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誓师
凤阳，东安门校场。朱慈烺和一众文武大臣缓步登上高台，今日，是天子禁军出征的誓师大会，面对南京的反叛，朱慈烺决定亲自以雷霆手段平息。
在解决满清和李自成等势力之前，朱慈烺不能不先平定后方，如果对南京方面姑息纵容，那朱慈烺必然会步崇祯的后尘。
禁军六军早已经汇聚于此，除此之外，看热闹的百姓也是络绎不绝，大明上一次这么大规模的内乱，还是在两百年前朱棣发动的靖难。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但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也不乏各类忠君爱国之士。
“陛下，草民秀才出身，愿意参军，为大军鞍前马后。”
“要是南京那个什么福王打过来，我拿上粪叉也要把他赶出去。”
“陛下对咱们这么好，咱们总得捐些粮食。”
拥护朱慈烺的，大多是一些年轻的士子和普通百姓，年轻士子热血未冷，胸中自有报国之心，而普通百姓，则是在近些时日朱慈烺的施政之下，真正感受到了好处，而且在明政司的宣讲之下，明白了朱慈烺在为他们的利益着想。
百姓的想法很简单，谁对他们好，他们就支持谁，因此，李自成才能获得那么多百姓的拥护。
出征前，朱慈烺需要完成誓师的礼节。
这是从古至今的礼仪，是每一次出征都必须要做的事情，在礼部尚书倪元璐的组织下，校场上响起了宏大而激昂的乐章，朱慈烺手中拿着三柱香，他身后，站着徐明、李邦华、李若琏、李玉廷和杨观光以及黄得功六名军长，尽皆身披重甲，共同敬天祭祖。
而朱慈烺身侧，王长鹤展开了诏书，宣读着此番出征的誓言：“朕秉承先帝遗志，登极御宇，欲定天下，然南京户部主事兼凤阳总督马士英，福王朱由崧，宁南侯左良玉等徒，世受皇恩，罔图报国，乃意图谋国叛君，此乃人神共愤之举也。”
“朕今泣涕告之天地，慷慨誓之六军，凡战端开……天下臣工庶民，尽当谨怀忠义，不负朕之厚望也！”
“万岁！”
朱慈烺将三柱香插入面前的香炉，猛地抽出了腰间宝剑，高声呼喊，九万大军眼中同样尽是狂热之色，跟随朱慈烺共同高呼，声音震天动地，整个凤阳都为之震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文武大臣山呼万岁，气氛之狂热，就连四周的百姓都是随之呼喊。
待到诸多礼仪完毕，朱慈烺再度举剑，高声下令。
“出发！”
九万人的部队，旌旗如云，战鼓如雷，挥汗成雨，其军容之整肃，军纪之严明，在凤阳百姓看来是前所未有的。
这些年来，在凤阳打过仗的队伍何止百万，但是不管是匪军还是官兵，对于百姓来说都是敌人，但是朱慈烺的部队不同，进入凤阳将近月余，天子禁军从未有过劫掠之举，而且对百姓多有帮助。
“这才是我大明军队，和以前的军队完全不同。”
“如果前些年，是这样的军队去打献贼，凤阳就不会遭到这样的祸患了吧。”
不少百姓热泪盈眶，但是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卢九德、王大能和一众凤阳地主的冷眼旁观，朱慈烺处决费明和张老爷的事情，让这些人颇为倾向南京的朱由崧。
“九万人打百万大军，军队再厉害又如何，就算是一百万头猪，恐怕也得抓个几年。”
“听说福王殿下早就已经联系上了霍山的老回回，那老贼前些年可是杀得官兵屁滚尿流，天子禁军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早已经派人送信往南京，只要福王殿下兵临城下，咱们便是联合起来，夺个献城之功。”
众多缙绅窃窃私语，对此，朱慈烺内心如同明镜一般，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缙绅心里的小九九，待到得胜回朝，这些缙绅同样也是他要开刀的对象。
当然，除了这些人之外，凤阳八卫一所中侵吞田产的军官，朱慈烺也不会放过。
虽然将守城的任务交给了凤阳的卫所兵，但是朱慈烺依然留了个心眼，从各军中各抽调了一千人留下皇宫中隐而不发，交给蒋德璟以应对后方的突发情况。
“陛下，等等，我也想要跟随大军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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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尚未走出一里，忽然就有一人气喘吁吁地赶上了朱慈烺，请愿道。
“尔路兄？”朱慈烺一看眼前此人，有些无奈道，“你来捣什么乱，宫中的术算所还得靠你和萧安邦来进行。”
在北京时，朱慈烺就已经在东宫中建立了术算所，由徐尔路和萧安邦两人负责，徐尔路乃是徐光启的孙子，精通各门学科，而萧安邦，则是一个纯粹的术算天才，在这两人的组织下，术算所也算是蒸蒸日上。
徐尔路猛地灌了一口水，随即道：“启禀陛下，术算所之事，萧兄可以一人支撑，我也想随大军开拨，为大明尽自己的力量。”
“既然如此，你且跟随范尚书协管后勤之事。”
朱慈烺无奈，只能是给徐尔路安排了一个后方的工作，同时又叮嘱道：“平日与蒋首辅多沟通，一定要提防卢九德与王大能这两人，朕在凤阳宫中留下了六千禁军，一旦事急，你可与蒋首辅共同调拨。”
提防后方这件事情，朱慈烺原本是交给蒋德璟全权负责，既然徐尔路来了，朱慈烺就让他跟着蒋德璟学习一番。
毕竟，徐尔路这种人可是全才，待到老一辈的大臣都退了之后，徐尔路这种人，就是大明的新星。
此番朱慈烺出征的部队，火铳手已经接近一半，除此之外，骑兵更有九千有余，还包括了数十门威力巨大的火炮，这些火炮有汤若望新造的，也有从北京城楼上拆下来的，待到开战之时，这些火炮就是攻城拔寨，杀伤敌军的利器。
从凤阳到滁州前线的距离，不过只有三百里，如果急行军的话，仅需五日便是可以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