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语言之神,束缚之神
在克蕾雅和巴卡斯吞噬神明,获得新的力量不久之前,多亏有两头龙帮忙赚取仇恨值,所以不需要对付太多战斗之神。要说多的话确实很多,但没有两头龙那么多。
对于飞向世界树顶端的龙德利拉,周围的神明们不会默默放行,纷纷投掷手上的武器试图击落它。神使用的武器蕴含着特殊的力量,有的寄宿着火焰,有的寄宿着雷电,也有能够操纵土的武器。就像是把地上的魔法组合进武器里一样。
只要被投掷的长枪碰到,蕴含其中的力量就会显现。火焰会包围它,雷电会落下,水会包围它,土会穿刺它,木会缠绕它。它完全不把这些当一回事,只靠解放体内的魔力就将一切全部轰飞。
纯黑的魔力以龙德利拉为中心呈球状扩散,将击中鳞片的武器侵蚀粉碎,抹消了产生的力量现象,吞噬了包围它的神明们。被纯黑彻底侵蚀染色,在自由落体的过程中逐渐碎裂。完全死亡之后,同样的神明就不会再诞生。
一口气减少敌人数量的龙德利亚继续朝世界树顶端飞去。然而,这时却有人妨碍它。身体变得沉重,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一样,全身上下都感受到重力,往下坠落。
“——『坠落吧』。”
“——唔!!咕……!!”
不知从何处传来声音。只听到这一句话,之后就以惊人的速度往下坠落。好不容易才飞到这里,这下子全都白费了。虽然不服输地拍动翅膀,但翅膀明明抓着空气,却无法产生飞行的力量。简直就像是被强制往下坠落一样。
无法飞行,被强制往下坠落,最后摔到世界树的根部。一天到底要摔几次才够啊?虽然感到烦躁,但没有说出口。成为坠落契机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它试着用气息寻找,发现眼前有个微小的气息。
视线往下看,有个小人,让原本就很大的龙德利亚看起来更巨大。如果变成人类大小,大概只有人类一半的身高吧。他穿着破烂的衣服,手腕上戴着枷锁,断裂的锁链还连着一点。从某些角度来看,他的模样像是奴隶,但脸上却挂着微笑。
“嗨,入侵者小弟。你好吗?”
“——去死。”
“不,杀意好高。那么我失礼了——我要把你囚禁在别的空间!啊,顺便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束缚之神。名字是……算了,不告诉你。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在这里的话,受害程度可能会很严重,所以我的工作就是准备场地。在其中一方死亡之前,这个空间都会被束缚住,所以要小心哦~”
啪……打扮寒酸的束缚之神弹了下手指,明明没有眨眼,却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别的空间。虽说是空间,但有土壤,也有树木。只不过周围没有任何其他东西,天空晴朗得令人恼火。但光是这样,应该不会觉得是别的空间吧。因此,这里有个决定性的不同。
空中飘浮着一个虚幻的白色圆环,内侧是黑色的。不,那不是单纯的黑色,只有那里与宇宙相连,可以看见星星。不仅如此,圆环外侧还有太阳,数量有七个。因为这个地方明显很奇怪,所以束缚之神说得没错,这里是别的空间。
这里是束缚之神以权能创造的拟似世界。不是现实的虚拟现实。虽然不是真实的世界,但与真实世界没有差别。在这里发生的事不会影响真实世界。但这里终究是这个世界,闯入其中的东西则不在此限。也就是说,这里是用来尽情战斗的专用场地。
“——『喷涌的火焰』。”
“……!!”
龙德利亚脚下的地面隆起,有东西要从里面出来。而且土壤还被融解成红色。龙德利亚还没思考,身体就先动了起来,一边跳跃一边往后退。虽然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功避开,但差点就碰到了。
从地面出现的是释放惊人热量的火柱。高耸入天际的火柱,足以将近三十米的巨大身躯的龙德利亚包覆其中。龙德利亚以惊人的跳跃力,不用翅膀就轻易让巨大身躯浮在空中着地,离火柱有两百米远。即使如此,火的热度还是隔着鳞片传了过来。
当如此惊人的热火柱出现时,龙德利亚听见了当时的声音。它一边从喉咙发出低吼,一边抬头往上看。那里有个红发、五官端正的纤瘦男人浮在空中。上半身穿着贴身的黑色内衣,裤子也是黑色,腰上还围着像是红色披风的轻飘飘衣物。他的眼神非常冰冷,像是在看着这边,又好像没有在看任何地方……就是那样的眼神。
“……我是四天神之一,掌管语言的神,里维拉。”
“就是那个像苍蝇一样烦人的神说的家伙吗?”
“我收到最高神的命令,要把你带回去。如果你不抵抗的话——”
“再妨碍我的话就杀了你。退下,然后让我离开这个空间。”
“……唉……——『神剑之雨』。”
“……范围太广了。以这个身体很容易变成靶子吗……!!”
从空中就降下无处可逃的剑雨。龙德利亚没有被剑雨击中,它画出让人想问是否具有意志的曲线避开。龙德利亚从每一把落下的剑上都感受到惊人的气势,所以它不依赖鳞片的硬度,采取避开的行动。
它察觉巨大的身体会成为绝佳的靶子,所以把身体缩小。变得比人类还小,变成可以放在手掌上的大小。它以这个模样穿过落下的剑雨的细小缝隙,前往里维拉的身边。在落下的剑看起来缓慢移动的世界里,它踩着剑的剑腹移动,抓住剑柄转了一圈后飞出去,把下一把剑当成踏板移动……它以这种方式前进。
虽然它第一次把身体缩小到这种程度,但感觉没有太大的偏差,可以轻松行动。在不断落下的剑插进地面后,它也继续前进,剑开始堆积成山。它趁机使用魔力从远处操作,让从上方落下的剑从下方撞击抵销。然后它朝里维拉射出大约一百把剑。
“——『回来』……『毒海啸』。”
“啧……是叫权能吗?真是麻烦!!”
当剑飞到眼前,即将刺进里维拉的眼睛时,他喊出”回来”,在龙德利亚脚下堆积如山的剑也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出现的是紫色的、一看就知道有毒的海啸。
突然出现的海啸高达一百米,以现在的状态来看,应该可以轻易地吞没它。不过龙德利亚可没打算这么简单就让它死。
为了保险起见,龙德利亚将身体尺寸恢复到人类大小,在手中聚集魔力,形成长枪的形状。龙德利亚握住长枪确认触感,用力挥舞。猛烈的剧毒海啸涌来,里维拉就在海啸的另一端。
龙德利亚用力踏出一步,地面塌陷,手臂充分运用离心力,再加上龙德利亚的强大力量,再以纯黑的魔力形成长枪,将毒之长枪打飞,直线朝位于后方的里维拉飞去。路径完美,速度也十分充足。只要刺中,龙德利亚就会从远处引发魔力爆炸,把它炸得粉碎。龙德利亚是这么打算的。
“——『停住』……不行吗?那就『墙壁』。”
“啧……”
里维拉的话并没有让纯黑的魔力长枪停下来。长枪被纯黑的特性吞噬,消失无踪。不过相对的,他设置了透明的墙壁。不是为了正面接下攻击,而是为了偏离轨道。稍微碰到长枪的前端,硬是让轨道稍微偏离,再用设置的透明墙壁偏离。不断重复这个动作。
结果,瞄准头部的长枪即将从里维拉的身旁通过。不过长枪可以引发魔力爆炸。在长枪往旁边移动的同时,从远处引爆。纯黑的魔力变成球状,正要爆炸时,长枪的侧面似乎撞上了什么,因为冲击而被迫拉开距离。
魔力爆炸在拉开距离的同时发生。即使如此,他还是在快要打中的魔力上设置许多墙壁,一边被侵蚀消失,一边以数量的暴力防御。龙德利亚对这个神的泛用性之高眯起眼睛。
——这个神的权能是以『话语』为起点,引发现象。而且泛用性相当高。可以消除曾经创造过的东西,创造出来的东西只要触碰就会成为物质。而且还能在某种程度上补强。恐怕权能中不存在像魔法使用的魔力那样会消耗的东西。也就是说可以胡乱使用。而且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最好保持警戒。万一被说『去死』而龙德利亚无法防御的话,就死棋了。
用一句话创造物质相当麻烦。持续设置可能成为陷阱的东西只会碍事,然而里维拉却可以说不会中陷阱。因为碍事的话只要消除就好。而且相当不妙的是,龙德利亚不知道话语权能能发挥到什么程度,不知道极限。
假设对生物也有效,而且有相当的强制力的话,虽然不想相信,但龙德利亚光是被说『去死』或『粉碎』就会死。瞬间就死了。现在没有这么做是因为做不到……虽然会变成这样,但单纯只是没做的话,就惨不忍睹了。
所以才没办法突然杀过去。假如对生物也有效,也有可能在被逼到绝境的瞬间发动。现在先稍微观察一下,继续像现在这样展开攻防。然后在露出破绽的时候,一击杀了他。在他说出话语前杀了他。这样就结束了。
“——『坠落吧』……『涂有毒的神剑之雨』。”
“——!?嘎啊……!!”
里维拉撑过投掷的长枪的魔力爆炸,又说出了话语。然后龙德利亚从站立的状态,头部撞击地面,趴在地上。而且就算撞击地面也没有结束,身体很沉重,被钉在地上。就算使力想要站起来,全身也异常沉重,无法抬起。
坠落吧。里维拉确实这么说了。也就是说有什么东西会掉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身体朝着这个世界的中心掉落。不过立刻就做出结论,认为不是那样。如果是那样,应该会尝到身体本身掉落的触感。但是现在不一样。
背上感觉到有东西压着。也就是说不是龙德利亚掉落,而是有东西掉落,压在他身上。重量相当大。就算想要站起来也站不起来,时间过得越久,下面的地面就越深越深地陷落,形成一个陨石坑。这时他突然想到。是空气。恐怕是里维拉把龙德利亚上方的大范围空气往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