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见主席
“主席！”
傍晚时分，亲眼目睹真人后，林冠华的眼眶忽然湿润起来：“我做梦也没想到能亲眼见到您，还能和您握手。”
“这不是见到了嘛，哭么子喽咯……”教员亲切地招呼林冠华落座，一边风趣道，“想家了吧？昨天你请他们吃饭，今天我就请你尝尝湖南老家的特色菜，辣子管够！”
林冠华欣然道：“好！不吃辣不革命！”
“你个娃娃实在有意思。”入席后，主席关切道，“你过来后，还能不能回去？”
林冠华摇摇头：“不太清楚，感觉有点困难。怎么过来我暂时解释不了，怎么回去更摸不着头脑。”
“那你父母、家人怎么办呢？会不会很担心你？”主席没着急询问国家大事，而是先关心林冠华的个人生活，“要不要想办法给他们留个消息？”
“我父母均已过世了……”林冠华用伤感的口气道，“3年前，他们在老家出了车祸……”
“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节哀，节哀……那其他家人呢？爱人或孩子有没有？”
林冠华继续摇头：“我还没结婚，本来大学时有个女朋友，后来她跟富二代走了，现在我还是单身。”
“富二代？”主席愣了下，后来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指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林冠华低声道：“我们俩谈了好几年，要说没感情也不客观，但感情这东西抵不过现实啊……北京房价实在太高了，一般老百姓都承受不起，我那时刚工作不久，一年收入不过12万出头，买房实在遥遥无期。
父母出车祸后，有将近180万赔偿金，当时她想让我把这笔钱和老家房子全卖了，在北京付个首付再买辆车，我们也能体面结婚，但父母刚去世，我这个当儿子的转头就用他们的赔偿金，还要卖老家的房子，等于把老家关系全部割裂了，感情上实在接受不了，就一直拖着……
结果房价悄无声息又涨了一大截，正好工作也不是特别顺心，两人彼此吵架次数不少，最后只能拜拜了，今年年初她嫁了人，一个房地产商老板的儿子，身价据说有几个亿。”
“拜拜”是什么意思，教员是懂的，他点头道：“工作上的事昨天我也听说了，哎呀，同病相怜呐，我30多岁时也被整得够呛啊。”
林冠华脸红了，连忙道：“主要还是我个人修养不够。其实这种事哪里都有，平时我可能也忍了，但正好父母去世、女朋友闹分手，情绪一下子没控制住就爆发了，事后想想还是冲动了些。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辞了职，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我接受了朋友的建议，用父母的赔偿金作本钱搞公司创业，看能不能经营出一番事业来，当然老家房子没动，万一创业失败，回长沙找工作还能有个退路……
我是电子工程毕业，日常经营计算机配件、电子产品和电子元器件，也兼营部分二手设备，主要通过网络渠道销售。前两年看准时机也算赚了些钱，买了辆小汽车，今年本想扩大经营规模，租了半个小院，一没留神摊子搞大了，租金抵得上一年利润，活活给房东打工。
现在来看，冥冥中自有天意，如果不租这院子，没准还没有机会见到主席和各位首长，从这角度来说，我还是大大赚了一笔的。”
现在别说主席，连作陪的罗部长都忍不住笑出声。
主席豪迈地一挥手：“我们更赚了一大笔啊，瑞卿告诉我，你那台电脑不得了，一台顶美国人10万台；还有，昨天你给了一堆敌特资料，今天公安部顺藤摸瓜，直接抓了7个，不费吹灰之力！你上来就为国家立了大功啊！”
林冠华谦虚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说，这本就是历史上公安部的功劳，我不过整理了点资料，当了下二传手。昨天夜里我清点了下，类似这样的电脑一共能组装出47台，这些电脑包括公司库存的其他设备，我都可以捐给国家！”
“不不不，昨天我们就讨论过了，国家百废待兴，这些高科技产品我们肯定需要，但不能白要，国家会出钱购买。”
“没事的，昨天夜里我又下单买了一批，今天来之前已收到不少包裹，后续还可再补充些。”林冠华拿过旁边一只小皮箱，“我买了好些书籍，以技术类为主，这是我买的几本历史书，包括党史、《剑桥中华人民共和国史》，都算严肃历史，记载了新中国成立后的历史大事，请您过目……”
“感谢感谢，这是笔更宝贵的财富。”
书是送出去了，可林冠华非但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惴惴不安。
看着他忽然变得拘谨的表情，教员先是帮林冠华夹了一大块牛肉，又鼓励道：“有什么顾虑可以一起说出来，看看我这个湖南老乡能不能帮上忙。”
“主席……”林冠华斟酌着用词，想了好半天，最后鼓起勇气道，“今天罗部长打电话给我，说诸位中央首长想听我讲讲世界形势、讲讲国家未来的局面，说实话我很乐意效劳，也搜集了好些资料。但在来的路上又想起不少往事，忽然觉得有些沉重，生怕误导了领导……
这些书里很多内容涉及到主席和各位首长，评价、结论有些敏感甚至无礼，我不知该怎么办，想来想去，我挑了美国学者编撰的历史和我们自己国家编撰的党史，请您正反对照着看。”
“是这样啊……”主席笑了起来，缓缓道，“其实清晨瑞卿来汇报时，就和我谈了这层，但我坚持要多了解、直面历史、直面未来，不能当鸵鸟装不存在。他说，昨晚上在你电脑上看到70年后天安门城楼上还挂着我的相，广场上还有我的纪念堂。
我当时就特别高兴，这说明70年过去，我毛某人还没有身败名裂嘛，说明人民群众还是记得我们曾做过一些好事的，这就够了，是对我们最大的肯定和鞭策！
同时我又隐隐约约有些不安，人民群众这么怀念、肯定我们，我们在世时有没有辜负这种厚望？有没有尽最大努力将事业办好呢？那自己说了不算，得要别人评价才行嘛。
唐代杜甫曾写过一句诗：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人总是要死的，悠悠五千年，煌煌二十四史，光皇帝就出了好几百个，能被人民记住的有几个？就算唐宗宋祖也不能阻挡历史发展的方向！
历史人物的是非功过后人不都一直在评价？我们的所作所为，为什么就不能让别人评价？你也是共产党员，我们都要有这样的胸怀——对别人的善意评价，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是的，是的，广大人民一直怀念主席。”
林冠华激动地站起来道，“就算短期内有些误解、甚至造谣中伤过您，拉长时间线后再看，就发现您当初提的那些不被我们理解的东西，是何等的光明磊落、何等的高瞻远瞩！
您的著作哪怕放70多年后再来看，依然闪耀着光辉，是指引我们前进的明灯！很多事情，说到底不是您考虑的不对，而是下面人执行有偏差，是很多后人浅薄了……”
“你这顶高帽子捧得我有些飘飘然，来来来，坐嘛，吃菜，吃菜……”
这顿饭吃了近2个小时还没结束，卫士长看时间不对劲，进来后硬着头皮提醒道：“主席，几位首长都已到会议室了……”
“聊得起劲，差点忘了时间，走走走，我带你见其他老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