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鸳鸯锅与掉马甲（8）
嘶，这个府衙的墙，怎么也会有些朽了呢，害得她没站稳摔了下来，还摔到了正在说自己坏话的场面里，捂着自己的腰，张书苓一时间并不是很想站起来。
仔细看了半天，郑风羽率先认出是她，忙着急地过来扶起她，“你没事吧，好端端翻什么墙？”
“是你！”从惊讶中缓过神来，郑夫人认出来是她，忙颤抖着手指她。一想到自己刚才还在说她的坏话，难免有些脸红。
忍着自己被摔痛的身体，张书苓尴尬地挣开郑风羽的搀扶，站稳身子拘谨地行了一个甚为不规范的礼。“见过老爷，夫人，小女张书苓。”
“这……免礼免礼。”郑老爷率先回过神来，生怕夫人再说什么，让场面更加难堪，忙上前打圆场，“我记得小时候也是见过你的，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上前半步，郑风羽将她挡在身后，眼眸中是潜意识的防备。“爹爹，母亲，如今也不早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什么叫我们先回去？郑风羽，我到底是怎么教你的，她现在还是翻墙进来的，这成何体统？”心痛地看他一眼，郑夫人捂着胸口，看懂他的情绪，不由得更加失望。
紧攥着拳头，郑风羽避开她的目光，“翻墙进来，是她不对，我往后会管教她的。但是她绝无恶意，只是可能没有这种意识。”
还真是会给她找借口，郑夫人冷哼一声，不愿意再多言，伸手让郑老爷扶住自己就要离开。“我没有心思再和你多言，你好自为之吧。我以为，你会尽心做一个好官。”
“夫人！风羽他做的很好了。”一直被挡在身后的张书苓，此时却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叫住她，“他一直秉公执法，对于百姓的事情也是放在心上，您不能随意否定他。”
从母亲出声责备时就低垂着头的郑风羽，听到有人帮自己辩解，心中难以控制地涌出一丝暖流，回头看她一眼。
张书苓嘴唇紧抿显然是有了怒气，却又硬是要逼着自己压下脾气，矛盾的情绪，倒还显得人有些委屈。凝视着她的表情，郑风羽咧嘴无声笑笑。
“听听，倒成我全说错了。”压根不再回头，郑夫人冷嘲一句，扬长而去。
“那我们就先走了，唉……”低声叹一口气，郑老爷也没有他法，潦草道了别就快步跟上夫人的步子。
终于剩下了他们两人，郑风羽长舒一口气，看向还憋着气的张书苓，“你怎么知道我一直秉公执法，将百姓的事情放在心上啊？”
“我当然知道！我在你们牢房中赖过多久，那些牢犯都与我闲聊过，说你办案公平合理，就连他们都心服口服。你连那些犯人们都要苦口规劝，平时更是忙的见不到人，还不能说明问题嘛！”终于不用压抑自己，张书苓气都不喘地说完。
似乎有些发愣，郑风羽看她一会，又淡淡笑开。“刚才那人是我母亲，你也听得出来她本就不喜欢你，你还跟她顶什么嘴？”
“就算她是你母亲，我也不能由着她随便责骂你。”说得话是理直气壮的，语气却先低了下来。张书苓低下头看自己的手指，突然有些难过，“我的身份，是不是真的给你添麻烦了。”
心口像是偎了一只小猫，暖暖地挠着他，郑风羽的唇角轻轻弯起，“习惯啦，你从小的时候，不就一直在给我惹麻烦吗。”
不服气地努嘴，张书苓转头看到让自己摔下来的那面墙，被带着撞出来一个缺口。“这面墙，也得你再修了。”
“无妨，本也是该翻修的了。只是你又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想见他罢了。只是如今怎么也不能再缠着他，张书苓故意大大咧咧傻笑，“没事啊，就是恰好路过来看看，我还要去别的地方逛呢。”
今日累积的公文还一封都没有处理，郑风羽也不再留她，亲自陪着她往大门的方向走。“那你就出去逛吧，只是下次再来，记得走正门，我们府衙清贫，可没有多余的墙让你撞了。”
顿时红了脸狠狠瞪他一眼，张书苓抱着胳膊大步从他身旁走开，只将他的笑声留在了身后。
目送着张书苓离去之后，郑风羽才陡然冷下面容，低叹一口气，蹙着眉回去。
不过稍微睡了一会，祝晚生就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起身转好衣服，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天都快黑了。摸摸再次干瘪的肚子，祝晚生转头将门推开，就和来人撞在一起。
“娘子醒了？我去楼下端了饭菜上来，正好吃一点吧。”差点和祝晚生撞在一起，生怕饭菜倒出去，沈思谦巧妙地往后斜了半步，又很快站稳身子，汤都没洒出来一滴。
祝晚生撇撇嘴，如今身份坦白了，倒是也不瞒着自己的一身好功夫。却也不再多说什么，侧身让他进来，“书苓呢，她可曾吃过了？”
“她出去还没有回来。”迅速摆好碗筷，沈思谦转头笑道，“不过应当是去找郑大人了，不会有事的。”
放下心来，祝晚生侧身坐下来，端着碗吃饭。咀嚼几下之后，终究是忽略不了那两道目光，“你看着我做甚？”
“娘子好看啊！”脸都不红地吐出一句，沈思谦又在她发火之前端起自己的碗，“好，我也吃。”
恼火地斜他一眼，祝晚生还有些气不过，故意专心吃饭，不同他讲话。
等到娘子终于放下了碗筷，沈思谦才小心地道出自己原本的目的，“娘子，都晚上了，就让我回来睡吧。那毕竟是张书苓如今在住，我总不合适吧。”
摸摸唇角，祝晚生正打算松口的时候，突然一个醉醺醺的人从外面闯了进来，一见到祝晚生，就不管不顾地扑进了她怀中。
认清楚来者是张书苓，沈思谦才默默放下自己的手刃，嫌弃地瞪着她在自己娘子怀中蹭来蹭去，“你好端端地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祝晚生，我发现人总是贪心。如今我知道郑风羽他喜欢我了，可我又想他娘也喜欢我啊。”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么一句，张书苓往另一边一歪，就直接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