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迟来的约会上
第86章迟来的约会上 嗅着江渊身上的酒气,慕遮天眼神不由严厉,“你喝酒了。”
明明没有偷喝却让江渊莫名的心虚。“我没喝酒。今天下午的时候皇帝是找我喝酒。我给他说我戒酒了。他便独自把带来的酒全喝了。期间我和他说话,兴许沾了酒气。”
这么细微的酒气师父都能闻得出来,这鼻子可真绝了,跟那啥一样。看来以后想偷喝酒是没什么戏了。
正当江渊心里觉得未来的日子黯淡无光之际,慕遮天薄凉道:“以后不准理会他。”
皇权可以改变很多人。谁又能知道皇帝会不会又是下一个南宫澈呢?若小徒儿依旧冷硬心肠也罢,偏她如今变得越来越像个普通人。人若有了七情六欲就难免为之所累,堕入深渊。他不希望对皇帝出手,但他的徒儿更不许再被人利用伤害。
江渊眼神迷惑:“为什么?”
“不准就是不准。不单是他,别的男子也不许理。”
师父这难道是在吃醋?可他怎么突然就吃起醋来了?她也没做什么啊。
正当江渊思索慕遮天为何突然吃醋的原因时,慕遮天的语气倏尔温和:“去换衣服。”
“换衣服?”江渊一头雾水,“我这衣服也不脏啊。”
“以后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都穿女装。”慕遮天幽深的眼眸一丝羞赧,顿了顿:“男装看着别扭。”
江渊笑靥如花,“这样啊,那我答应师父,只要以后和师父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都穿女装。”
等江渊换好衣服坐到梳妆台前时,看到梳妆台上赫然放着一盒胭脂。顿时一阵尴尬。梳妆打扮,描眉画眼这些寻常女儿家娴熟的不能再娴熟的东西,她压根儿就不会。
十九年来,江渊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披着女人皮的男人。胭脂水粉什么的,即便她硬着头皮勉强涂上也只能把自己给涂成鬼。
“怎么了?”慕遮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站到了江渊的背后。
江渊指了指胭脂盒,一脸心虚:“那个我不会。”丢死人了,师父会觉得她很没有出息的。
谁知慕遮天只是面无表情地将胭脂盒拿起,食指轻轻地蘸着里面的胭脂,在江渊吹弹可破的脸颊轻柔地涂抹了起来。
铜镜里清晰地倒映着慕遮天仔细慎重的容颜。
就好像深情的丈夫对待心爱的小妻子那般。师父他……居然在为她涂胭脂!
震惊的同时,江渊心底满满的幸福。
她惬意地闭上眼,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就好像在经历着此生最甜蜜的事,任由着略带着薄茧的指腹在脸颊温柔地涂抹,那种感觉似梦幻又那般真实。
突然,酥麻轻痒的感觉戛然而止,江渊疑惑着睁开眼睛,突然被吓了一大跳,铜镜里的自己俨然被涂成了一个猴子屁股,特别的滑稽可笑,就连她自己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想起师父在给她涂抹胭脂时,无比严肃仔细的神情,又看着镜子里双腮通红的自己,江渊竟是肚子都笑痛了。没想到被世人称之为神的师父竟然也有这般马失前蹄的时候。难得!难得!这个场景她一定要记住一辈子,老了的时候还要笑。
慕遮天眼底一丝慌乱愧疚,不知所措,就如闯了祸的孩子,“我会学,用一生的时间。”
江渊欢快的笑声被心疼取代。曾今她以为师父无情无心,坚硬的就如深埋地下的寒铁,可当她冲破无数坚硬外壳,真正走入了他的心,才看清只属于他的脆弱。
心机手段能轻易谋算天下的他,偏偏单纯的连喜欢二字都不知何物,纵然心生情愫,也不知那便是喜欢。脆弱如他,她一个不经意便会伤了他的心。他就像上天赐予她的珍宝,不允许有一丝裂痕。
“一生,一生的时间是多长?”
“我不知道。”
慕遮天牵着江渊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心口。“若非要答,这心脏跳动的时间,便是一生。”
虽然隔着衣物,江渊依旧可以清晰感觉到触手可及的炙热跳动,
“那说定了,你要一辈子的时间给我抹胭脂。”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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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虽是大雪纷飞,依旧不能冷却帝京的繁华,反而因为前段时间的肃杀变得更加热闹。
男子白衣胜雪,容颜惊世。女子青衣风韵,虽不曾施以粉黛,却是冷艳无双。如此一对璧人不由地引的路人纷纷侧目赞叹。
“原来师父说的出来走走就是逛庙会。”江渊颇有些好笑道:“记得在我十三岁的那年,也是起了玩闹之心下山逛庙会,就因为胭脂画的跟鬼一样,惊吓了路人,什么都没有逛,灰溜溜地滚回风雪谷了。”
慕遮天眼底一丝柔情,“我知道。”
“师父知道?!”江渊颇为震惊。师父他怎么会知道?她记得当时她厚着脸皮求了半晌,师父都没有理会。难道他后来还是下山赴约了?
“我当时在场。”尽管小徒儿求了半晌,却依旧不为所动的他,不知为什么站在窗外看小徒儿对着镜子傻傻地涂抹了一夜的胭脂,心就软了。庙会当夜,他早早地前去赴约,没想到小徒儿竟然比他更早,以至于他不经意便看到那让人啼笑皆非的景象。
江渊眼中一抹泪光,笑道:“那师父当时一定是笑惨了吧。”原来师父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只是后来师父从未提起,她也就以为师父从来没有下山。这么说当时其实是她爽了师父的约。
江渊不禁追悔莫及,如果不是她当时非要学人家涂什么胭脂,结果给自己抹成了猴子屁股,又被人当成是鬼,跟个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窜,她肯定能一眼就把师父给认出来,也不至于灰溜溜地滚回了风雪谷,错过了和师父的第一次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