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陛下可还记得昨夜您做了什么？
慕毓雪阴阳怪气的口吻让阶下站着的某些朝臣们心下一寒，原来陛下让他们在殿外候着是为了这一出。
“本宫在想，是你们自己站出来，还是本宫拿着册子一个一个点出来？”
她的视线在底下站着的人身上来回流转，语气里充斥着威胁的意味。
整个昭阳殿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那些心中有鬼的朝臣一个个都故意回避慕毓雪的目光，被那种审视的目光瞧着，一个个都感到后背都阵阵发凉。
“长公主殿下，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迟承信打破了昭阳殿里凝重的氛围，抬眼看向高处坐在御座上的慕毓雪，故意质问道。
“相国大人，本宫若是没有拿到实际的证据，你以为本宫会在这里刻意消遣诸位大人么？”
“陛下前日才身体不适罢了早朝，昨日就能一个人出去微服私访了。”迟承信压根就不相信慕毓雪手里的那本册子写着什么，弄不好又像上一次一样无中生有。
“这未免太过牵强。”
慕毓雪冷笑一声，她将册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谢大学士今日也来了，您曾是陛下的太傅，不如您来瞧瞧这是否是陛下的字迹。”
被慕毓雪点了名，谢重缓步走上前，他一眼就认出这是慕云意的字迹。
“老臣认得，这是陛下的亲笔。”
“谢大学士，你这病得久了，莫不是眼睛都不好用了？”迟承信没好气地说道。
“别人的字迹老臣或许不认得，但陛下的，老臣绝不会认错。”谢重言之凿凿，不去理会迟承信藏在话语里的威胁。
慕毓雪反转了册子，她的目光落在一个朝臣的身上，“邢大人，你家那位独子强占民女不是一次两次了吧。若是不再按律严惩，怕是你家后院都要塞不下了。”
大理寺的邢大人慌忙跪下，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不成想长公主竟然第一个拿他开刀，他就一个独子，若是按照昭国律法，那是发配充军的重罪。
现在边疆不宁，战事不断，去了边疆就是九死一生回不来了。
“长公主殿下恕罪，是臣教子无方。臣回去就立刻遣散那些女眷，让她们安返回家。”
慕毓雪美眸之中寒气渐盛，她冷冷道，“邢大人隶属大理寺，难道连我大昭刑律都记不清了？”
“这……长公主殿下，臣……”身为大理寺的官吏人人都将大昭律法熟记于心，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犯的罪过。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慕毓雪毫不留情地呵斥道。
“大理寺卿，这是你手下的人，你该知道怎么办吧。”
大理寺卿上前一步，拱手回禀道，“臣明白。”
迟承信面色一沉，慕毓雪这么做无疑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无人知晓那本册子里还记录了什么东西，反倒是让那些心里有鬼的一个个人心惶惶。
他还真的是小瞧了那小皇帝，表面上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将大小事务交由自己和慕毓雪打理，私底下的小动作倒是不少。
这样不听话的傀儡，是该给点教训否则真以为自己坐上了龙椅，就是独裁专断的皇帝了！
“长公主殿下，既然陛下收集了知法犯法之人的罪状，不如由老臣与刑部大理寺一同联合问审，是时候该清君侧了。”
迟承信故意提高了声音。
与其让慕毓雪拿着那本册子为非作歹，不如先下手为强，借着清君侧的名头将那本册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慕毓雪合上了手里的册子，她并没有继续按着册子上的记录点名，唇角微微抿起了一道弧度。
“相国怕是误会了，这册子是陛下亲手交给本宫，特意嘱咐过本宫不能随意交给他人。”
迟承信打的那点小算盘慕毓雪心里是一清二楚，她手里的这一本册子是她从芳菲殿里顺手拿的一本，册子里的内容是慕云意所写，写的都是平日里阅读古籍的心得。
至于邢家独子强抢民女之事，她也不过是沿路听来的。
慕云意失踪的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只能让擎天司的人去找，毕竟那些人一天到晚都生活在黑暗里。
“诸位大臣们，难不成你们真想本宫一个一个点出你们做的好事儿么？”
阶下的人一个个闭口不言，这等见不得人的事儿要是被当众揭穿，小的最多丢了官帽，要是大的哪怕是要掉脑袋。
“既然大家都不想，那就好好回去思过，有过则改，无则加勉。退朝吧！”
【漠北世子府】
卧房里的火堆已经熄灭了，慕云意侧躺在兽皮毛毡上，合着双眼睡得昏昏沉沉，他的身上盖着一床厚实的锦衾，锦衾上多盖了一袭白狐裘。
一头漆黑的乌发披散在毛毡上，一夜疯狂缠绵之后的他，俏脸上还荡漾着一缕绯红。
慕云意被沈澜拥在怀中，绵长安稳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吞吐在沈澜未着衣裳的胸口，沈澜用手指将他的发丝绕在了指尖，细腻的黑发缠绕在指尖，如同戴上了一枚仅属于自己的戒指。
他愣愣地注视着指间用黑发缠绕而成的戒指，心骤然间越跳越快，低下头轻轻吻在了他的额头上。
时值晌午，慕云意才堪堪从昏睡之中转醒，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一个身，这一动他贴上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甚至能感受到渐渐加速的心跳。
慕云意错愕地睁开了双眼，他的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肉，上面还有一道道被指甲抓出来的痕迹。
“陛下，你醒了？”
“沈澜，你怎么在这里！”慕云意意识到自己躺在了沈澜的怀里，刚一坐起身，后腰就是一阵刺痛酸麻，他一手撑住腰，倒吸了一口冷气。
沈澜揉了揉被慕云意枕了一夜的胳膊，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陛下，这里是我的漠北世子府。我不在这里，我又该在哪里，在您的芳菲殿吗？”
慕云意环顾四周，他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他的芳菲殿。
沈澜忽而凑近了些许，神秘兮兮地说道，“陛下可还记得昨夜您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