怒气满腹,恨不得将那不懂事的小妮子当即捏碎了去。
“瞧着你从前不是帮着她说话的吗?如何今日她偏偏要对本王说这些对你不利的话?本王早就说了,秦家的人没一个好心肠的!当初你就应该听本王的,离那女子远一些。”
陌蜮衔的话语在祁千凝的耳畔响起,顿时使得女子的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祁千凝暗中细细打量陌蜮衔说此话时的神色,那神色是那般愤恨与狠毒,好似倾注了他的悉数嫌恶,瞧见如此面容,祁千凝对陌蜮衔的怀疑登时又增了三分。
然而一想到陌蜮衔适才信誓旦旦的模样,祁千凝的心又再度向陌蜮衔这边靠近了些,真相到底是如何?究竟是何人在撒谎?祁千凝的脑袋属实是一团浆糊了。
“罢了罢了!这些劳什子的东西都去死吧!睡觉睡觉!”
祁千凝的脑袋像是要炸了一样,只见她猛然蹬了蹬腿,随即将被褥往自己的身上骤然一拉扯,瞬即强迫自己进入睡梦之中。
望其如此,陌蜮衔有些愣神。他不知女子所言究竟在指什么,更不知她这无名怒火从何而来,只能配合着她一道钻入被褥里头入睡。
与此同时,秦观踉跄着步履已然抵达了彀砀王府的门口,一瞧见大门牌匾上那洋洋洒洒题写着的‘彀砀王府’四字,秦观的心头便瞬即生起了一抹难以形容的怒火,这怒火之中夹带着无尽的愤恨与妒忌,使得秦观的双眸不多时便布满可怖的红血丝。
他知晓如若从正门闯进去,自己定是还未见到祁千凝便当即殒命,因此他并未径直闯进去,反而选择最偏僻的一隅凭借他自己的拳脚翻墙而上。
虽说如今他的身子根本未曾恢复,但是心头迫切想要见到祁千凝的执念还是推使他不顾自身孱弱翻墙而进。
他尽力敛息屏气,放低自己的步履,不让旁人察觉到他的潜入。
王府到底不是旁处,尤其是陌蜮衔的王府,定是随处都有暗卫把守,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秦观就这般寻着一些十足偏僻怪诞的无人路一直行着,目光一直流转四周,如若发现有人经过,登时掩藏自己的身形,放低自己的呼吸,全然隐匿于早已浓重的夜色之中。
这一路尤为的顺畅,秦观因此狐疑满腹,步履甚至显得有些踌躇不敢向前。
果然,良久之后,还未等到秦观寻到祁千凝与陌蜮衔的寝屋,后头便幽幽地响起了一声清冷之音。
“秦小公子,您可让我们好找啊。”
秦观登时眉头一蹙,心头感到大事不妙。
只见他停顿了须臾,好似是在想着对策。
紧接着男子徐徐回首,目光之中充斥的皆是愤懑与坚定的神色,像是已然决定好要同眼前之人进行一场生死对决。
秦观目不斜视,眼神之中透露而出的无尽杀意让他眼前的莫流有些震颤。
“陌蜮衔的走狗。”
“秦小公子,您说话未免难听了些。”
莫流的眉宇之上染上了些许不悦,这些难得一见的不悦瞬即冲淡了曾经一直霸占在其面上的清冷与淡定,如若祁千凝在场瞧见这十足难以瞧见的一幕,定是拍手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