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爱与背叛
按那个讲师告诉我们的上课地点,我们四个周六一大早就来到了主楼最下面一层,看着阴暗的楼梯入口我不由得开始吐槽起来“怎么找这么个地方上小班课?大教室多好,亮堂堂的人在里面心情也舒坦”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地下室安静,不容易被喧嚣所影响吧,搞艺术的人需要空间和时间来面对自己的心灵,你不懂的”驴哥又开始借机损我。
“看把你得瑟的,这才上了两节课,就把自己当艺术圈儿的了”
“哥从来就没离开过”驴哥厚着脸皮说,接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等我继续嘲笑他,第一个向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走去。
整个欧柏林音乐学院,有180多年的历史,这座主楼不知道有没有这么长,不过楼梯确实旧的可以,特别是这种不常有人走动的地下室楼梯,水泥地面和两侧的墙上都锈迹斑斑,上面像是发了霉一样分布着绿色的小点,空气中也充满着一股衣服受潮后,又被捂了很长时间那种味道。
我被我味道呛了一下,捏着鼻子直到适应这味道才松开手,心里不禁对驴哥那些在这里搞艺术创作的理论产生了怀疑,即不通风,又阴暗潮湿,天天在这里闷着熏着,能创作出有正能量的东西就怪了。
顺楼梯到底之后,面前就是长长的走廊,隔不远就是一个散发黄色光线的节能灯,整个走廊都包在一层淡黄色的荧光之中。主楼的面积很大,因为每一层都有几个大的阶梯教室,而地下室没有这个需求,就分隔成了数量众多,面积不等的房间,有些堆放杂物,有些可能用来教学使用,再用回字型的走廊连接起来。
我们按号码找到了上课的房间,门开着里面空间很大,能看到一些套着婚纱的塑料模特摆在里面,假人旁边是一些收起来的折叠座椅,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大块写字的白板,白板下方摆着钢琴和一些架乐谱的铁架子。
“咦,奇怪了,是不是走错地方了,音乐课这里摆这么多模特做什么?”我纳闷的问,走进去顺手打量了一些这些婚纱,都是纯白色、佩头纱的长裙,穿在模特身上没有真人身上那么漂亮,不过还是让我想起了自己结婚那天的三媚。
正在我甜蜜回忆的时候,突然一个前排的模特毫无征兆的转过头来说:“没错,就是这里”
我不是胆小之人,但也吓得“妈呀”一声向后跳了一步,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个真人,穿了婚纱站在假的人体模型之间,头上又戴着纱巾和饰品,所以一进没分辨出来。
“吓死我了”我拍着胸口说,同时也认出了这个吓我一跳的女人,正是之前那个穿红旗袍的钢琴师,这次换了白色婚纱显得不是那么高傲,但那种冷艳的感觉还是在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说过那句话之后头又转了回去,静静的像是入定了一样,如果不是刚才被她吓了一跳,我真怀疑自己眼花了。
“妈的,神神叨叨的”我转过来对同伴们说道,三媚和金梨花都拍拍我肩膀以示安慰,到是驴哥那家伙做了个动作嘲笑我胆小。
既然人家说是这里,那我们就等吧,我们展开了四把折叠椅放在角落,坐下来等其余参加这个小班主题研讨会的人到齐。
不知道是我们来的太早还是这些人习惯迟到,又等了半个小时,人才陆续来齐,差不多三十来个人,有十几个女人我都在音乐会上见过,都是参加表演的学院师生,另外二十多个估计和我们差不多,是她们邀请来参加这个主题研讨的,99%的人我都素未某面,但其中有个女人的背影,我却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人齐之后,那个穿白色婚纱的女钢琴师走到了白板前面,我不由一愣,看来她是准备穿着婚纱讲课了,这到是挺新颖的,如果国内大学也这么搞,估计学生的出勤率会大大提高,但是否能认真听讲就不敢保证了。
“大家好,欢迎参加我们组织的主题研讨会,我是这次研讨会的讲师海伦。这是我们组织的第35期,研究会都将有个主题,我们围绕这个主题展开讨论,并试着用音乐来表达抒发对这个主题的看法和讨论结果”
“挺新鲜的”我对坐在我右手边的驴哥说道,但却发现他表情有点不对,神色很紧张低头在沉思着什么。
“怎么了?”我看他满脸严肃,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伸手悄悄到肋下把枪套打开,这样有什么突发情况可以第一时间拔枪射击,但这屋子里大部分是女人,其余几个男的怎么看也不像有威胁的样子,真不知道驴哥在紧张什么。
“35,她刚才是不是说35?”驴哥低头小声对我问道。
“是啊,怎么了?你想知道前34期的内容?”
“不是,失踪人口,我记得在这个小镇上消失的人,就是34个,减去这一期,数字刚好一致”驴哥双眼有些放光,他找到答案时就是这副表情。
“你的意思是?”
“对,这一期,搞不好还要失踪一个”驴哥环视了一下屋里所有人说道。
“好,得盯紧这些人”我把驴哥的想法告诉了左手边的三媚和金梨花,两人都点了点头表示收到。
我们四个交头结耳的时候,穿婚纱的女钢琴师已经结束了开场的寒暄,开始介绍研讨会的主题:
今天我们讨论的主题,叫做“爱与背叛”,各位都知道,音乐是人类灵魂的语言和交流,是人类情感的宣泄与表达,是心灵层次的诉说与倾听,有史以来很多名曲,都是以男女之间的感情为主题,来表达男女初识的哀愁与相思,热恋之中的缠绵与衷肠。
然而,男人女人在爱情上的不同态度,不同节奏,经常让处于弱势地位的女人受到深深的伤害,男人对爱情的态度就是追求、占有、接着就是厌倦后的抛弃与背叛,而女人则会傻傻期待着天长地久与白头厮守,最终却只能被男人无情无耻的背叛所深深伤害,在孤独与痛苦中身心俱碎。
刚开头这个穿婚纱的女人还很平静,到最后越来越激动,雪白的脸也开始微微发红,目光也变的愈发凌厉愤怒,似乎这个主题勾起了她某些不怎么美好的记忆。
而且不只是她一个人这样,坐在我们观众斜对面的那些女提琴手,也都对海伦这番话表现了不同程度的赞同与附和,观众里也有大部分的女人连连点头,有几个还气得直咬牙,连一向镇定金梨花脸色都有点变化,全场只有我们几个男的和三媚神色还算正常。
三媚有吸血鬼与妖狐双重血统,已经活了两百多年,对这些事情早就看得很透,再加上长期与吸血鬼社会,追捕她的人类战斗,神经早就练的如钢似铁,所以丝毫不受影响,而我们几个男的则本身就是这番套理论的被攻击对像,所以都觉得有点委屈。
能用语言为自己辩解的时候,驴哥是绝对不会保持沉默的,当下起身反驳道:“李女士你好,无意冒犯,我有些不同意您的看法,无论男女,只要是成年人都要对自己在感情中的行为负责,一味的把责任归结于对方,都是不成熟不妥当,甚至可以称为偏激偏执,极度自私的一种做法”
驴哥智商高,口才也好,但他犯了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错误,在满屋子女人声讨男人的时候,做为少数派的男人,最聪明的做法就是闭嘴让她们去说,说破无毒,发泄完了生活照样继续,但驴哥不是我,他的倔强性格注定他会站出来说话,就像他面对其它任何不公平的言论一样,不会听之任之。
倔强的后果就是被一屋子女人怒视,前排的一些听众也纷纷转过头来,用眼神表达对驴哥的鄙视或者支持,当然女人清一色的鄙视,男人清一色的支持。
但是在回头的这些人里,我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就是刚才那个我看背影觉得在哪里见过的女人,她转过头来怒视驴哥的时候,我正好看到她,皮肤苍白,上面有些小小的雀斑,眼睛大大的,但怎么也认不出来是谁。
“在哪里见过这张脸……”我仔细的想,突然像是在黑暗之中抓到了一丝光线,这光线又迅速放大照亮了整个黑暗中的画面,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女人了。
几天前的恶梦里,那个自残双眼,又在脸上胳膊上割出数道伤口的女人!!!
我仔细看了看,又闭上眼睛逼着自己回忆那个可怕的场景,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没错就是她,只不过在梦里她双眼流出两道血痕挂在脸上,而现在则是双眼俱在而且脸上也没血,所以我一时没认出来她。
我认出这女人的时候,那个叫海伦的女钢琴师也对驴哥的话进行了四两拨千斤似的反驳。
“这位先生,我无意指责某个人或者某件事,只是在论述一种普遍现象,同时也想用音乐引起有同感者的共鸣,仅此而已,至于是不是自私,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爱情本来就是自私与占有的,不是么?不同之处是男人想占有多个女人,而女人则想占据一个男人的全部身心,这一点我想你不能否认”
驴哥本来还想说话,但那个海伦做了个手势:“今天我们主要是讨论如何用音乐表达爱情中的背叛,以及被背叛后的那种伤心与绝望,其余话题不在讨论之列,如果你有不同意见我们可以私下交流。”
看到这女人谈定的气场,还有满场女听众的眼神,我连忙拉了驴哥一把,并示意那个海伦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