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泡椒鸡与到末路(3)
“娘子。”睫毛轻眨,沈思谦的神情与气度都随之一变,看的魏春澜瞠目结舌。
快步走到她旁边,沈思谦伸手将蛋递了过去,“魏大人说他没有亲自收过鸡蛋,想要试试,我就陪他过来了。”
这谎话说得,简直是一气呵成!魏春澜笑着过来,若有所指的拿眼神瞟着沈思谦,“确实没见过,从未见过呀!”
这两人又打什么哑谜,祝晚生摇着头笑,把沈思谦握着蛋的手推向魏春澜,“那既然大人这么珍惜,这两枚蛋要不您收好留纪念?”
“这,怎么好意思拿夫人的东西呢,不如夫人先帮我收着,改天用这两个蛋做道菜让我尝尝?”仗着祝晚生在,魏春澜忽略沈思谦,说得甚为诚恳。
没了逗他的心思,祝晚生笑着接过来,催他们快去吃东西,“行啦,你们快些吃完去忙吧,我待会也想去一趟。”
“娘子你要去哪里呀?”
目光微敛,祝晚生收起笑容,“我去镇上,去王祝小馆。”
阴冷昏暗的监狱前,张成来回踱着步,面色不太好看。却在看到远远走来的人时,瞬间扬起笑容上前,“大人来了,下官已等候多时。不知大人身后这位是?”
转头看了眼戴着斗笠还蒙着面的沈思谦,魏春澜板正面容,“这是本官的贵客,特来请他与本官一同审理此案的。”
“原来如此,二位大人快请进。”深深作揖道,张成侧身让开,又忙不迭跟上魏春澜的步子,“大人,听闻大人抓了我府上一个厨子,是所为何事啊?不瞒大人所说,这个厨子跟了我们几十年,是不会有问题的!”
前面走着的魏春澜突然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盯着自己身后的张成。
被看的心里一发虚,张成只当是自己说错话了,忙退后一步,“大人见谅,下官不该多言,这个厨子到底如何,还等等大人亲自审过之后才知道。”
“倒不是这个问题,怎么说这个厨子也是你府上的人,你为他说句好话也在正常不过。”魏春澜却掰着手,不介意他方才的话,继续皱紧眉头盯着他后面,“只不过,你挡着我贵客了。”
在张成困惑的目光中,魏春澜将沈思谦拉到自己身旁,开口的瞬间却纠结了起来。这叫思谦,好像不太行,那叫侯爷,好像更不行?纠结半天,魏春澜笑着开口,“贤弟啊,待会可要帮我好好审问。”
藏在面罩后的沈思谦抽动几下嘴角,默不作声地对着魏春澜躬身一拜。
“啊对了,张大人就没必要跟着我们去了,毕竟是你的人,还是得避一下嫌嘛。”魏春澜伸手拦下张成往前的步子,煞有介事地拍着他的肩,“不要担心嘛,我们会把结果如实告诉你的。”
“张大人,就此留步吧。”
甩下最后一句话,魏春澜带着沈思谦往里走去,空荡笔直的通道里,只留下满头大汗的张成。一阵冷风吹来,激得他打颤。
一旁的衙役看到了,忙上前搀扶住张成,“大人,你没事吧?”
默默摇着头,张成的指挥着他扶着出去。这魏春澜不愧是京城来的官员,行事让人看不懂不说,喜怒还不定,让人无法捉摸。
推开的监牢中,一个中年男子正被吊在里面。在听到门响动的时候,缓缓抬起头来。“大人,我是冤枉的,为何要抓我啊!”
魏春澜挥手,先让所有人退下去,才搬来一个凳子,却不急着自己坐,而是拉下了沈思谦。
抬起染着血污的头,方志困惑地看着魏春澜的动作,难不成,那个蒙面人的身份比魏春澜还要尊贵些?
“你叫什么名字?昨夜,为何偷偷出逃?”安顿好了沈思谦,魏春澜才转过身来,盯着方志的眼睛问,“还有你这头,又是怎么回事?本官应该没有下令对你严刑吧?”
嗓子干到不行方志,目光贪婪地在桌子上一个干涸的碗上停留片刻,才舔着嘴唇回道:“回大人,小人叫方志,是张府的后厨总管。昨夜是想出城去探望友人,大人的手下追捕我的时候,慌不择路不小心撞到的。”
将方志的动作收入眼底,沈思谦默不做声,抬手示意魏春澜审讯。
对沈思谦略一躬腰,魏春澜将一旁的鞭子拿在手上,往地上一甩增添声势。“满口谎话!你要去探望的是哪位友人,不做虚心事,又为何要慌不择路地跑?”
鞭声刺得方志眼睛狠狠一闭,才回道:“去探望的是自小认识的朋友,叫李辉。至于为何要跑,大人啊,您不知道我们小民的心思,自然是害怕的呀!”
“李辉是你朋友?”头一偏,沈思谦玩味地牵起嘴角,到底是和李辉是朋友,还是和林管家是朋友呢?
京城来的大官,也知道李辉?方志也没有想到,被魏春澜敬重的人,竟然会知道这个名字,瞬间谨慎起来。“是,李辉与我自幼相识,前两天听闻他回家了,所以想去看看。”
沈思谦低头笑笑,不再多言,抬手让魏春澜继续。
从沈思谦这样的反应,魏春澜也大致猜的出来,方志所说的不是谎话,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据我所知,张成让你带着府上的厨子,跟着祝晚生的人们忙活,这是为何?”
“这个……”方志停顿一下,难堪地开口,“大人让我们去,名为帮忙,实为监视。”
“监视?”魏春澜转头与沈思谦对视一眼,紧蹙着眉头。
“是。大人的原话是说,祝掌柜带的都是些乡野村夫,又没见过些市面,一定手脚不干净。让我们看着,不让他们……偷了东西。”
简直可笑!魏春澜气得一甩鞭子,“身为一方父母官,却对百姓天然就有这种偏见,荒谬至极!怪不得他会那样审案子,压根就没有将百姓放在眼里!”
沈思谦短促地眯了一下眼睛,起身拿起桌上的空碗,出去接了一碗水进来。
“我不喝水。”只当是给他的,魏春澜摆手推拒,才审了多么一会啊,他又不渴。
仅露出来的眼睛,也将沈思谦的嫌弃显露无疑,“谁给你呀?”
“跑了许久,又被吊了一夜,滴水未进,一定渴了吧?”将水碗抵在方志嘴边,沈思谦眼睛含笑,温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