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当年真相
第78章当年真相
江渊知道连朔找她出来定然有话要讲，率先开口道：“有什么话说吧。” 连朔也不拐弯抹角：“倾城小姐，本来你和主子之间的事，我这做外人的不该插手，但如今我却不得不说，你对主子着实太过残忍。”
残忍？连朔居然说她对他残忍。可是一直以来残忍绝情的不都是他吗？两军交战，死伤难免。可他明知是她，却依旧毫不留情地将她置于死地，决绝心狠地在彼此的心上划上一道裂痕，那难道就不是残忍吗？
可昨日他却没有一丝犹疑地说他喜欢她，和她疯狂眷恋他一样，他也炙热地爱着她。她如论如何都不会相信那纯粹如雪水，腼腆如微风的眼神会是作假。
江渊心乱如麻，不可收拾。
“因为三都城的事，你一直都对主子耿耿于怀对不对？”连朔质问着，似是能看穿江渊的心。
江渊的眼神一颤。她想回答是，奈何她不能。既然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和慕遮天在一起。坦诚的回答，只会把彼此的心刺得鲜血淋漓，徒增痛楚。却不知无言也是一种默认。
连朔见状叹息：“如果我告诉你，当年和你一起攻打三都城的幽冥军都还在呢？”
“你说什么？！”幽冥军们一个个血尽力竭地战死在她面前，岂会有假！亡灵复活又何其荒谬！还有三都城外的无字墓碑……
可心为何还是会忍不住燃起希望。那些战死的那些幽冥军当真还在吗？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且问你，对于主子你这个做徒弟的到底了解多少？亦或者说在你心中，主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是冷血狠毒还是无心断情，亦或者两者都有？”
是两者都有吧，哪怕决定了不顾一切都要爱他，她的心却到底还是怨的。
见江渊沉默着不愿回答，连朔轻呼了口气，尽量使自己变得平静。“你扪心自问，从你拜师至今，主子可有一次利用过你？整整八年，从教你读书写字，到武学剑法、阵法星象，哪一次他不是悉心教导，倾囊相授。若仅是培养一枚棋子，又何须倾这诸多心血。只要主子他一声令下，有的是人为他舍生忘死。”
“他这般竭尽心力，你就当真没有思忖半分？又或者说你将他对你的好已经当成了师父对徒弟理所当然的责任？别的师父对徒弟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素来主子冷情薄凉能做到如此地步，便是我这一个外人都能动容不止。你当真是没有一点感觉？还是说你才是那个真正绝情寡义的人？！”
连朔语重心长道：“倾城小姐，不要怪我说话难听，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当初若不是主子将你带回风雪谷，这世上有没有你这个人，都是个未知之数，便是有，谁又知你命途究竟如何？不过分的说，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一个给了你崭新的生命的人，你便是不能给予同等回报，说什么也不能辜负啊！”
江渊的心如果刚才还只是乱的话，现在已经是隐隐作痛了，恐惧更是如疯长的藤蔓刹那就将整颗心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几近窒息。
“你不是想知道三都城的事吗？不光是三都城的事，我现在把你不知道的所有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因为这些事我若不说，主子他是一辈子都不会说的。便是回去会被责罚，如今我说什么也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毕竟皮肉之苦，和主子被你误会一辈子相比，着实算不得什么。何况我也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错。”
连朔清理着自己的思绪，少顷，开口道：“就从你为南宫澈离开风雪谷开始说起吧。那日你说走就走，主子却在你的房间枯坐整整三日，不饮不食，不眠不休。三日后，他从你的房间出来，屋内整洁不变。我却从未见过他那般憔悴疲惫。你不在日子，童儿也每日都去你的住处打扫，不敢蒙有一丝灰尘，你的被褥更是每隔三天就清洗更换一次。所有人都知道，主子在等你回来。”
一句等你回来，江渊眼底再也忍不住流光翻滚。她一直都以为那时的师父是不在乎她的。却原来他根本就不如表现的那般冷漠绝情，而是一直都在等着她回去认错。可笑她却别扭地和他置气，让他终是一场空等。她的自私凉了他的心，更是斩断了他们之间最后的退路，以至于三都城的兵戎相见。原来从那时起，她便是错的。
“后来你为南宫澈领兵攻打西秦，时值西秦先帝病重，朝局不稳，如此内忧外患，主子不得已卷入战事，直到后来和你三都城对垒。
尸横遍野，堆骨如山，三都城那一场战打得着实惨烈。随你作战的那些幽冥军虽也身受重伤却是无一例外都活了下来，人就在揽月城。你若不信，大可以亲自前去查看。”
“为什么？”江渊讷讷地凝视着连朔，眼神已然相信了连朔的话。
“你若要问主子到底是如何让你误会他杀光了幽冥军，我无法回答。因为当时是飒雨在执行命令。幽冥军还存活于世的消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但你若是要问素来杀伐无由的主子为何会让对那些幽冥军活着，我想我倒是可以回答一二。”
“我刚问你，主子在你心中究竟何等模样，你不回答。我便知道你看到的主子和旁人眼中并无区别。可你呢，你又可知你在他心中是什么样子？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却看得一清二楚。”
连朔长叹：“他可以对天下人残忍，于你，却终是仁慈。哪怕你和南宫澈私奔，哪怕你为南宫澈将西秦搅得地动天摇，他亦舍不得伤你半分。对于你的那些幽冥军，不是爱屋及乌，又是什么？”
爱屋及乌……师父一直都是爱着她的么？眼泪滴落，第二滴眼泪又随即溢满。泪流进嘴里，又咸又涩，却又抑制不住丝丝甜味。
“你回谷的那一日，主子也在。看你见到被大雪淹没的风雪谷，哭得撕心裂肺，他却解下腰间的琉璃，头也不回地扔在雪地里。当时我不懂，如今却是明白了，他并非是真的要和你恩断情绝，而是为了给你留下一个念想，好让你日后带着琉璃和他重逢。”
琉璃，琉璃，留在前，离在后，是离亦是留。江渊如梦初醒，心如刀割。原来她竟是一直都在错怪他……
“后来你们虽是重聚，你却因三都城的事彻底地恨上了他。你觉得他叛你、弃你，于是没日没夜地疯狂酗酒，你当真以为主子一点不知？回帝京的路有那么多条，你就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你。浑浑噩噩之间，你就从未有一次发觉，有一道目光不分日夜都在注视着你。你醉倒在地上，又是谁抱你上床，为你掖好被角。你就当真没有一丝怀疑？”
连朔悲愤：“就算这些你都不知，那么当日枫树林中，贯穿主子胸口的那一剑是你真真切切地刺的吧？你该知道，如果不是主子愿意，这世上没人能伤他。那你又可知，他为何要让你刺上那险些致命的一剑？”
“是代错”江渊的喉咙因哽痛而沙哑。
“世间之事若真要论，很少有对错之分。可欠了便是欠了。今日，我便把欠你一切都还给你。至此……千里孤雪已死。”
枫树林中冷情决绝和昨日情深单纯，慕遮天两张极致相反的面孔不停在江渊的脑海中交错，而今她才知道，他说的两不相欠是这个意思。
她为了南宫澈叛离师门，挥军西秦。他不管是站在师尊的角度，还是西秦的立场都没有错。
他骗她拔剑刺他，并非真的要和她断绝前尘，而是为了消除她对死去幽冥军的自责愧疚，把所有的怨念都转嫁到他身上。
她挑起的争端，结出的苦果自然该她亲口吞下。偏他爱她，怜她，便将所有的过错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任她误会，怨恨，他亦从容冷漠。如今方知这冰冷外表下包裹的是一颗温柔炙热的心。
连朔轻嘲：“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呢，你又为他做了什么？欺骗他的感情！”
“不，我没有。”她说对师父说那些喜欢他的话都是发自真心的，没有一丝杂质。
“说爱他又转瞬离开，这镜花水月的感情，不是负心欺骗又是什么？！”
“我……”连朔愤怒的质问让江渊无从辩驳，她亦不能辩驳。连朔说的对，她自私地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却不管师父是否伤心。不是玩弄又是什么？
所谓离弃，无情，不过她自寻烦恼。若非说有错，错的也只是她一人而已。她狭隘地以为她正视了自己的爱，哪怕前路如何也无愧无心，却不负责任地忽视师父对自己的爱。这样的她当真自私透顶。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如今都一一说了。日后如何，你好自为之。”
连朔转身离开。他的确已经无话可说。如果倾城小姐对主子的心结依旧打不开，那么也只能叹一声无缘了。
“嚓嚓嚓……”
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向相反方向快速离去，连朔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不由地暗叹。为了主子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他这样好的属下到哪里去找啊！
宝贝们，小幽今天要诚挚向大家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昨天小幽的妹妹上高中，小幽去送她，忙了一整天耽搁了更新。当时是和编辑大大请了假的。只是忘了告诉大家。希望大家接受着迟来的道歉。今天是七夕节，祝福宝贝们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