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xmlversion="1.0"encoding="utf-8"standalone="no"?--><linkhref="Styles/main.css"rel="stylesheet"type="text/css"/><title>11</title><div>

蒲城市靠近海边，海风呼呼地刮。冬天，海风冰冷。

邱二走在蒲城的街头，举目无亲，走投无路。他想回白水河市，白水河距离蒲城有一百多里，如果坐车，两个小时就能到。如果走路，以邱二现在的脚力，最少也要走几天。回白水河市和蒲城一样举目无亲，走投无路。与其费力走回去，不如就在蒲城待下来。

可如何糊口呢？

邱二正在思考，啪地一声响，打断了他的思考。低头一看，一个矿泉水瓶子落在他的脚步，是一个路人扔下的。

邱二蓦然想起西华县的老曹，自己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是在捡矿泉水瓶子，换点钱度日。自己现在不能打工，捡矿泉水瓶子也是条活路。心中这么一想，顿时有了希望，仿佛看到了一条光明之路。

邱二想捡矿泉水瓶子，可现在天气冷，喝水的人并不多，邱二走了几条街道，才捡了几个瓶子。心中不免失望：原来矿泉水瓶子也不是好捡的！一条巷子之中，有一个垃圾堆，邱二走过去一看，满心欢喜，垃圾堆里，好几个矿泉水瓶子，可乐易拉罐瓶子。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我只是没有找对地方而已！捡废品也有学问呀！

邱二正在捡，一个工人推了一三轮车垃圾来，倒在垃圾堆边。邱二一看，里面有大块的塑料布，一些废旧的衣服，其中还有一些羽绒服。邱二眼前一亮，自己正需要这些东西，有了它们，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邱二选了几大块塑料布，一些羽绒服，捆成一捆，背着找可以睡觉的地方。

邱二找的是天桥，地下通道，涵洞。很幸运，邱二找到了一座桥，名叫接官桥。这桥是大有名堂的，已经有了一千多年历史，地处蒲城市城边，古代的时候，这里是进城的必经之路。官员走马上任。地方的乡绅，官吏都会在此列队迎接，所以就叫接官桥。而今的桥是在老桥的位置上，重新修建的钢筋混凝土大桥，上面是四车道通行，还是叫接官桥。桥东桥墩下面，一个凹形空地，一边摆放着一个废旧的沙发，一个茶几，一个席梦思床垫，两面用一米高地纸板围了起来。席梦思床垫上堆放着一些衣物，被子。邱二估计是有人和自己一样，无家可归。邱二没有贸然过去把别人的地方占领了，而是在桥墩的另外一边，铺了塑料布，再铺上羽绒服，搞成一个窝，躺在上面，美美地叫了一声：“安逸！”

一个下午，邱二注意着对面的席梦思床垫，没有人回来。邱二暗暗盘算，如果晚上没有人来住，就说明那里没人，自己就搬过去。晚上在这里落脚，白天出去捡矿泉水瓶子，易拉罐，纸皮，废铁。先坚持一段时间，等自己元气恢复了，就去找点工作做。赚了钱，还得找傅黑娃和儿子邱家宝。儿子是邱家的根，是邱二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正想着，两个人走到桥墩下面。邱二支起身体一看，前面是一个女的，二十来岁左右，头发披散，脸庞红扑扑的，一双机灵的大眼睛，穿着红色的夹克，白色的运动鞋。后面是一个穿了件黑色风衣的老者，胡须头发花白，手里拄着一根拐杖。两人的肩膀上都背着一个包，前面那女人手里提着几个快餐盒。

两人看到邱二躺在一堆衣服上，身上还盖着一件衣服，吃了一惊。

邱二忙站了起来，堆着笑脸：“老人家，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以后多了个邻居呀！互相照顾呀！”邱二的心是好的，他以为别人和他一样，心地善良。

穿风衣的老者瞪了邱二一眼，邱二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愤怒，一怔：可能是我没给他打招呼，就在这里落了脚，他的心中不舒服！桥墩底下这么大，再住十个人也不成问题！何必呢？

两人回到了他们的住处，坐在沙发上，那个女人把快餐盒摆放在茶几上，一个餐盒里装的是卤鸭，另外一个餐盒里装的是蒸饺，香气四溢。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老者从包里拿出一瓶白酒，喝了一口，再把白酒瓶递给红衣女人。红衣女人接过喝了一口，再把酒瓶递给老者。

他们居然吃卤鸭，吃蒸饺，喝白酒。

邱二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职业的，但住在桥底下，想必也不是什么赚钱的职业，不过别人的晚餐是吃卤鸭，吃蒸饺，喝白酒，比他强了千百倍。邱二吞了吞口水，觉着这老头和红衣女人小气，同是天涯沦落人，你们吃卤鸭，蒸饺，给我一两个会怎么样？但人家给不给是人家的事情，人家不给，自己也不能去抢。邱二叹息了一声，原来世界上的人不都是善良的，躺在自己做的床上，闭着眼睛，准备睡觉了。

隔壁有了动静，席梦思床垫吱吱嘎嘎地响，还有人的啊啊声，起初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然后就有了女人的伴奏。动静越大，啊啊声越大。邱二慌忙爬了起来，一看，好家伙，是老者和红衣女人在野合。刚开始见到两人的时候，邱二猜测他们有可能是父女关系，更有可能是爷孙关系。现在看来，他大错而特错了。他们不是父女关系，也不是爷孙关系，而是男女关系。

他们刚吃饱，还喝了酒助兴，干劲十足，大刀阔斧。根本就不在乎隔壁邻居邱二的感受。

邱二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和禽兽一样，没有一点廉耻之心！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邱二侧过身去，背对着两人，用衣服蒙着头。眼不见，心不烦，耳不闻，耳清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声音喊：“那……谁……谁……”

邱二感觉在喊自己，慢慢把蒙在头上的衣服拿开，转过身一看。穿风衣的老头站在不远处，风衣敞开着，拐杖戳在地上。

邱二疑惑：“你叫我吗？”

穿风衣的老头拐杖戳了一下坚硬的水泥地板，不友好地说：“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邱二慢慢站了起来，笑脸以对：“老人家，听你的口音，是河南人吧？我叫邱二，重庆人。邱是姓邱的邱，二是排位第二的二。我的全名叫邱爱财，曾经叫邱爱国，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了，有什么事情互相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