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七章逐渐失控
祁千凝温暖的笑意立即感化了眼前的男子，到底陌蜮衔如今还是不想去面对那个她早已不认识的陌蜮澈，他的心头仍旧残存着一丝兄弟情，所以他不想让这最后的亲情残留化为日后相见的尴尬与无言，既然陌蜮澈如此担忧权利的失去，那他便带着自己的妻儿远离官场，做一对潇洒的比翼鸟翱翔于他一直心驰神往的自由之中。 如若不是陌蜮澈从前的挽留与哀求，它原本就不会来到这个遍布凶恶狡诈的官场之中，没成想到最后居然还被这个男子彻彻底底的怀疑了一遍。
这属实有些讽刺，也属实有些悲凉。
翌日，陌蜮衔果然不再赴朝，一觉睡到了正午。
当双目睁开之时，跃入脑海的却仍旧是昨夜那些不好的场景与记忆，陌蜮衔只觉头疼不已，恨不得呆在睡梦之中。
此时，他才发觉祁千凝早已不在自己的身旁，他不由眉宇一蹙，往外头唤着。
“凝儿！凝儿！”
祁千凝瞬即闻声而来，手上还端着一盏盛有鲜美鱼汤的碗盏，那香味顿时传入了陌蜮衔的鼻子里头，馋得他直流口水，然而他口中率先询问的还是女子的行踪。
“凝儿，你一大早去了哪儿？”
“可不早了，都已经正午了，你快来尝尝看，这是我适才刚刚熬好的鱼汤，你看我手艺如何？”
祁千凝满脸堆砌着期待之色，她知晓昨夜陌蜮衔一直辗转反侧于床榻迟迟未曾入睡，所以今日她苏醒后便想着熬些鱼汤抚慰抚慰他愁苦的心绪。
“凝儿，你不用如此劳累，本王……”
“哎呀，你先尝尝呀，我辛苦熬制的，你赶紧尝尝看。”
祁千凝急不可耐地催促着，这可是她平生头一遭下厨，只是为了能够抚平眼前之人的愁绪，可不得巴着他赶紧尝尝这美味。
陌蜮衔听从她的话很快便将那鱼汤饮得一滴也不剩，望其如此，祁千凝有些惊诧，可是随之袭来的便是浓浓的满足之感。
“如何？本王妃熬得鱼汤是否格外鲜美？”
“那是自然，这可是凝儿你亲手熬制的鱼汤，也是本王今生喝过最好喝的鱼汤，凝儿的手艺堪比本王的小伙房了。”
陌蜮衔丝毫不吝啬夸赞，眉宇之上涌现而出的皆是宠溺与欣慰，全然瞧不见一丝搪塞之色，反倒将适才萦绕在他心头的种种愁绪挥尽了去。
纵使如今心头依然放不下昨日之事，但是瞧着眼前还有自己的妻儿陪着自己，陌蜮衔颇感庆幸，反正他一直以来喜欢着恣意随性的生活，如今也算歪打正着，得愿以偿了。
他已然决定了不再入仕，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陌蜮澈却陷入了再度被质问的境地。
苏玉昨夜并未说什么，可是她到底不是一个愚蠢之人，昨日只不过是为了给皇上留下一丝颜面，然而今日他却不得不好好探究一番陌蜮澈的真实目的，也就是事情的真相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望皇上能给哀家一个交代。”
苏玉满目充斥着肃之色，今日她的面庞之上再也不是昨夜的坦护，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浓浓的怀疑与愤怒。然而她的口吻却依旧那般凛冽与从容，可是里头掺杂的信赖的破裂却是如此明显，毋庸赘述。
此时，陌蜮澈坐在他的一旁，神色之中却是充斥着无尽的紧张与愧疚，他的嘴巴张张合合却从未吐出只字片语，一时间他竟不知如何开口解释这骤然被揭露出来的一切了。
“说吧，皇上，敢做就要敢当，你到底何时对景儿生了歹念？从前刺杀衔儿的行为是否也是你暗中派遣护卫做的？”
苏玉径直了当，直接询问出心头想要被解答的疑惑。
瞧着身旁的男子仍旧迟迟未作答，苏玉的眉宇之上顿时染上了一层怒意，狠厉的目光亦随之投来。
这抹目光里奇促使一直缄默不言的陌蜮澈开了口，他始终觉得这一切十分难以启齿，可是眼前之人来是自己的亲生娘亲，他又如何隐瞒不说。
“儿臣……儿臣……”
他依然未曾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的阴谋诡计被揭露确实让他倍感羞耻，毕竟从前他在旁人的眼中可是一个仁慈心善之人，突然在一夜之间被人揭开了真实面纱，他还一时无法转变过来。面具戴上便很难摘下来，陌蜮澈好人佯装多了便不知晓从前的自己究竟是何种面貌，不过他心头一直所隐藏的东西他自己却是一清二楚。
然而他不说，并不代表苏玉全然不知。
“你是担心自己一辈子不会有子嗣，而皇权便因此落到你哥哥儿子的手上吗？你简直就是糊涂！这皇权终究也不会落到你这无法生育之人的手上，与其被你那些皇叔争夺，哀家就不知这皇权落到你亲兄弟的时候上有何不好？澈儿，你究竟在担心些什么？难道非要等你的那些皇叔发你无法生育的事实，领兵进宫争夺皇位将你直接从高座之上赶下来，甚至危害你性命之时你才心满意足吗？你整日脑袋里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这些年的皇帝你是白当了吗？”
苏玉气愤难当，口吻愈来愈凶恶，颇有一种恨子不成钢的愤懑与无奈。
她将拳头重重地捶在案上，眼底蕴含的皆是不可思议与嗔怪连连的神色。
她属实不知晓自己的这个儿子明明从前是个打心眼里不在乎名利，只在乎亲情之人，如何如今变成了这幅十足令人陌生的恶人？当真是让她心寒。
如今她急需一个解释，更需要一个陌蜮澈对今后举措的保证。
纵使苏玉如何斥责，陌蜮澈依然处于一种不作回答的沉默状态，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静静地坐着，眼眸低沉下来，让人瞧不出丝毫的情绪。
苏玉摇了摇首，无可奈何的她只有选择继续开口。
“皇上，从前的事情哀家可以不去追究，哀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到底无人伤亡，你最终还是未造成任何损失。可是今后的日子里，你必须要给哀家一个保证，保证你不再伤害王府一家，保证你不会再起任何对你皇兄不利的歹念，至于储子之位，必当是你皇兄的儿子莫属，除此以外绝无可能。”
此时，一直未曾动弹的陌蜮澈闻见此话，身子不自觉地颤动了须臾，这颤动为何发生苏玉并不清楚，但是她绝对不会将皇权落入他人之手，只会留给自己的儿或孙。
无论陌蜮澈接不接受，苏玉都不会改变这个念头，因为这个念头关乎着他们全家人的安危，她别无选择。
“你能否答应哀家？恩？”
苏玉挑了挑眉，眼底的努力至今仍旧未消，语气也是充满了威吓与逼迫。
陌蜮澈的眼神闪烁了起来，不过经由良久的沉默，他还是开了口。
“自然……”
这声音不算很笃定，却也不算微弱到无法听闻，他并未直视眼前女子的目光，只是顺从地应答着。
苏玉似乎并不满足眼前这个男子是似而非的答案，她不由再次质问了起来。
“你确定？你敢保证？如果哀家再看见从前之事再度发生，哀家定不会放过你。”
说着苏玉的眼神便向身旁的男子投去，那眼神并非什么善色，反而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娘亲对自己孩子的面容之上。
苏玉尽管从前对自己的孩子一直极为维护，但是一旦其中有一人对这大家庭产生了威胁，她定也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是，孩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