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旋（2）
苏共临时中央全会闭幕的当天，美国《Time》杂志刊发专栏文章：《您好，新任总书记》。文章特意指明这是“最近9年来，我们见到的第5位苏共中央总书记，从任期和动荡程度看，这显然是世界大国中充满挑战而棘手的位置，后斯大林时代尤其如此………”文章全面回顾了苏联自北海道以来的历次冲突，除阿富汗外，每战皆败损失已近170万人，相当于两次基辅战役或1.5次斯大林格勒战役的损失…·
美国媒体一贯的夸张与笔削春秋在这上面体现得淋漓尽致。首先，基辅战役或斯大林格勒战役都是在短期内发生的，而苏联的损失是在8年内累积的，涉及的并非同一年龄段；其次，170万人并非全部阵亡，阵亡人数大约占一半，剩下人群中，三分之一是永久性伤残，六分之一左右是离开（主要为波罗的海三国军队投降后参加自由军团），还有一半属于伤愈能归队或回归社会；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170万人在苏联内部口径上并不全视为自已人。
比如，蒙古（布里亚特蒙古、外蒙古）在其中贡献了近10万；包括朝鲜、库尔德、鞑人、安南、阿富汗等各少数民族又至少贡献了10多万人。朝鲜战争结束后，随着朝鲜清洗力度加大，很多当初派遣过来的苏朝人回归，又被重新投入西部战场填线。文章揭露了匈牙利战役的很多事实，正确评估出匈牙利事件中苏联前后出兵70余万，其中人口损失高达40余万（大约8万多人和部分伤病员可以回归、坦克与自行火炮损失超过1万
辆、各类型飞机损失超过2000架的场面。
毕竟，美国顾问组一直活跃在前线，对苏联实际损失心中非常清楚，这也是克拉克敢于支持西德发动统一战争乃至于硬扛核战争风险的底气。五角大楼有判断，认为匈牙利战争至少嘎掉了苏联一半以上的精锐机动兵力，尤其苏联把最精锐的空降兵当成普通摩步师使用的动作，深刻震撼了参联会，认为苏联人已半疯了。美方对中、匈、南三国战损评估为10万出头。其中，中方累计出兵20万出头，伤亡数大约1.3万；南斯拉夫出兵16万，伤亡为3万余；匈牙利累计动员22万（含投奔匈牙利的德国志愿者），伤亡近6万。
这数字稍微有所夸大，中方实际损失只有1.1万，且有3000多伤员基本可恢复，永久性损失（牺牲+严重伤残）不超过6000人：匈牙利伤亡当中包含了敌后自发抵抗的游击队及被强拉进苏军阵营而附带杀伤的拉科西手下。
死的都算匈牙利人，全算给纳吉方显然很不公平。上约各方都知道自己损失夸大了，但大家都没有出面纠正。
《Time》还估计了有关军费开支。
他们认为苏联军费支出大约在240-300亿美元之间，美国为这些国家提供了60多亿近70亿美元的军事物资资助，中国自己承担的军费开支大约与此相当，也是70多亿美元，应该不超过80亿美元。
有好事记者紧锣密鼓地采访了国防部，想了解美国消息是不是真的。
叶帅一本正经道：“开什么玩笑，为维护上约集体安全体系，我们出动了8个航母战斗群，数百架战略轰炸机···就算扣除美国给的部分物资70亿美元怎么够？你们未免太不把现代化战争当回事了。具体多少是机密，我不便透露，但可以肯定，再翻一倍都不够！为维护集体安全，我们付出了很大代价………．后来美国媒体集体改口，称中国消耗了160多亿美元，因为他们也知道意大利方向的库存耗尽以及美国从英法紧急调用物资、国内加足马力生产的情况．……由此推演，中方说再翻一倍确实也没高估。“具体是多少呢？”
“确实是160多亿……….陈云盘算道，“不过单位是人民币。这笔钱从总数上来说，林老师已赚回来了，但不能说全赚，我们还掏钱回购了英国债，回购了部分亚洲美元，又掏钱买了几个大型矿产公司及相关产业·……那都需要花钱。除此之外，部队回来的奖励、战损补充、抚恤及其他零零星星的开销也还没算。
总的来说没赚到太多钱，但也没亏，基本达成了战略目标，和战前预估得让克拉克承担一半、市场承担一半差不多。前面发的纪念币包括1962年份的熊猫纪念银币都卖完了，现在卖的是紧急赶工铸造的、限量10万枚，标价600元人民币的上约集体安全协议纪念金币…．．……彭真喷喷称奇：“这么贵也有人买？12元人民币的1962熊猫银币我认为已够夸张了，600元的上约金币，那等于金价是240美元/益司啊，绝大部分群众一年都赞不下600元啊…”
“但就是有人买啊。”陈云笑道，“300、400乃至500的纪念金币都抢光了，买早的人都赚到了钱。现在行情168美元/益司呐，放三个月前你敢想？反正都是限量发售，今后有纪念意义，不能光看黄金含量多少。
美国鹰洋银银也大范围卖断货造币厂三班倒生产、机器干冒烟了都来不及生产，美国财政部甚至还想让我们帮忙代工呢，我觉得解放思想下也可以接这个业务……….”
任书记道：“这次银行情况比以前好多了，乱的地方还有，部分地方国企乃至中央国企都存在资金问题，老彭又忙得不可开交…赚钱不能都算入账，还要把这里的跑冒滴漏扣掉，到时候拉枪毙清单，估计又臭又长。”
主席忍不住皱眉，很生气，却毫无，办法。
每逢炒作必打靶，行情越大，要打靶的人就越多，像这次香港、新加坡金融业沦陷，陷进去的人一抓一大把，他深深感受到前腐后继的无力感，甚至都开始理解朱元璋当初为什么要搞剥皮撞草这种酷刑。以前他批评林冠华不相信教育和整风对干部队伍的作用，事实反过来在不断教育他。就是这么杀都镇不住下面人，但凡敢稍微放松点，说经济犯罪不用杀头，这天下还得了？这件事虽然老生常谈，依然手软不得。
他问总理：“目前斡旋和政治谈判是什么进展？”“第一是明确了会议在北京召开，新任总书记萨布罗夫同志过几天要到北京来，纳吉、铁托和杜布切克同志也会来，大家要召开关门会议、认真沟通；第二是明确了现阶段工作安排，包围圈里的苏军部队向指定地点集中，优先运输重伤员和阵亡者遗体，由我们押运送出国境，经过5天紧张运输，基本上差不多了，目前就要开始运输轻伤员和其他剩余部队了，断绝补给的苏军由匈牙利和南斯拉夫的同志提供物资；第三是安排撤军和本方休整，南斯拉夫部队5天里已撤走了3万多部队和伤员，我们也撤退了近2万名同志，特别是后期从中东方向增援的兵力，尽快回归……
总理补充道，“这三项工作推进都比较顺利，当然，不顺利的地方也有。莫斯科提出索要被俘获的军械，尤其是重型装备，理由是要抵御德国入侵；匈牙利、南斯拉夫方面都不愿交还，明面理由也没说不还，而要求苏联先赔偿战争损失。我看了下数字，金额都非常大，且不要卢布，只要黄金或外汇，我估计苏联拿不出来，就算拿得出来也不会答应………
少奇同志讽刺道：“侵略人家、打了败仗还想把东西要回去，这思路我也第一次听说，想得倒挺美。”关于缴获物资归属问题，上约阵营虽未签署协议，但大致有分配落实情况：
-里面出现的先进装备，中、美均可优先挑选小批量带走，最突出的就是T-64/T-62坦克和部分飞机；
-剩余缴获，由南斯拉夫和匈牙利两家平分，算对南斯拉夫援匈表示感谢；
美援物资，尤其中国国内美械相配套的，匈牙利尽可能调剂给中国批。
三方对此都予认可，美方也没什么舍不得或提出把未用完军援部分要回去的要求，但有关援助就到4月10日终止。总理道：“我认为苏联想把物资都弄回去是不可能的；但指望苏联除赔礼道歉外额外再给一大笔赔款也不太可能…目前协调的方向，就是两不追究，到此为止。苏联承认全面退出捷克、匈牙利、罗马尼亚，这几国也不要追着不放并要求苏联继续道歉或是别的什么表示了。”
主席点点头：“你这意见大体上还比较合理，匈、南有其他什么说法？”“匈牙利希望我们继续维持驻军保持2万人左右规模，纳吉承诺军费全包，希望我们能发放无息或低息的重建贷款帮助匈牙利恢复经济；铁托同志提出购买航母编队的请求，帮他扩大并培训海军，初步说法是买那几艘尊严级、配套舰载机、巡洋舰和导弹护卫舰，付款方式还在琢磨怎么办；
捷克也希望我们驻军2万，军费由他们出。
对了……捷、匈、罗三国还要求我们继续帮忙建设防空塔，捷克和匈牙利主要打算封闭与乌克兰接壤的那180公里国境线：罗马尼亚打算扩建要地防空塔…·我认为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可以答应。
就是防空塔装甲带的库存都用完了，目前只有美国有华盛顿号拆解下来的家当，华盛顿原则上同意按废钢铁出口。
”总理补充道，“伍修权同志发回来的报告说美国在紧锣密鼓新建蒙大拿级武库舰，装甲带供应比较充裕，相比蒙大拿级，华盛顿号上的那些不值得一提。
我在想，如果苏联真想要那些坦克什么，让他们把军舰上拆解下来的装甲带给一部分作为交易，也可以谈。
各国都表示，虽然退出了经互会但不代表今后不同苏联做交易，他们依然愿意按原来的社会主义自由贸易体系继续搞，无非大家要求用人民币或外汇，不要卢布结算其采用歧视定价了至少交易要公平…………”
主席叹息良久，最终点头都表认可。
虽然中方扮演主要翰旋角色，但各方人都还没来，事情要解决并非如此容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把战事停下来已算了不起的成果，但凡没到山穷水尽的，莫斯科都可能要磨磨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