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喜悦为虎灯哭闹武娘子试探虎爹 - 桃花坞里虎呜呜 - 糖多令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柒拾·喜悦为虎灯哭闹武娘子试探虎爹

柒拾·喜悦为虎灯哭闹武娘子试探虎爹

萧淮时拿着老虎灯过来时就说了是用来驱邪护体的。

可眼下驱邪护体的灯笼被一脚给踩爆了,还是踩爆了那圆滚滚的头,头内的红火烛也被踩扁了,黏糊糊的,像脑浆似得和纱布沾在一起。

这是不是暗示着开颅的话脑浆也会流出来呢?颜喜悦想法天真,但心里好活络,想的都是些不好的事儿,想着想着,两行泪托地流下来,随之一道哭声也从喉咙里放了出来:“呜呜呜呜……我要死啦……”

哭声嘹亮震壁,颜九儒急得甩手顿脚,哄不住哭闹的颜喜悦:“爹、爹爹不是故意的。”

“没事的喜悦,我明日再给你送一盏。”萧淮时是头一回遇上哭闹不已的颜喜悦,他不常与人说话,更不常和哭的人说话,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让人止泣。

他还有些纳闷,当初她被人殴打的时候哼也不哼一声的,怎的会因为一盏灯笼就哭得泪痕满面?

“可是还是坏了呀。”颜喜悦语无伦次,“人能开颅,但是不能换颅呀,呜呜呜呜。”

“开颅就和换颅差不多了呀。”萧淮时接话,“没事的没事的。”

“呜呜呜,可一旦换了头颅就不是我自己了。”颜喜悦鼻头一红,哭得更厉害了,“再说了谁愿意和我换头颅啊。”

“只要还活着就好啦。”萧淮时认真思考了一下,随后严肃地说,“没人愿意换的话,我会和你换头颅。”

“呜呜呜可是我不想你顶着个有病的脑子出门。”

孩儿嘴里说的言语,奇怪又无厘头,不过他们之间听得懂,而干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颜九儒半个字都听不懂,这两个庚齿卑卑但孩儿怎么忽然就说起开颅这种血腥的事儿来了?

还什么互换头颅,萧淮时的头才值几钱?凭什么要换走老虎的头!

武宋在外头清洗什具,听见哭声匆匆赶来,湿答答的手往腰间围着的围裙儿一擦,擦净了才抱起哭得面红耳赤的小姑娘:“怎么了?喜悦是不是不舒服了?”

“呜呜呜,阿娘,爹爹他踩、踩大虫,我的脑袋爆了。”颜喜悦在为自己的头颅伤心,说的话也就前不搭言后不搭语的了。

“踩大虫?大虫来了吓到了喜悦吗?”武宋在想是不是老虎出没吓坏了颜喜悦,但轮眼一看屋内,陈设整齐,不似有虎出没过的痕迹。

“不是大虫进家。”颜九儒尴尬地捡起被他踩爆的老虎灯,“是我不小心把这老虎灯踩坏了。”

“爹爹踩、踩了大虫灯,大虫灯能驱邪护体,呜呜呜,坏了,就不能驱邪护体了,也不能提出门玩了。”萧淮时送来的老虎灯头圆肚圆的,用金墨细细勾勒的眼栩栩如生,制作比货郎架里所卖的精美数倍,颜喜悦还想着和秦妙常提着出门游逛呢。

经颜喜悦这么一说,武宋想起来昨晚的事儿来,她若有所思地瞟了颜九儒一眼。

这冷冷的一眼,分明是当年的武松再世了,颜九儒明白武宋是想起了昨日的事了,吓得双脚柔软,差些脱口说出自己成精前后都没有吃过人。

武宋窥不明颜九儒的心思,瞟一眼后默默收回视线,笑说:“你爹爹他手艺多,一盏大虫灯,不日就能给喜悦修好了。”

说完,眼睛不转,却是问了颜九儒一句:“夫君,你说是吧?”

“是、是是。”颜九儒顺着武宋给的台阶下,头点如捣蒜,“只是坏了头,爹爹扯些布,补一补就好了。”

“要圆滚滚的头。”颜喜悦的头也是圆滚滚的,她俨然把老虎头当成了自己的头来对待。

“爹爹知道的。”不论颜喜悦说什么,颜九儒只管答应。

颜喜悦止泣后很快便睡了,萧淮时心中的疑惑不得解,在回家之前,他忍不住问武宋:“武娘子,喜悦的脑子有什么病呀?”

“嗯?”这话乍一听像是在骂人,但琢磨一通后发现这是话中有话,武宋问道,“她脑子没有病呀?你怎么这么问?”

颜喜悦刚刚说脑子有病时一脸严肃,且是悄悄贴着他的耳朵说的,不似在开玩笑,萧淮时听到武宋的回答后脑筋一转,团到这个病是她的小秘密,只与他说过,如此,他得帮她保守住。

“没怎么。”萧淮时沉吟片刻,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因为我舅舅说,如果孩儿身材矮小,可能是因为脑子有病,啊,不是在骂人,我舅舅不是这样说的。我看喜悦身材小小的,所以……有些掉礼了,武娘子不要介意。”

“刘公子吗?”武宋毫无愠色,擡手摸上萧淮时的头,“我知道他的为人,没关系,我不介意。喜悦她脑子没病,但是身子有病,所以身材短小,你不嫌弃她,也不怕染了病气,专门来看她,我要谢谢你。”

从没被人摸过头的萧淮时在武宋的眼皮子底下红了脸。

他以前不懂,为什么小狗小猫喜欢被摸头,今日他懂了,原来被摸头的时候身子是暖暖的。

……

萧淮时走后,颜九儒一手拿着老虎灯,一手翻着书,十分焦虑。

他没有做过灯笼,不知从何下手。

时辰还早,日头高挂在头顶,武宋将猫食铺到天井下晾晒。

猫食一铺,一股浓厚的肉香在天井下飘散开来,猫儿狗儿眼馋馋,为了一口好吃的,围在武宋的脚边低低扯娇叫唤。

在扯娇时,它们的声音软绵绵,一旦对上湿漉漉的眼,武宋便难以抗拒了,当即给它们装了一大盆解馋。

它们解馋了,就轮到颜九儒眼馋了,他不仅眼馋,还心生妒忌,凭什么小狗小猫叫一声就能大饱口福,而他只能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偷吃呢。

越想越是有气,颜九儒翻书的声音沙沙作响,眼里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武宋一直用余光观察颜九儒的情绪变化,从焦虑转到愤闷,只过了一个呼吸,她忽然想笑,笑着笑着,忽然有了想法,她用平日里吃饭的碗装了一碗猫食送过去。

眼前多了一碗心心念念的猫食,颜九儒眉头一展,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武宋用柔和的声音说:“夫君是不是想试一下味道?我瞧你有点眼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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