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先说好怎么算钱
“主席，我能不能提个意见。“林冠华举手道，“这帮助朝鲜抢修道路、铁路、桥梁，能不能动作别那么快？”
主席楞了下，随后笑道：“我理解你的意思，那肯定要等洪水完全退去才能修，但故意磨洋工不好，会被人家看出来的。人都有惰性，性一旦磨洋工成了习惯，以后再改就麻烦了。晚几天去支援倒无妨，但去了就要认真干活，要抓紧。
“我倒也不是希望磨洋工，我主要考虑水泥供应量……”
林冠华认真道，“去年全国水泥总产量154万吨，今年规划了500万吨，从目前场面看还不太够，且这500万吨产能输出分布并不均衡，去年新建项目要到今年下半年才具备产能。
1—5月只生产了120万吨，还有380万要后面7个月才释放出来，其中第四季度要释放200万吨。
幸好去年解放了台湾，把那里的产能也算进去，否则现在台湾几个项目建设与扩张还得从大陆运水泥过去，劳民伤财！
给朝鲜修交通，人工大概不好意思收钱，材料费怎么算呢？是不是让朝鲜同志从苏联进口一部分？毕竟，这部分我们没有预算也不能提前预算，包括水泥、钢材都未预先评估。
这是从供应趋紧的角度说的，从实际来说，这次为支援万生群岛已提前消耗了一大块机动物资。”
“这个…“主席有点发呆，一下子不知该怎么说。
说不要钱吧，好像太那个了，凑上去主动帮人家修还说不收钱；
要钱吧，好像也有点不太好意思开口，毕竟将来很多东西其实自己要用。
实际上他很不习惯林冠华这种管理法，他向来主张先算政治账再算经济账的，再困难挤挤总有余力，实在不行中央干部的工资化晚一个月落实。
陈大掌柜看出他的尴尬，但更明白林冠华的想法：根本自的不是水泥、钢材的费用，而是在问今后打仗的费用承担。
如果现在连水泥钢材的钱都开不了口，那将来打仗的开支又如何开口？中苏条约倒说清楚了苏联那部分归中国承担，但中国这部分归谁承担，朝鲜目前其实不知道。
让主席悬在那也不是办法，他打圆场道：“我建议这样不要主动表态，等朝鲜同志提出要求希望我们协助时，再想办法落实支援，也不能提前组织人员甚至提前告知负责同志。
万一现在和宋时轮说了，他心里就要嘀咕，7月都没到，中央怎么知道朝鲜要发洪水？再深究下去，既然知道要发洪水却不提前通知朝鲜人民，这似乎不太对劲……
朱老总缓缓点头：“陈云考虑确实比较仔细，提前通知确实不好，深究下来麻烦很多，还是等吧，真发大水了再说…”
陈大掌柜接着道：“等朝鲜同志来提请援助了，这时候我们就可以解释，人工可以想办法豁免，但材料成本价还是要收的，毕竟我们也很紧张。
当然，如果苏联老大哥愿意供应朝鲜钢材、水泥，那就更好，我们出人就是。”
主席叹了口气：“好吧，就按你们这意见办。对了，水泥真有这么紧张？比电力还紧张？”
陈云点点头：“确实非常紧，我们算了又算，几乎刚刚微弱平衡，想多余2%都困难，但这已是最大挖潜后的数据了。
光这么说可能不太直观，我说个比较形象些的数字，德国水泥产业在欧洲算比较可以的，二战顶峰值可到1500万吨/年左右，从去年开始，我们就在东、西德不断订购水泥生产线，这是国际上敏感度比较低的工业设备，基本开进口。
目前，我们已把两德直到1955年的水泥生产线设备产能全定走了！假如他们不猛烈扩张生产线，那他们本国水泥产能基本不会增长了。
主席这才想起他在东德签的援建协议，里面写看东德三年内要给中国提供年产800万吨水泥的有关工业设备，当初他没多想，觉得3年落实800万吨的设备好像也不算啥，现在听起来就感觉不太对劲。
“这次订货，要从英国、美国、瑞士、比利时再增加23条生产线，合计600万吨水泥设备。”
陈大掌柜淡淡道，“其实这些数据都不算啥，小林告诉我的数字才吓人。美国人做过统计，中国在2011—2013年三年用的水泥，等于美国20世纪100年的全部水泥量！”
“这是有点不太对劲。少奇同志也惊了，“按你们这说法，明后年我们的水泥产量就要超过苏联了？”
“那倒没有，去年我们产量154万吨，苏联是1019万吨；今年我们预计500万，苏联计划是1400万；按此速度下去，1954—1955年应该能赶上。”
陈大掌柜笑道，“赶上能赶上，够不够用我还不敢说，要看计划。
水利水电千般好，就是费水泥啊！
光一个新安江水电站就要耗费35万吨水泥！这还是仅仅只保证重点工程，类似普通城市水泥路需要的水泥，现在还不知道找哪里去着落呢。
还有啊，幸亏小林天天闹着要买车，宁可闲着也要买，现在就用起来了，大量汽车改装为散装水泥车用于工地。
本来我们内部讨论，能不能土法上马搞小水泥，毕竟中小水泥生产线还是能国产一部分的。”
主席眼晴一亮：“这好呀，有条件的县市搞他一些，也不要20—30万吨，有2—3万吨就很不错了。”
“算了算，不行！
陈太掌柜摇头，“首先是煤不够！大型设备，基本上8—9吨水泥用1吨煤，但小水泥厂可能5吨水泥就要1吨煤，而煤炭用量已定好了，优先要保证动力、发电、炼钢、冶金、化工、交通等领域使用，水泥用煤优先级排在很后面。
最重要是人不够。50万吨的水泥厂，也就一正两副3个厂长，一正一副2个总工程师，再搭配几十个技术员就够了。搞县级小水泥，2万吨也得15—20个技术员，产出比例很低。
发动基层，就怕搞着搞着变成一哄而上、一哄而散、一地鸡毛的局面，别大炼钢铁的坑绕开了，却结结实实踩在土法水泥的坑里，那我将来就死不膜目了！”
大家一通大笑。
总理总结道：“陈云的意思我明白了，各项目、各原材料他们都是一环套一环配套好的，有点机动余量，但不多。我们不能随意拍脑袋强化这个、增加那个，容易顾此失彼，影响一整串链条。”
战略会议最终决定：
—同意按清单向欧美购买有关工业装备，并在143项目基础上再增加39个项目，合计为182项目；
—同意由美泰购买WAA新推出的船只，只要是船都要，让蚁美厚安排这些船只把各种各样的工业设备尽可能搬运过来；
在工业设备启运前，这些船只可先运输废钢铁、高标准航空燃油向远东输出，能拉多少算多少。
一般来说，用小船拉废钢铁非常不划算，运输费太高，但这些船既然本来就打算转移到中国，顺带把运输职能履行了也不错，到时候到中国靠岸，连船带货一起交，十分省事。
得益于电力机组检可靠运行时间提升与优化，目前供给各电炉的用电量还比较充沛，尤其夜间用电低谷时，正好是电炉炼钢的高峰。
中国本土废钢铁远远不能满足电炉炼钢的需求，必须从英美进口。大多数时候英国废钢铁有运费优势，故基本选择从英国买，但这次搭配200多万吨位，就可以从容不迫从美国运输了。
一旦搭上废钢铁、燃油这种大宗物资，200多万吨载重吨就不算什么，很容易消化。
林冠华也特别提醒了，不要把美国人卖200多万吨船舶、把大把军舰出售给盟国当成是缓和迹象，恰恰相反，美国本钱太厚了，厚到用不过来的地步。
以航母为例，虽然独立级清空了，但埃塞克斯级+中途岛级+赛班级，还有20多艘以巡洋舰为例，虽然亚特兰大级、奥克兰级清空了，但万吨级重巡\轻巡，还有50来艘，布鲁克林、新奥尔良、克利夫兰、巴尔的摩、得梅因、伍斯特等各级都完完整整齐备着，还不包括2艘3万吨级的阿拉斯加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