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38军
“各部都有！”
“在！”
“准备登车！”
“是！”
“出……发！”
“呜！”
火车拉响了汽笛声，军列滚滚向北！
1950年2月23日，正月初七，清晨时分，四野第38军近5万将士逶迤登上火车，向北进发……
“老刘，没想到咱们俩要一起搭档了。”38军军长、外号梁大牙的梁兴初和新任政委刘西元紧紧握手。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本以为要在四川剿匪呢。”
“哎，我都已开始在广西剿匪了，结果上级忽然来了命令，把151师划给广西军区，剿匪任务移交给49军。你说，是不是中央对我们工作不满意？”
梁兴初有点惴惴不安，因为这次调令非常紧急，从命令下达到要求转移，前后总共只有三周。
如果在大战役战场上，三周绝对属于很长的时间，但38军在广西境内已分散开，多个县城都有兵力，再聚集起来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更重要的是，命令明确指出，除已划归广西军区的151师外，第38军拥有的武器、弹药、装备悉数清点造册、就地留给其他友军接收，全师仅需携带步枪、手枪、捷克式轻机枪北上即可。
让这样一支从白山黑水间打到镇南关的功勋军队交出所有重武器，不仅梁兴初慌了，甚至内部都惴惴不安：是不是中央要遣散我们？
正好在这命令下达的当口，1950年1月25日，广西恭城暴乱，国民党中将钟祖培纠集匪寇围攻县城，杀害干部人民群众200余名，手段残忍，抢劫粮食2万余斤，影响十分恶劣。
这就更让梁兴初兴担忧：难道中央觉得我们动作太慢、展开不力、剿匪成效不显著，以至于广西暴乱，现在要换别人来？
刘西元摇摇头：“关键时候不能自乱阵脚，你接到命令时已准备收缩北上了，突然土匪暴乱，虽然令人痛心，但责任并不在于你。你不是为这件事专门给林总发过电报么？他怎么说？”
梁兴初叹了口气：“不折不扣服从命令！”
四野上下都知道林彪的指挥风格，他用兵不拘一格，有时候会绕过兵团、军直接给师下命令调度，久而久之，下面的军、师长偶尔也会在重大问题上直接发电报向他请示，这并不被当成是越级告状或忤逆。
别说梁兴初想不通，就连38军的上级、13兵团司令部也对这种策略想不通，所以他们不但默许，甚至暗示梁大牙打电报直接请示林彪。
电报打了，消息也回了，结果只是这么个答复，这答复比不答复甚至批评更让人感觉焦虑。
刘西元问：“那你服从了么？”
“老刘，我……”梁大牙咬咬牙，“我服从了，但是……”
“但是什么？”刘西元从桌子底下掏出一具日式掷弹筒，笑道，“你还是有保留的嘛。”
“我……我没想通！”梁大牙气鼓鼓道，“如果我犯了错误，中央可以批评教育，可以撤职查办，但裁撤我们干什么？难道让几万同志跟着我一起受委屈？”
“好啦，不用委屈啦，命令在我这了……”
“你快说！你快说！”
“兹命令，第38军全军返回东北整训，编列为军委战略预备队，隶属关系转为中央军委直辖！”
“啥？军委战略预备队？”梁大牙一蹦三尺高，脸上阴霾一扫而空。
从字面意义理解起来就不是遣散，而是重用了。顺着该思路想下去，移交所有装备给友军也说得通：估计是要换装。
“老刘，你是不是早就听到风声了？”
“也不是，昨天谈话时，上级才把命令给我，要求各部登车后再告诉你。”
“还有什么好消息？”梁大牙高兴道，“是不是要给我们换苏式装备了？”
“不是苏式……”刘西元摇摇头，缓缓挤出两字，“德式！”
“德式？我没听错吧？要德式干嘛，现在都社会主义啦，肯定要向苏联老大哥看齐嘛。”
“上级从苏联购买了一大批他们缴获的德国装备，比较便宜，你也知道国家一直打仗，财政不宽裕。”
“但我觉得还是苏式更长远，德式这玩意以后没办法补充啊？难不成还能从德国进口？我听说德国都快被美国人炸平了。”
“真的？那些4号坦克、3号突击炮、250/251装甲车，105/150mm榴弹炮，MG42机枪你都不要了？”
“啥？坦克？装甲车？150榴弹炮？这都能给我们军？”梁大牙兴奋地一拍大腿站起来，“要了要了，德式就德式，挺好挺好！”
“首长指示，我们尽可能研讨军队整编和训练计划，准备将全军从5万扩充到6万余人，编成3个师+军部+军直属部队的配置。坦克、装甲车、重炮不可能下到各师，只能编列到军直属部队，我和你讨论下具体怎么办，顺带再把干部名单也捋一捋，让我更熟悉熟悉。”
“具体给多少装备呢？这没有数量，编制就漫天飞了呀。”
“上级让我们自己想，想怎么编就怎么编，武器装备你可以积极提要求嘛。”
“那感情好！”梁大牙裂开嘴笑道，“不枉我担惊受怕这么多天，果然是天大的好消息。我得狠狠咬他一口肥肉，这担任军委战略预备部队，装备不能太差吧？赶紧把人叫来，现在就开会！”
一天一夜行驶后，第二天下午时分，军列在武汉停车补给煤水，几个主官和参谋长连续熬夜后，已把所需要的装备全列出来了。
可怜解放军实在被历史束缚住了想象力，就连这样可以张口要编制、要装备的场合，也显得小心翼翼。
梁兴初按比自己交手过的廖耀湘兵团配置略强一线的标准大致安排，毕竟廖耀湘兵团是国党中装备一流的梯队，解放军也眼馋很久。
他列出的清单上写着：汽车1000辆，坦克24辆，3号突击炮36辆，装甲车48辆，150mm重型榴弹炮12门，105mm榴弹炮24门，75mm山炮/野炮48门，120mm重型迫击炮48门等需求。
几个主官甚至商量好了，如果上级觉得我们胃口太大，可以把坦克和装甲车稍微砍一点，但最好不要砍汽车和重炮，没这玩意，说话就不响，突击炮听说不但能打坦克，也能支援步兵，最好能全留下来。
看完群策群力的编制后，梁大牙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再加800枝冲锋枪和半自动步枪，军部再组织一个突击营，这个营里至少一半要是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关键时候要让党员发挥尖刀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