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三章二将对垒
终于,陌蜮衔必须得面对他最不愿意迎接的一日。 这一日,祁千凝要为那个北玄年少成名的小将军,储天亲自迎请入宫。
暂且抛开里头潜伏的危殆不谈,这二人可都是素来心高气傲,不肯服输之人,倘使他们二人一不顺心打了起来,那可真是一场‘好戏’了。
祁千凝已然整装待发,换上了一袭戎马之装,全身上下皆透露着肃穆与威严,腰侧也已配好剑刃,预备待会子启程去城门口迎接。
陌蜮衔亦是着上了一袭紫袍华服,准备坐着轿辇赶往宫里头赴宴,倘使求和人马抵达皇宫,盛宴便当即开始。
陌蜮衔将祁千凝一把搂入了怀中,即使分开不过一个时辰,他也是念念不舍,提心吊胆,非要将眼前的女子时时刻刻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他才能全然安下心来。
“凝儿,本王的暗卫待会子会在暗中护你周全,你就放心地去好了,如若有万一,本王定会第一时间赶来救你。”
祁千凝只觉好笑,如今究竟是何人不放心?
不过她并未将此等打趣之言道给陌蜮衔听,只是温柔地安抚着怀里的男子。
“你就放心好了,倘使两方当真动起手来,那个储天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再说了,这是南越的地盘,他一个手下败将还能闹出什么花来?你就安心地呆在皇宫之中待我平安归朝便好了。”
“那你可得快些过来,否则本王提心吊胆的,多不好受。”
陌蜮衔尽情在她怀中的温存里撒着娇,如何也不愿放开她。
“好好好,姑奶奶不会同他废话,一接着那小子我就来。”
在陌蜮衔千舍万难地眼睁睁望着祁千凝上了马匹之后,他只能万般无奈地先行赶往皇宫,心思却早已随着祁千凝一道离去了。
祁千凝则放心大胆地前去城门口等待着那心怀不轨之人,她的心头非但不染惴惴不安之色,反倒起了些兴头,想要一探究竟。
祁千凝的身后则是皇上派遣下来的十几御前侍卫,不过是充充场面,倒无多大作用。
他们一行人抵达了约摸着有两个时辰,北玄的人马却迟迟未曾抵达,明明约好了时间,却这般不守时,祁千凝不得不怀疑这是储天予她的下马威。
终于,在她的耐心一点一滴即将消耗殆尽之时,储天的身影到底是徐徐浮现在了目光可及之处。但见储天的目光亦对准了不远处的女子,而他仍旧迂缓地坐在马匹之上,毫不着急地悠悠驶来,面上还挂着一抹甚为嘲弄的笑意。
他身后的二人亦是更随其后,慢慢悠悠。
望其如此,祁千凝登时眉头一蹙,一直压抑着的不悦之情一股脑儿地全都涌了出来。
“储天!你这混蛋!让姑奶奶在此处亲自来迎接你便也就罢了,如今居然故意拖延,白白消耗姑奶奶的时间!你当真活腻了吗?”
她大声疾呼道,眼底的怒色似乎乘风而去,直直地往储天那头疾冲。
然则储天面上的那抹笑意仍旧蓄存在他的唇畔之中,这抹笑意甚至在瞧见眼前女子如此怒焰之时更为浓郁了。
“怎么?追风将军这是心有怨气?”
储天唇角的弧度愈陷愈深,直至到了祁千凝的跟前,也未曾有停息之势。
祁千凝心头愤懑不已,无奈而今当务之急是将这浑小子带回宫里头去,自己又是南越的将军,到底不能在此将此人如何。
瞧见祁千凝咽下了这口恶气,出乎意料地没有任何举措时,储天眼底的笑意竟然徐徐暗淡了下来。
他似乎并不满足,再次开了口。
“追风将军,几日不见,脾气倒是好了不少,从前那股倔强劲儿呢?就这般被南越朝堂那群迂腐的大臣打压了?”
颇有些鄙夷之色涌上了储天的眉梢,祁千凝瞬即还了他一记白眼。
“本将军那股倔强劲可是拿来对付你的,如今你已然成为本将军的手下败将,本将军作何还要那倔强劲儿?威武将军,请您端正态度,你不过是一个战败之国的战败之将罢了,说话可得放尊重些,否则今日您踏入我方境地,当真以为能够顺遂回去?”
祁千凝不甘示弱,亦狠言狠语反驳了回去。
只见储天眼底那抹笑意与兴头顿时转化为一抹浓郁的敌意,他十足无法接受自己被冠以‘手下败将’四字,这等耻辱他只在祁千凝的身上体会过,自然对这女人起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当然,这抹异样的情绪绝非善意。
“追风将军,还望您收下‘手下败将’四字,本将军着实担待不起。上回的失败只是本将军一时的失手,您莫要得意忘形。待有朝一日我定会将你斩杀于刃下,让你后悔于今日的一言一行!”
兴许是恼羞成怒,储天的双目全然无了适才还残留着的点点悠闲之色,更多充斥期间的则是一种蓄势待发的杀意。
他的眼底遍布猩红,好似光用眼神他便已然将祁千凝碎尸万段了无数次,甚至从他目光的深处还能依稀地瞧见祁千凝暴毙惨死的悲凉光景。
祁千凝并不以之为骇,反倒对自己激起了眼前之人的怒意感到甚为自得。
然则她从来都是一个得寸进尺之人,并未就此打住自己调笑储天的架势,继续狡黠地说道:“威武将军说笑了,将我斩于刃下?我是该嘲笑您不自量力,还是过分自傲呢?倘使您当真有这份实力,上回作何会落得一个仓皇逃跑的地步?既然你一向自诩自己战无不胜,那上回为了苟且偷生灰头土面逃跑的又是何人?难不成还是我吗?”
祁千凝再次重现了上回储天狼狈万分的情状,惹得他又羞又恼,顿时抽出了腰侧的剑刃,径直将那危寒朝她袭来。
祁千凝眼疾手快,亦从腰侧拔出剑刃,瞬时阻挡了回去。
二人剑锋相接,势头颇浓,剑刃触及之处竟然还迸发出了点点火星子。
“怎么?威武将军的脾性如何比我还要烂?一点就着?刚踏进我国境地便手持兵刃,伤害南越之将?您还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此话刚落,储天登时冷哼了一声,随即十足鄙夷地道:“本将军就算在此处将你杀了你又能如何?南越又能如何?本将军到底还是能顺遂回北玄,不知追风将军可信否?”
储天眼底那缕狡黠丝毫不掺假,祁千凝甚至能于他的口吻之中嗅出些许血腥的气味。
看来,眼前这男子的确对上回战败之事耿耿于怀,还当真是一个心高气傲,眼底容不下半分耻辱之人。
“信与不信又有何妨?还是请威武将军先将我打败之后再说吧。”
祁千凝稍稍勾了勾唇畔,全然将适才予陌蜮衔的承诺抛在了脑后。
而今这二人皆被愤怒挑起了决一死战的兴头,国之尊严算得上什么?眼下将对方斩杀予刃下才是他们唯一的念头。
一旁的那些护卫根本插不入足,只能提心吊胆地瞧着二人的杀意徐徐弥漫开来,然则身上肩负的使命仍旧促使着双方的护卫不由催促了一句。
“追……追风将军,我们该回朝了,切莫被私人恩怨冲昏头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