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回 - 石头记之遂万物之宜 - 十章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四十六回

当日,敖闰等了硠硠一同归家,出皇城之时,硠硠还从内监那里接过了一个精致的食盒。

看着硠硠一脸的傻笑满足,敖闰不禁在心里摇摇头,她这傻儿子,别就是被几盒糕点圈了心吧……安平公主的确不错,但要当她的驸马,那可是要将整个林家拿去给他做‘彩礼’的。

硠硠倒没心思关注他爹百转千回的心思,他小心翼翼地抱着那盒点心,东瞅西看了番,又拿鼻子嗅了嗅,恨不得当场打开瞧瞧,但又碍于在街上,不好动作。等小厮牵马过来要替他接过食盒,硠硠还缩了缩,道:“不用,我自己抱着。”

见此,敖闰更觉前路无光。

于是两父子就这般一个忧心忡忡,一个喜形于色地驾马往回走。

硠硠这里独自兴奋完一会儿还不够,见他爹默然骑马,便高兴向她分享道:“阿爹,这是今日御膳房新做的梅花酥,安平殿下特特留给我的!”

敖闰并不想理睬硠硠,她只嗯了一声,以示她听见了。

硠硠也没在意,自顾自道:“那您说我要不要回礼呀?回什么好呢?公主虽不是小气的人,但来而不往非礼……”

敖闰暗道:‘把你自己打包送了得了’,正是如此想着,心中却又莫名升起了些慰藉。无论如何,她儿子也有人要接手了。

皇位之争么,虽有些繁琐费时,但换个角度也算是一个转机。如此想着,敖闰又看了看硠硠,或许她一会儿便可就为硠硠定亲的事向宝钗复命了,只是那彩礼可能会要的有些‘丰厚’。

硠硠这头想了一圈,终于敲定,道:“阿爹,你说我明日要不要将我那株小金桔给公主送过去?公主好似有些喜欢这样可爱矮小的植株。”

敖闰挑眉,道:“你那牡丹花王的事解决了?”

硠硠傻笑两声,道:“公主大度,收了我的花桩便不怪我了。对了,公主还吩咐制衣局,为我做了两件官服呢。”

说着硠硠还扬着两根指头,十分骄傲神气,炫耀味十足。

敖闰瞥开眼,再不说话。

然还未行进多远,就听得前方有些嘈杂。敖闰坐在马上,看得远些,一眼便看到前方京兆府门前围了不少人。

身边路过的行人也一劲儿往那处挤,有知晓些内情的还为旁边的人传话道:“是靠近城北的那个贾家,听闻新媳妇都抬到了,新郎官却不见了踪影,这不就来报官了。”

旁边的人好奇道:“他们家谁要娶亲呀?”

那人道:“还能是谁?那个死读书的贾二爷,听闻已三十好几了,一直拖着就不成婚,非说要等考出功名再论。好嘛,前些时日过了会试,也算读出头了,贾家便赶紧给他张罗婚事,结果现在人不见了。”

旁边人摇头道:“可惜可惜,莫不是高兴过头了,在哪家酒馆醉狠了?”

闻此,敖闰不禁多留意了几分,自黛玉彻底放下后,除偶尔在薛家的宴上看到贾琏,她便再没遇着贾家的人了。虽同在京城,但两家似有默契一般,相互都断了往来。

上回在贡院榜单前看到了贾宝玉身边的小厮焙茗,结合之前路上行人的话,想来这回宝玉应当是榜上有名的。不过他竟还未成婚,这倒让敖闰有些意外,可能到底还是‘意难平’吧。

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跳出了这个词,敖闰回想了番,登时脸色极差。

那已是有些时候的事了,但耐不住敖闰记性好。

那句‘意难平’呀,是她曾经在警幻仙姑那儿听来的《红楼梦》十四曲中的其中一句:‘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那一曲‘终身误’啊,她现在才回味过来!

什么‘金玉良姻’、‘木石前盟’!真是好得很,既择了‘齐眉举案’怎还敢‘意难平’!尤其是敖闰还知晓那个可能和宝玉‘齐眉举案’的人是谁。

她才是真的‘意难平’了!

硠硠探头过来,看他爹快将马辔扯断的模样,心有戚戚,但还是出声道:“阿爹,咱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敖闰回神过来,见硠硠一脸小心的模样,顿时又释然了。孩子都这般大了,且那本就是从未发生之事,哪里值得她计较了。再看了眼前方的热闹,心中想到那人,便不由温和了神色,向硠硠道:“不了,你娘还等我们回去吃饭。”说罢便调转马头,走另一旁的小道回府。

当日,敖闰和硠硠到家时,宝钗和黛玉等已备好饭食。众人一道和乐用过饭后,黛玉忧心书院,便想回南山去。

敖闰既从圣上那儿得了几天假,当即便生了要同道的心思。想着等送了黛玉和敖翎,她便和宝钗顺路往南郊外的别院泡温泉去,也算休息几日了。如此想着了,便就提了句。

宝钗那里只略思索了下,便微笑说好。

敖闰便让莺儿和几个嬷嬷赶紧下去收拾行装。

硠硠和金麒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他们被无视了。

硠硠想了想,还是弱弱开口问敖闰道:“那大哥和我呢?”

敖闰道:“你大哥要准备考试,你也要上课,哪里来的时间?”

硠硠眨眨眼,道:“那,那您和阿娘走了,就只剩我和大哥?”

敖闰理所应当地道:“留了铭哥在家看着,放心,如何也饿不了你们。”

硠硠还要说话,金麒却一把将他拉住,笑对敖闰和宝钗道:“干爹,干娘放心,我会照看硠硠的。”

敖闰欣慰地对金麒点点头,然后对硠硠道:“多学学你哥,少让我和你娘操心。等后年开科,你还是去把会试考了,中了进士,家里也好有底气为你说亲。”

闻此,硠硠惊恐地看向敖闰,不可置信道:“您竟真要为我说亲?”随即眼中就包了一泡眼泪,道:“你们不要我了!”

一见硠硠委屈受惊的模样,宝钗和黛玉便忍不住围了上去。

尤其是黛玉,不知是因着硠硠是林家的独苗还是觉得之前有所亏欠,她对硠硠可谓宠爱非常,几乎是无有不应,无所不全。若说宝钗是有原则的疼爱硠硠,那黛玉便是毫无底线的溺爱了。对此,敖闰私下向宝钗酸过好几回,说她作为亲弟,都从未受用过那般的温和宽柔。

这厢黛玉一边为硠硠拭泪,一边宽慰道:“硠硠那般乖巧懂事,喜爱都喜爱不过来,如何会舍得不要呢?只是硠硠已是大人了,自然也该谈婚事了。”

宝钗也道:“男大当婚,怎么还哭鼻子了?”

硠硠依在黛玉怀中,抽抽搭搭撒娇道:“我还小,不大。”

黛玉立马便温和道:“好罢,好罢,硠硠若还没想好,娶妻也不那般着急。”

见黛玉如此,敖闰意欲出口的教训也只能咽了下去。她揉了揉眉心,正想眼不见为净,往书房去收拾东西。

谁知宝钗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问:“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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