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轰动(15)
9月23日，林冠华完成对西洲全部考察及巴拉圭、乌拉圭两国的友好访问后，从拉普拉塔河畔乘坐军舰离开，随行货船照例装满了南美当地物资。牛羊肉、红酒、精炼铜等不一而足。
上约体系经多次关税谈判，对各第三世界国家主要出口的农牧业产品、矿产品和初级加工品都给予很低的关税，对比传统欧美出口地，出售给中国虽然运费增加了部分，但关税优势足以抵消，且需求量特别大，年年持续攀升，让各国都充满动力。
各国依托出口获得的资金，从中国购买各类具有比较优势的轻工业品，并通过中国渠道，以人民币采购原本需支付美元或英镑才能买到的设备。虽然人民币支付美元/英镑账单需承担1-3%汇率损失，但相对而言，人民币比其他外汇容易搞到手，汇兑摩擦损失不算什么。
中国银行提供了信用证服务，减少了其他运作成本，稍微多交点钱就能获得流畅服务，对中小企业特别友好。
只要人民币币值保持稳定，能买到足够多的东西，大家就愿意拥有。
所有一切都印证了林冠华的观点∶只有出口货币才能让人民币国际化扩化散持续。
站在人民币角度，出口其实是顺差，但结合美元账户，那妥妥是逆差。
但这不要紧，林冠华指导外贸部门建立双重记账制度，两者互相对冲后，以逆差形式记在美元账户上并视为中国对外负债。
船队离开不到2天，林冠华接到了令人错愕的新闻:冯·卡门宣布辞去NASA项目总负责人的职务并彻底退休。再仔细打听新闻内幕，就不由得乐了。
9月15日，NASA正式向政府提交10-15年内完成登月的项目方案，并把1976年7月4日视为美国登月项目的截止日。方案详细规划了登月策略、阶段性目标及大致经费。
狮子大开口的NASA提出了2893亿的总预算目标，认为这才能保证美国在高边疆竞争中获得优势，并抢在中方之前完成登月大业。克拉克一美元也没砍，直接把方案送进众议院一读。
本来提交方也没指望一次成功，这毕竟是2800多亿，不是2800多万，哪怕分14年摊销，也得每年20O都亿不是?更何况前段时间刚拨付了936亿，议员们就议论纷纷。
最紧张的当然是金融圈，他们还没做好美元大幅度贬值的准备，一听这价码有点呆住了，开始大力杯葛。
也不敢说登月不重要，更不敢说美国不需要登月，高边疆战略是欺骗，而把矛头对准了NASA，意思浪费资金严重，成果寥寥无几，建议要加强审计并委派专门董计委员会进入NASA，避免成为财政黑洞。
场面和当初派人进海军、空军设立审计委员会核查经费一模一样。说白了，议员们不反对拨款本身，只反对不受约束的花钱。
这调调满脑子都是不信任，可把卡门给惹火了。
其实他并不是NASA一把手，照理说审计到不了他头上，但因为宣传缘故，美国媒体有意无意把他渲染为NASA主持者，意思中国有钱学森，我们有卡门，卡门还是钱的老师呢，岂不是更厉害?
卡门辞职理由很简单，年纪大了，力不从心。
本来这是恰当理由，毕竟卡门都满80周岁了，不过克拉克觉得是个好机会，进行了巧妙安排。
在特纳上将的葬礼上，记者"偷听"到了两位将军闲聊，意思卡门非常恼火，打算回欧洲老家叶落归根，钱学森还送来一封信，意思如果卡门退休有空的，中方愿意聘请他担任中欧联合项目技术总顾问。
怎么说卡门也不是盎格鲁·萨克逊人，他是道地的奥匈帝国后裔，是匈牙利人。
谁都知道匈牙利虽然挂着东欧集团的名头，却是中国迷弟，纳吉同志天天""特色长"、“特色短"，就差公开转换门庭了。消息迅速引爆全美，舆论一片哗然。
匈牙利也真打了配合球,“热诚"邀请卡门回国定居，
里面菲克特勒下了大功夫，通过秘密渠道安排美泰向匈牙利投资2000万美元涉猎有关多瑙河联合航运，并承诺日后按国际行情购入有关匈牙利衣产品，要求不高，请布达佩斯帮忙配合下。
这种小忙纳吉同志还是非常愿意的,很快就有了公开声明。
如果说“偷听"不足为据，那匈牙利的这封邀请直接把矛盾公开化了，
情报机构又不失时机建议政府不能让高级知识分子出走，导致美国国家科学院、美国艺术与科学院等机构都强烈抗议，认为在侵犯科学家的自由，就差把议员们帛起来打!
你说登月没必要，你说高边疆是中国骗人，那为什么不放卡门去欧洲?为什么害怕卡门给中国人当顾问?
冯·卡门危机、NASA危机开始向"预算危机蔓延了，所有卡门的徒子徒孙包括NASA系统的工程师，以及军工体各成员企业，全出来打抱不平。尤其休斯、雷神、洛克希德、通用电气等与导弹密切相关的公司更一马当先。
2800多亿是多大的蛋糕啊，卡门不卡门大家无所谓，但里面有我一份啊，不能就这算了。
克拉克展现了稳坐钓鱼台的姿势，没什么动静，所有事都交给尼克松去办，并叮嘱要和学术界、舆论界和军工界搞好关系。拼意识形态讲美式自由唱高调，你肯定干不过肯尼迪，但咱们共和党务实为主，要办正事，就让尼克松特别高兴。
一般来说，很少有连任总统在任期还有3年多的情况下把大量事务委托给副总统办，毕竟，哪怕封建王朝父子关系都不可能轻易让大权旁落，别说美国正副总统基本只是合作者。
克拉克的特殊之处在于他在外面还有份更大的家业，很多事需要将来尼克松配合并睁眼闭眼的，从政治地位和资历来说，他强于尼克松太多，也就没必要特别忌惮。
不得不说，这一手非常高明。
舆论压力和卡门危机压得国会山喘不过气来，以往都要折腾一番的年度预算，这次居然以最快速度通过了。外面现在压根不关心年度预算那区区一点，大家更关心登月计划和未来的高边疆战略。
专家们围绕林冠华的演讲争论了整整3星期，把他的话颠来倒去解读，连一贯更注重意识形态的《外交事务》(ForeignAffirs)都忍不住刊载了一期专题，重点讨论这件事。
听完这些汇报，林冠华微微一笑:"打中国牌很好使嘛，美帝现在倒真能放下了架子，连匈牙利这层暗示都用上了，确实比某些国家高明得多，这紧接着怕是有好戏....…”
李成栋在琢磨"某些国家"到底是谁，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惊讶地抬起头。面对其愕然的眼神，林冠华微微笑道:“老李，观棋不语真君子啊..…”
李成栋心头一凛:首长琢磨对付蒙古帝国钢铁洪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无人机+铝热剂战术，他看着都怕。
10月2日，中国船队绕过好望角时，NASA进行绕月探测器"先锋4号"发射，之所以叫4号，就因为此前1-3号全失败了。在电视直播的众目睽睽下，大力神号运载火箭顺利升空后不过3秒，第一级火箭在飞行途中直接凌空爆炸!
虽然没导致任何人伤亡，但火箭连同探测器变成了碎片，纷纷扬扬洒落在大西洋中，电视直播信号被直接掐掉，今后美国再也不敢搞发射直播了。有人说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是NASA故意用苦肉计激怒民众，但也有人表示NASA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授意安排这次直播的尼克松发挥了很强的控制力。
成功了，可激发全美上下对登月计划的支持;失败了，更容易引发民众的逆反情绪。
果不其然，其他民众最多觉得可惜，大学生们坐不住了，去白宫外聚集并表示抗议。
2天后，眼看情绪差不多已酝酿到位，克拉克发表了一次电视演讲，表示美利坚在航天及其他任何高科技领域，都不能接受位居世界第二甚至更差的地位，他承诺一定会尽全力推动登月计划和有关类似高科技项目获得通过。
如这样还通不过，只能让媒体把投反对票的议员公布在《纽约时报》上，并暗示选民在明年的中期选举中把他们换下去，换其他赞同法案的国会议员上来。
不管怎么说，美利坚民主自由还是要保证的，审议预算就是国会的权力，行政只负责提交法案。
这次讲话把国会山彻底推到了绝境，从来只有议员威胁、杯葛总统施政，从未有总统敢这么赤裸裸威胁议会，克大帅还是头一个。大家又拿克大帅没办法，裹挟民意谁不会?克大帅也是一把好手!
10月12日，在林冠华一行抵达海得拉巴访问时，众议院扭扭捏捏提通过拨款法案，同意在15年内拨付2485亿美元用于NASA的一揽子计划。众议院通过后，参议院表决就简单多了，毕竟共和党是多数党，这种法案还过不了就小看执政党能力了。
一周后，也就是林冠华离开山南抵达新加坡时，参议院通过有关法案，并再次确认，国会山要组成专项审计委员会对NASA进行全方位掌握。这是合理要求,谁都不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