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心思复杂
第186章心思复杂范婉儿不是傻子，经历过这些事后，反而变得更聪明了，她当然看得出来，眼前的人跟那个鬼面恶魔并不是同一人，他们的声音虽然都很难听，但却也是有区别的。
那鬼面恶魔声音低沉嘶哑，而这位“师傅”却是尖锐高扬的，不管怎么样，总之他们不一样。
面具后面的他似乎也有些怔愣，许是没有想到范婉儿会对他这一身装扮起这么大的反应，不过他却是不得已而为之，只好希望她能习惯了。
“跟我来。”他尽量避免少说话，以免她不适，说罢便拉了她的肩膀，翻过凉亭朝后园跃去。
后园里面竟有一小片空地，四周没有种植草木，却立着两个兵器架子，当然如今园中无人，架子上也没有什么兵器。看来这空地就是园主人平日练功的地方，倒也合适。
只听师傅道：“你没有内力，我便教你轻功和暗器打穴，如何？”
范婉儿正想学这两门奇巧的功夫，自然答应，想了想还是要先拜个师才算礼貌，师傅这次没有拦她，只待她拜了一下就扶她起身。
“我教不了你许多，空挂个师傅名头，受不了你大礼。”
范婉儿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师傅您放心，我一定会用心学的！”
师傅似是笑了一声，伸手往袍子里摸了摸，拿出一样东西来，范婉儿定睛一瞧，原来是一只雕刻细致的翡翠葫芦坠子，下坠珠玉和流苏，看来华美珍贵。但瞧那葫芦小巧玲珑，似是一只扇坠。
“我身上没带别的什么，这个扇坠就当见面礼。”
师傅给的见面礼，范婉儿当然要郑重其事收下，自此，她对他已彻底放下了戒心，暗暗琢磨今后只专心学武，不再去探究师傅的身份样貌。
闲话不多说，两人就在这后园的月光之下，开始了武术讲习。
一直学到天蒙蒙亮，师傅才带她离开园子，像叶真真来时那般，带她飞檐走壁腾云凌空，一路送回了范府。
天色已经泛白，微亮的光线下，只把师傅的轮廓看了个清楚，转身临走时，他还不忘嘱咐一句“好好休息”，范婉儿捏了捏手里的葫芦坠子，答了声“是”。
练功一夜，回到屋里范婉儿倒头就睡，直到日上三竿，叶真真知道内情，倒也不来叫她，大夫人来了一次，倒以为她还是心绪不佳，也没进来唤，范婉儿就这样一直睡到了午时才醒。
午饭是叶真真给送到房里的，还没动筷子，却见门口有个小丫头探头探脑，范婉儿脸色一沉，撇下筷子：“干什么呢，有事进来说！”
小丫头吓得一缩脑袋，低着头进来，怯怯道：“回，回大小姐的话，前堂，前堂慕府来人了，大夫人叫我喊您过去……”
不提慕府这两个字还好，一提起来，范婉儿脑袋便立时嗡的一声，想起自己满怀希望前去，却只得了亲生母亲一封书信，若不是慕鸿，她怎么能连见她一面都不得？
这都怪他！
“来的是什么人？”
“来的……是慕府的慕老爷。”
范婉儿重重地吸了口气，咬牙道：“你去回禀大夫人，我不见，凡是慕府来的人，我一概不见！叫他们别来烦我！”
自前面那个小丫鬟偷拿弄珠的遗物被范婉儿发现给赶出府去，范府上上下下新来的这些下人算是都知道了这位大小姐的厉害，小丫头一听这个，哪里还敢多留，忙忙回前堂禀告去了。
“行了，别气坏了，晚上还要学功夫，先吃饭吧。”叶真真一劝，范婉儿也不再说什么，只沉了脸，闷闷地吃饭。
午睡醒来一睁眼，却把她吓了一跳，床边悄无声息坐着个人，不是别人，却是大夫人。大夫人捏了手帕在那儿愣愣地看她，见她醒了，却长长叹了口气。
范婉儿立刻开口：“娘，您别叹气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会见他的！”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倔，他毕竟是你的——”大夫人狠狠皱皱眉，朝窗外看了一眼，最后的话没说出口。
范婉儿微微摆手，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冷：“娘，经过这些事，我明白了很多事，我接受不了他，我心里只有你和爹爹，你别再劝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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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又往床上一倒，翻了个身，面朝墙又睡了过去，大夫人见状也说不出什么话了，只好叹口气走了。
但范婉儿哪里睡得着。
她想不明白，慕鸿是使了什么手段，竟让大夫人来劝自己，自己若是真认了慕家，范家的父母难道不会伤心的么？退一万步，就算真的她肯认，慕府的人又都会接纳她么？慕静雪虽然好，但慕景诚和慕静蓉呢，慕家夫人呢？到了那时，岂不是两边都疏远了，那她还剩下什么？
想到这里，范婉儿便觉得身子有些发冷，更把自己藏进被子里，闷闷地流下泪来。
谁料这一日的事才是个开头，打这天起，她每日夜里都去跟师傅学功夫，而到了白天，就有人轮番上门，不是慕鸿慕景诚要见她，就是大娘和二娘要劝她，然而她们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心凉，一日一日，越发没有了好脸色。
幸好还有借口可以推脱，她就假装病还没好，每日只躲在屋里背师傅给她的穴位图，要么就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练打穴，其余的事一概不理。
就这么过了半月有余，忽然一日上官临风竟派人送了东西来，因她自己称病，丫鬟把东西直接拿到了房里，范婉儿打开盒子一瞧，里面净是些精致首饰，奇巧玩意，若换成别的姑娘见了这些，恐怕早已喜笑颜开，只是到了她手里，却好像垃圾一般，只瞧了一眼便随手抛到了一边。
叶真真瞧在眼里，心中有数，便动起了心眼。
到了夜里，师傅来接范婉儿，谁料身形一起，却不是朝那园子去的。范婉儿吃了一惊，不禁发问，师傅衣袍鼓动，凌空飞起好似谪仙一般，只听他嗤的一笑：
“傻丫头，我听说你近来心绪不佳，今夜便不练功了，带你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