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李自成的败退
范文程哑然，他这个条件是建立在李自成已经杀了吴襄，吴三桂和李自成已经不死不休的情况下的。但现在，吴三桂和李自成似乎还有和谈的余地，这样一来，范文程的这种条件，吴三桂显然看不上眼。
沉默半晌，范文程又是开口道：“现在大清八旗与闯贼已经对山海关形成了合围之势，若是吴将军不同意，那么山海关中的守军，不过是瓮中之鳖。”
这已经不再是谈判，而是赤裸裸地威胁。
但夏国相有备而来，又岂会怕这种话，听范文程这么说，夏国相立刻反击道：“你清廷可以和李闯合作，难道我军就不可以么？更何况，我军和李闯同为汉人，而清廷却是蛮夷之国，两相比较，辉岳先生觉得，李闯更愿意和谁合作？”
范文程闻言大怒，他很受不了别人认为满清是蛮夷，因此一直以来，范文程都是在大力推动满清的汉化。
但现在夏国相直言不讳，让范文程感到脸上无光，只得拂袖而去：“既然如此，那夏将军就和摄政王谈吧！”
许久，夏国相才是见到了多尔衮。
“听说，你想要和本王亲自谈？”多尔衮看着夏国相，眼神就像一条凶猛的毒蛇，他想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连大清最有智慧的汉人都不能搞定。
夏国相对于多尔衮，就没有那么随心所欲了，多尔衮不是范文程，如果不高兴了，是真的可能叫人进来直接将夏国相乱刀砍死的。
“吴将军的要求已经提过了，与大清南北分治，先前大清已经同意，为何又出尔反尔？”
夏国相不卑不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出尔反尔？本王可没做过这样的事，先前吴将军只不过是给本王送来了信，本王可没同意信上的要求。”
“既然这么说，摄政王是想要和吴将军还有李闯一起开战？”
见多尔衮耍起了流氓，夏国相直接出言威胁，多尔衮却没有生气，只是挥挥手，从帐外叫来了几个八旗兵，再玩味地看着夏国相道：“本王允许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夏国相见状，不禁大笑道：“若是摄政王觉得，杀了我便能够让大清入关，那便杀了吧，中原广大，千里沃野，百万黎民，摄政王不想拥有的话，那便现在杀了我。”
一旁的几个八旗兵已经是抽出了刀，夏国相的话毫无疑问被认为是在挑衅，现在，帐内的八旗兵都认为，这是个不怕死的汉人。
对于这样的汉人，多尔衮从来不会留情。
但出人意料的是，多尔衮示意一旁的军士放下了刀，随即说道：“很好，夏将军果然是有胆有识，但本王并不认为，吴将军有资格与本王平起平坐，难道就凭那一点点关宁兵，就想要我八旗儿郎流血？”
“若是摄政王对条件不满意，那一统天下之后，吴将军愿与摄政王约为兄弟，而南方则作为摄政王的臣国而存在，效仿契丹与石敬瑭事。”
“什么契丹？”多尔衮没听明白，还是范文程附到多尔衮耳边解释了一通。
“如此，倒也不是不行。”
这样的话，东北女真人便是可以掌控整个黄河以北，除此之外，在不用往江南派一兵一卒的情况下，还能收到南方的岁贡，对此，多尔衮感到相当满意。
毕竟，现在的大清，大部分人都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够入关，有一个富庶的地方安身立命，就已经足够了。
女真人只有那么多，而汉人数量是女真人不知多少倍，女真人再怎么繁衍，哪怕过个一百年，也不可能有汉人那么多。
因此，大部分女真人都觉得，自己的基本盘在关外，在东北，而不是在中原大地。
多尔衮虽然有马踏中原的想法，但对于黄河以南的广大地区，多尔衮也没什么兴趣。
因此，这一次谈判，只是多尔衮借着吴三桂目前面对的危局，趁机给自己的多分一些利益果实而已。
经过近三个时辰的商讨，多尔衮终于和夏国相在各种细枝末节上达成一致，而在山海关外休整了两日之久的清军，也终于启程出发。
但是，他们的方向并非山海关，而是绕过山海关，从另一个方向直插北京。
只是，早在两日之前，李自成便是已经知道了清军已经临近山海关，预料到吴三桂可能已经勾结建虏，于是派出部队守住了蓟州一线，因此，多尔衮这一支奇兵并未奏效。
不过，清军加上吴三桂的兵马，其战斗力还是远远高过了李自成的部队，毕竟不管是八旗还是关宁兵，都是以骑兵为主的，而在这个时代，骑兵对于大部分步兵还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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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即使早有准备，也只能带兵且战且退，一路撤退到了北京城下，才是凭借北京高大的城墙，堪堪拦住了多尔衮的脚步。
而这时，宰相牛金星却给李自成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启禀陛下，最近京城之中，出现了一种怪病。”
牛金星的脸色不是很好，最近北京城里死的人太多，加上李自成兵败，这些事情堆在一起，让他这个当宰相的头疼不已。
李自成手下武将不少，但文官不多，唯一能用的两人，就是牛金星和宋献策，而那宋献策，基本上就是个神棍，靠着一句“闯王来了不纳粮”的口号获得了这么高的地位。
也就是说，李自成手下，信得过，靠得住的文官，就只有一个牛金星而已。
“怪病？”李自成兵败不久，头疼欲裂，听到牛金星说北京城里也出了事，不禁是越发烦躁。
“臣已经让太医院看过了，初步判断是鼠疫。”
“鼠疫？”李自成骇然，他是驿卒出身，作为穷苦百姓，非常清楚瘟疫的恐怖程度，而鼠疫，就是瘟疫当中最厉害的一种。
“现在，北京城中起码有千人染上了鼠疫，而且目前人数还在不断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