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冰释前嫌
第79章冰释前嫌
摄政王府，慕遮天的房门轻掩着，缝隙里透着丝丝水雾，细听似有水声轻缓。 急于见到慕遮天的江渊却没发现这些端倪，直接将房门推开，大步跨了进去。
“师父！”
突然一阵响亮的破水声。
在江渊还未做出反应之际，慕遮天缓缓从屏风后走出。
不是神圣的九天神祗，亦不是俯视苍生的摄政王，此时的慕遮天是勾引人无尽堕落的魔魅。
只见他瀑布般的墨发用玉簪松松垮垮地慵懒挽起，热水沐浴的原因，让满月都为之失色的面孔透着极致诱惑的潮红，漆黑璀璨的双目氤氲着似有似无的水雾，如是媚光流转，又带着丝丝邪气，朱唇丰润似屋外绽放的梅花，时间仓促，更是只着了一件白色的中衣，衣襟半敞，极其精致的锁骨，凝脂白玉的胸膛，就连肌肤上水珠滚动的轨迹都清晰可见。
“师父……”
江渊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慕遮天，三魂七魄仿佛被皆数勾走，喉咙又干又燥竟似烈火灼烧。此时此刻她才真正领悟到什么是秀色可餐。若论美色，这世上哪还有比师父更美的呢，这已不仅仅是可餐，简直是能把她给撑死。
慕遮天到底是察觉到了江渊的异常，低头一看自己的模样，原本红润的面色更是成了煮熟的螃蟹，连带着耳朵一直红到了脖子根，羞赧愠怒的眼神却是风情横生，竟似欲拒还迎，极致撩拨。
冰冷的呵斥声响起：“出去！”
“师父……”
在慕遮天极度森寒的逼视下，江渊只得狼狈仓皇地出了屋子。
在江渊的脚刚踏出房门的一瞬间，身后的房门因内力推动，重重地合上，砰的一声闷响，连带着江渊的心肝都颤上几颤。
她本来是来找师父认错的，现在倒好继欺骗感情、薄情负心之后，又落了个好色偷窥、轻薄浪荡的行径。
江渊凝神倾听，发现屋内没有任何声音，便知慕遮天定是生起了闷气，不禁后悔不已。
若是第一眼发现师父的异样，她便转身出去，至少也能算得上尊师重道，君子做派。偏她被美色占据了头脑，猥琐地杵在那儿，直勾勾地盯着衣衫不整的师父猛瞧，惹得他又羞又恼。
江移花总说美色误人，她却不屑一顾。现在倒好在翻了这么大个大跟头，痛的爬都爬不起来。
如此雪上加霜的一闹，师父对她定是更加心寒了。别人养的都是白眼狼，他却是厉害养了个白眼狼加色狼，还是绝无仅有的女色狼。
“师父，今晨我说记不得昨日事是心慌骗你的。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欢心刻骨的悱恻缠绵，便是暮年白发都能记忆犹新的啊！”
江渊含泪低语：“偏偏有些事，醉时无惧无畏，醒时就畏首畏尾，是不知不该如何面对你，更是在怕失去你。师父你知道吗？我怕失去你，很怕很怕……”
“三都城下，幽冥军全军覆没，我亦战败为俘。枫树林中，你温柔为我拭去眼泪，转瞬便说要杀我。昨日，你将梅花别在我发间，亲口说你和我两情相悦。无情的你，说爱我的你。一时间我竟是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你。渴望拥有又害怕失去，患得患失之间，我只能懦弱地选择逃避，害你伤心。”
“我自私地把自己放在被伤害的一方，我怨你伤我，恨你叛我，却不知，是我伤你再先，叛你在前。我因南宫澈弃你，亦因他发起兵祸，致使你我两军对垒，师徒相杀。”
“只因你是我的师父，我便自私偏激地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你身上，肆无忌惮地怨怒，双目中也全是你对我的种种不好，却不知你已为我倾尽了你所有的慈悲。这样卑鄙的我有什么资格苛求你的爱……”
说倒最后，江渊清沉愧疚的嗓音已然变成了哽咽自嘲，无声之中，泪如泉涌。
外面风雪甚大，屋内沉寂的没有一丝声音，好像从始至终就空无一人。
江渊倚靠着房门，痴痴地看着院内艳丽的红梅。红色的花瓣和着白雪纷飞而下，和昨日的景致一般无二，光阴却仿佛已然几度轮回。
师父不会再原谅她了吧。江渊凄哀地想，心底尽是苦涩。原来有一个将你伤的体无完肤，并非他真心恨你，而是在那之前你伤他更深。而你所认为的痛苦，不过是万分之一的偿还。
而今只要是他给的，她都欣然接受。便是不爱，她亦只能认命。
蓦然，沁心寒香。
慕遮天温热的指腹轻柔在江渊满是泪痕的脸颊摩擦着，寒凉冷酷：“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
“师父……”江渊凝噎着，又是一颗泪珠滑落。有没有资格她说了不算。师父这是原谅她了吗？因为怕她伤心，所以选择再一次退步原谅么？素来冷戾狠绝的师父何时竟这般一再悲悯宽容了，只因为对象是她么？
江渊想起连朔的那句话，师父对天下人残忍，却唯独对她一人仁慈。这样的师父，这样独一无二的爱，她何其有幸。
慕遮天耐心地擦拭着，听不出喜怒：“连朔告诉你的？”
“嗯”
“自作主张，他的胆子倒是越发大了。”
江渊见慕遮天有惩罚连朔的心思，求情道：“师父你不要罚他。如果不是他，我怕是至今都不知道欠你这许多，日后还会继续惹你难过。”
“你既知欠我，便应知你如今欠我，日后还会欠的更多，所以……莫再负我。”
一句莫再负我，慕遮天说的漠然冷清，却是道出了无尽辛酸深情。
江渊的心自责地揪痛，眼神怜惜又坚定，举手发誓：“师父，以前的事，都是我对不起你。如今我向你发誓，日后定事事随你心意，绝不让你再心痛半分。若有违背……”
慕遮天居高临下地望着江渊，“若有违背，你心甘情愿随我处置。”
不知为何慕遮天的眼神竟让江渊背脊窜起凉气，“若有违背，要杀要剐，我心甘情愿随你处置。”
江渊将誓发完，慕遮天的眼神仿如阳光洒下冰川，：“你发的誓言我记住了。若有违背，我不会杀你，亦不会剐你，我会……”
江渊又似好奇又似忐忑：“会怎样？”
慕遮天幽深的眼底一丝诡色，“我会怎样，等你犯事儿的那天你就知道了。但有一点，你要记住，魔鬼即使露出微笑依旧是魔鬼。”
她能把师父的话理解成威胁吗？不过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记住了。”
见江渊回答地没有丝毫犹疑，慕遮天的眼神愈发温和。“去揽月城看一看吧。”
“师父，我信你不需要任何理由。”江渊的语气略微有些急切。师父还在怨着她吧，所以才说出这赌气的话语。
“我让你信我不是一句空话。”这一次他定要将他们之间的心结彻底拔除，再不许任何人趁虚而入。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