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在一片微雨润泽的清晨,宋慈走在前往县衙的石板路上,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湿润的气息。他是朝廷任命的仵作,擅长尸体解剖和案件侦破,这个清晨却异常沉重,因为他刚接到一桩离奇而悲惨的案件。
案发地点在城外的一处林间小屋,隐秘而寂静。待宋慈到达时,已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小屋前,几道素袍的衙役正肃立于一旁,脸上挂着忐忑的神情。他走近一看,明显是发生了命案,屋内显得格外阴暗,偶尔透出几缕微弱的光线,映照着墙角凶残的血迹。
“宋仵作,这里就是案发现场。”一个衙役小声道。
宋慈点了点头,向屋内走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他仔细打量屋内的情况,目光落在一具尸体上,尸体被放置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面容苍白,神态扭曲,似乎经历了极大的痛苦。她的身材纤细修长,皮肤如凝脂般白皙,长发披肩,直至腰际,掩映在她的身影之下,却因为这无辜的遭遇,显得格外悲惨。
“她是谁?”宋慈轻声询问。
“她是村子里的女孩,名叫柳瑶,今年二十,家境贫寒,性格温婉,深受村里人喜爱。”一位村民连忙答道,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与惋惜。
宋慈沉思片刻,心中浮现出一个轮廓模糊的身影。作为仵作,他知道,不仅要剖析尸体的伤口,更要探究死者生前的经历与遭遇。
他走上前,认真观察柳瑶的尸体,微微皱眉。柳瑶的脖子上有一圈青紫色的淤痕,仿佛是被人用力掐住所致。毫无疑问,她的死因并非意外,而是谋杀。更为奇怪的是,身边没有发现斗争的痕迹,死者周围的物品完好无损,似乎一切都在那一瞬间静止。
“你们有没有听见任何异常的声音?”宋慈询问周围的村民。
“昨夜我们都在村子里聚会,听说是有人看见她在林中游玩,不过没人跟着她。”一个老妇人低声说道,随即又抹去眼角的泪水。
“游玩?那她是怎么一个人来的?”宋慈心中暗自思索,深知事情可能并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经过初步调查,宋慈决定进行尸体解剖。他转身向旁边的衙役说道:“准备手术刀和麻绳!”
他以坚定的口吻传达着命令,心中对这起案件的真相愈发好奇。衙役们面面相觑,立刻按他的指示去准备。
片刻后,宋慈在屋内铺开一张木案,开始进行解剖。清晨的光线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认真。随着手中的刀划开死者的皮肤,一阵血腥味袭来,但他不为所动,集中注意力,仔细剖析每一处伤口。
“她的死因是窒息,但为何身旁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宋慈心中暗想着,神情渐渐凝重。
剖析完后,宋慈仔细检查尸体的内部器官,发现她的肺部充满了水分,这使他更加疑惑。难道她死于溺水?果真如此,那个晚上,她是否真的在水中挣扎过?
此时,窗外传来几声嬉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宋慈走出小屋,看到几位年轻的村民在林边踢球,似乎全然不知昨夜发生的惨剧。
“你们几个,过来!”宋慈高声招呼,几名村民愣了愣,迅速跑了过来。
“听说昨夜有人看到柳瑶在林中游玩,你们是否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宋慈追问。
“没见到,我们只是在村头的酒楼喝酒,夜色太浓,有些东西看不清。”
“那柳瑶的身边,可曾有什么人陪伴?”宋慈追问道,目光在他们的脸上逐一扫过。
“没有,只有她一个人。”一个年轻的村民答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安。
宋慈不动声色,心中却在盘算着。他注意到其中一个村民,面色发白,似乎有些紧张。他分析着对方的心理活动,心知此人或许知晓一些秘密。
“你,过来。”他对那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指了指。
年轻人畏缩了一下,慢慢走了过来,心中涌动着不安与恐惧。
“你昨夜是否见过柳瑶或其他人?”宋慈直截了当地问。
年轻人神情慌张,不知所措,半晌,才低声说道:“我…我看到她和一个男人一起走进了林中……”
“什么?”宋慈心中一震,暗自思索:“难道她是被人引入歧途?那人又是谁?”
“那男人是何模样?”宋慈继续追问。
“我…我看得不真切,只有个黑影而已!”年轻人在回答时,声音颤抖,显得心虚。
随即,宋慈向他施加压力,“若你再隐瞒,最终受害的将是你自己!”年轻人面色微变,最终叹息道:“我记得他穿着一身黑衣,不知是何人。”
宋慈点头,心中暗自记下这个信息。这时,身旁又有几个村民围了过来,他们低声讨论着,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疑虑与恐惧。
在进一步调查后,宋慈得知死者柳瑶生前曾与村中一男子交往,但由于双方家庭的贫富差距,这段感情始终处于秘密状态。宋慈将目光锁定在这个男子身上,或许他知晓案件的更多细节。
他让整理尸体的衙役继续收集证据,同时亲自前往村中那位年轻男子的家。到达后,正值男子的母亲在屋外洗衣,见宋慈来访,显得有些紧张。
“你是柳瑶的仵作,听说你要问我儿子的事?”她有些不安,手中的衣物也停住了。
“我需要见他。”宋慈说道,心中已暗自警觉。
男子很快被叫了出来,见宋慈,神情显得有些不自在。他年约二十,面颊刚刚长成,眼神中透着几分倔强。
“你与柳瑶的关系如何?”宋慈直入主题。
男子犹豫了一下,声音低沉:“我们只是青涩的爱慕,她不愿意让我家为她的事做主。”
“那昨夜你见过她吗?”宋慈继续问道。
男子摇了摇头,略显愤怒:“我没有为什么要假装自己见过她。”
宋慈细细观察他的神情,心中渐渐生出几分怀疑。突然,他想起了一个关键问题:“柳瑶的身上有没有什么你送给她的信物?”
男子经过一番思索,目光突然一闪,似乎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什么:“有,她有我送的挂件,但昨晚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你知道挂件在哪吗?”宋慈迅速追问,心中一阵激动。若能找到链子,或许能揭开背后的秘密。
男子面露倔强之色,最终叹息道:“如果她死了,我也不想再提这个。”
宋慈仅是微微一笑,心中明白,怀疑的点越来越多。他不再强迫男子,决定向其他村民寻求帮助。
返回后,宋慈将调查的结果告知了衙役,强调要调查柳瑶的背景,特别是她与村中男子的交往情况。他觉得一个人可能知道一些未曾揭露的秘密。经过几天的努力,宋慈逐渐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画面。
在进一步的调查中,宋慈发现柳瑶的家中有些隐秘的隔阂,她的父母虽然表面上对她十分宠爱,但实际上对她的婚事极为看重,始终不许她与村中的小伙子接触。最终,柳瑶可能因此产生过激的行为,选择了与男子私奔,然而,这一切的秘密没能逃开罪犯的追踪。
宋慈灵光一闪,暗自揣测着案件的背后,一想到村中的一个流言,这条传闻曾在村中广为传颂,声称曾有人看到一位相貌英俊的外乡人出现,恰好在柳瑶消失的时间段。
他立刻决定去调查这个外乡人,经过详细询问,曾经在村子里待过一段时间的陌生男子李俊浮出水面。他与柳瑶有何关系?这些问题若不解决,案件必将真相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