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鸭绿江上
说起这件事，聂总长满脸焦躁。
足够300万人使用的日械被压缩成45万、日本二战一流配置、重火力全套齐全的队伍，被打成现在这样，站在旁观立场都感觉心疼。
有什么办法呢，用杨勇的话来说：“我他妈看得着急啊，这都打的什么烂仗，恨不得我上去替他们打。
培训时好的好的，一回国忘得一塌糊涂。亏法国人也不会打仗，但凡对面有宋希濂、黄维的水平，越共就得全灭！
都这样了，还不静下来好好经营根据地？哎，偏不！梢微有点本钱就要出去赌，中央说人菜瘾大，我本来不懂这话啥意思，现在终于懂了，这不就是在说越共嘛！”
总算这两年换装迅速，进口破烂又多，日械造完了还有其他东西供上去接着造。
比如斯图亚特坦克炮塔被削平拆下来的37mm坦克炮加装炮架、防盾后改造为反坦克炮；3号坦克50mm火炮、4号坦克短管75mm火炮、部分谢尔曼的75mm火炮，也同样在炮塔削平、重新改造后外送。
75山炮国造不少，重新整顿后一并送出去。
性能肯定算不上一流，但这不是便宜嘛。再说，性能再好的东西，越共也是随便造完，那又何苦。反正林冠华是不愿意把最精锐装备放出去的。
刘鼎表示能供应上，聂总长就不操心了，朝鲜方面是另一个话题本以为又签了6亿卢布合同，苏联人该满载而归，结果第二天，布尔加宁和米高扬提了新要求：能不能把苏联对朝顺差转结到中国身上？
经解释才明白原委：金同志一直在大规模进口苏械，目前苏联已对朝鲜有近9亿卢布顺差，且因朝鲜洪水、交通中断，原本用来偿付的矿产、煤炭都输送不出去，至于黄金等硬通货早就已见底。
这笔账朝鲜暂时还不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韩国进攻十分猛烈，物资、装备损失与消耗非常巨大，虽然苏联已把3月前拖欠的装备补上了，但杯水车新，增补需求十分猛烈。
金同志根据车队需求提了长长的清单，苏方很想做这笔生意，但朝鲜没手段支付，款子漏洞越来越大，也很麻烦。
苏联顾问一直您金同志从步枪到大炮用全套苏械，金同志不是不想，这不是缺钱嘛，日械确实老了，便宜也很要紧。
在中方明确通知成体系日械供应后续不会再有了，零星供应部分装备可能问题不大后，苏联顾问立即敏锐地抓住机遇向国内汇报。
总长皱眉道：“那我们怎么和朝鲜同志结算呢？目前也不欠朝鲜钱啊，甚至略微还顺差些，新部队编组的2个师军械款子都记账了。”
米高扬道：“我打听了下，似乎朝鲜同志在向你们源源不断输出电力，考虑到这件事长期稳定，能不能预支或提前贴现部分款项，以卢布计算？”
林冠华懂了：苏联人在说水丰水电站1937年7月28日，日本、伪满洲国、朝鲜三方签订《关于鸭绿江及图们江发电事业备忘录》，在鸭绿江朝鲜水丰洞侧与中国拉古哨侧拦江筑坝，修建水丰发电厂，并成立鸭绿江水力发电株式会社联合管理。
1940年9月，着手建设安东一次变电所和由水丰至该变电所的220千伏水丰输电线路，1942年竣工。1943年春开始发电，水电站投资总额最终确定为2.37亿日元，约合5400万美元，全都用伪满洲国国债支付。
总装机容量为63万千瓦，安装了号称当时世界上第一台十万千瓦水轮发电机，平均年发电量39.3亿度。
工程项目比中国境内的丰满水电站大得多，当时仅次于美国塔兰托依水库和苏联达尼尤布鲁水库。
其形成的人工湖面积345平方公里，最大蓄水量达到116亿立方米，是当时世界上第二、亚洲最大人工湖。发电能力能满足日本北九洲工业地带全部需要。
无论规模、地位、输出电力都比丰满水电站要高一个级别。
水丰水电站特殊之处在于地跨两国，毕竟当初都在日本控制下，算内部事务，后分成两半，鉴于中朝关系密切，无论资产、电力，中国都分得一半。
至于原始投资这件事，大家都选择不叽声。钱是日本人搞的，用伪满国债名义，理论上朝鲜没出钱只出了劳工。但中共也没出钱嘛，反正账没怎么还，最后全都一半对一半。
根据原始设计，大部分电力要输入东北使用，发电厂房则基本在朝鲜一侧。
双方初步达成协议：中国分得一半电力，另一半归属于朝鲜的电力中有80%向东北输出，朝鲜自用部分很少。
真把电力全给朝鲜，他用不完这么多，这块电力成为朝鲜对华出口的主要项目。
再亲密无间的朋友，面对利益也是有分歧的，关于朝鲜对华电力输出怎么算钱，一直是敏感话题。刚建国百废待兴，国内电力价格相当高昂，北京、上海每度电折算下来0.54元，东北稍微便宜点，也要0.47。
随着电站新建、输电体系修复与整顿，各地电价慢慢下降，上海、北京的居民电价已降到0.4元左右，东北只需要0.34；但1951年朝鲜输出的上网电价按0.3元结算，且不管你能不能用完，必须照单全收。
1952年，各地电价进一步下降，且中朝进行了领土交换，中方还派工程兵去抢修朝鲜铁路，朝鲜稍微让步，将输出电价降低到0.26元。
林冠华认为此价格依然偏贵，3000工资的时代，电费也就5毛出头，现在30工资都还达不到，电费居然要4毛就太离谱了。
米高扬显然和平壤方面有过先期接洽，提出了提前结算5年电费，收取3亿卢布的设想。
林冠华笑笑：“米高扬同志，光3亿就够了么？不是说平壤还欠看9亿？”
“等交通恢复后，有部分可以用矿产品冲抵。”
“我觉得肯定不够。”林冠华摇头，“要不干脆达成大合作协议怎么样？比如，30年。”
“30年？中国同志愿意提前支付30年电费？”
“稍微有点区别。”林冠华解释道，“这电站我知道一些情况，当初日本建设比较着急，骨料、水泥用得好多不到位，影响了安全性，设计上分属两国，造成日常协调不便。
我的想法是，中方干脆把整个水电站连同水库一起租用30年，设施扩建、日常维护、管理、修、调度都我们来负责。价格定下来后分3年付清。由平壤开口、我们定向支付。
30年租赁期结束，不管我们新增加多少设备，后续资产都是两家一半对一半。
朝鲜同志受困洪水的那些矿产就按苏联同志给予的卢布价收购好了，也不用千里送过去给铁路增加负担。
对了，听说当初红军征收日本帝国主义战利品时，收走了电站3台发电机组，希望能一并弄回来并予以恢复。”
苏联净干这种事：丰满水电站的机组拆走后，自己不用烂着；水丰水电站的机组也被拆走3台，同样不用烂着，纯属损人不利己。所以水丰设计规模为63万千瓦，实际目前只能按40多万千瓦出头发电。
布尔加宁很兴奋，30年租用是很大数字了，中方再把朝鲜矿产也收购掉，估计要往20亿卢布上飘，这些钱全可用于购买苏联军火！
对朝出口军火比对华出口破烂的利润可要大得多！
米高扬也很乐意：3年支付，每年一大笔卢布，可有效冲抵后续3年的出口贸易问题，不至于像今年这么狼颁。
但他还是不放心：“今年可以付第一笔么？”
“可以！签完协议，机组到位后立即结算。”林冠华诱惑他，“年底逆差就按说好的汇率支付亚洲美元！”
这就更棒了呀！米高扬和大家热烈握手，等中方汇报后报个大致数字，他立即去平壤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