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针锋相对
第165章针锋相对
“渊博”二字说得重些，皇帝目中有精光一闪。那两个人被这么一说，哪里还敢再说话，反正今日的任务已经完成，也没他们什么事了。
座上的皇帝又开口道：“是别人所赠？你倒说说是谁，他又有什么本事，能寻来这失踪多年的反贼家的贼赃？”
皇帝语气淡淡，但这一句显然已坐实了这一尊正是沈智家的那尊琉璃盏，再不是什么相似品，慕鸿不以为意，本来若纠缠在这样的细微末节之上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回皇上，这琉璃盏乃是某年微臣生辰之时，一名下属送的贺礼，此人名叫赵平辰，是前吏部侍郎。”
这句话说得很简单，但听的人却都在心里又嘀咕起来。而对于这个赵平辰，座上的皇帝也是有些印象的。
此人一开始是慕鸿一派，后来不知为了什么利益驱使，竟投了袁文正，但没过多久就因为错误被免职，卸任回乡的途中病死在路上，至今也有好多年了。
朝中熟悉两派斗争的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的，也有人暗中怀疑他被免职这件事是慕鸿在背后做的，但都没有证据，而这人如今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慕鸿说东西是他送的，也连验证都难。
不过这倒给想害慕鸿的人提了个醒，这东西既然是赵平辰所送，而赵平辰后来又背叛了慕鸿，因此这琉璃盏难免不是赵平辰受人指使刻意送给他来诬陷的，毕竟慕鸿不够渊博，对琉璃盏的来历一无所知。
事情一时陷入了僵局，慕鸿将琉璃盏拿在手里，神情淡然，仿佛全然听不出这些人话里的深意。
一直在旁没说话的二皇子忽然勾起一个笑容，朗声道：
“这琉璃盏既然是少有的珍宝，我倒也想瞧瞧了，这东西若真是当年的赃物，理应上缴国库，慕大人你恐怕得忍痛割爱了。”
“不敢，当初微臣并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因此当做珍宝珍藏，如今知道了，倒觉得还是把它打碎了比较好，毕竟是谋反之家的贼赃，二皇子，您说呢？”
这话是往后退了一步，却正中二皇子下怀，他要的就是慕鸿不肯把东西交出来，这样才更有机会给皇帝进谗言。
“呵，慕大人怎的推脱起来了？这琉璃盏只是个物件而已，自己又不会谋反，况且得来不易，打碎是不是太可惜了？还是……还是这东西是从谋反之家带出来的，上面有些别人不知道的证据呢？”
慕鸿立时一凛，昂首道：“二皇子这是什么话，微臣已经说了，对这琉璃盏全不知情。”
二皇子又阴测测一笑：“知不知情，拿来一看便知道了，来呀，把东西拿过来！”
“是！”
侍卫立时听令，上前夺过琉璃盏，转身呈上去。二皇子拿在手里，抢先掉过头来去瞧那底座上的刻纹，谁知一看之下却登时傻了眼！
不对啊，袁文正明明说过这下头有刻纹的，此刻怎么会没有了？！
二皇子愣在当场，一时间冷汗涔涔而落，望着那已经被磨平的底座，不知说什么好。
皇帝见他这样，便开口道：“你在瞧什么？那底座下有什么东西？”
尽管吃了一惊，但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二皇子瞪了瞪眼睛，立时道：
“父皇你看，这底座摸上去颇有些参差不平，又凹陷下去一块，儿臣觉得这原来定是有什么东西的。”
皇帝又微微瞟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唔，不错……慕爱卿，这里原来是什么，你可知道？”
“回皇上，微臣不知，微臣拿到手里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二皇子冷哼一声：“那这么说来，堂堂左丞也是个好糊弄的，随便弄个残次品来你也照收不误？”
慕鸿淡淡道：“二皇子想错了，正是因为这东西有残缺，微臣才敢放心收下，若完好无缺，则必然价值不菲，那赵平辰就有了贿赂之嫌，微臣是万万不敢收的。”
他这话说得在理，身边众人又议论开来。毕竟今日来的宾客当中还是他的亲随多，一时附和声高涨起来，都在声援他。
前面的二皇子忽然咬了咬牙，下了决心似的，伸手一摸，从怀里摸出两个玉佩，突然向皇帝呈上去。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其实慕鸿早已有谋反之心，这琉璃盏也根本不是什么赵平辰所赠，而是他窝藏了当年沈智的幼女，那女子从沈家带来的！儿臣这里还有两块玉佩作证！”
此话一出，如同平底一声惊雷，满堂登时哗然。有聪明的早已料到今日之事不会简单，但谁也没有猜到二皇子竟会说慕鸿谋反！
慕鸿虽然早已料到，但却不能保持平静，立时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上！微臣绝无二心，请皇上明鉴！”
皇帝眉头微皱，伸手取了二皇子手里的玉佩过来，二皇子连忙道：
“父皇你看，这两块玉佩北面都刻着奇怪的花纹，我曾接到密报，说这琉璃盏底座之上也刻着这样的花纹，但苦于无法见到，因此不敢乱说。儿臣日日把这玉佩带在身上，没想到今日竟误打误撞，撞见这琉璃盏！”
皇帝凝视玉佩半晌，语气很平静：“竟是这样？那这两个刻纹想必也有深意了，你知道此中奥妙么？”
这话正问到了二皇子的心坎上，他早已将回答的话背的滚瓜烂熟了。
“当然有了！儿臣正要禀告！当年那沈家的小女儿逃脱，被慕鸿的父亲收养，与慕鸿一齐长大，后来两人有了私情，那女子怀了孩子，生下一个女儿。那女子自知无法养活，便将女儿送了人，这两块玉佩正是她们母女一人一块，当做将来相认的信物！”
堂中众人议论声更甚，人人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尤其是那些对慕鸿忠心耿耿的人，更是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好像希望他能给一个解释。
但慕鸿只是磕了一个头，沉声道：“皇上，二皇子所说纯属子虚乌有，微臣一概不知！”
二皇子立时冷笑：“没有证据，你自然不肯认罪，但你以为将这琉璃盏藏起来就万无一失了么？”
转头拱手，却又提高了声音：“父皇，那女子后来出家做了道姑，前日云远观里烧死的那个就是她，您看这玉佩之上还有灼烧的痕迹。”
皇帝垂首一看，其中一块边缘不太齐整的玉佩确实有些发黑，似乎是被烧过。
“还有，儿臣早已找到了慕鸿当年的乳母，她对当年府中的事一清二楚，还有当初陪那女子丢弃孩子的道姑，也在儿臣那里，最重要的事，儿臣还找到了慕鸿和那女子的私生女，那姑娘正在儿臣府上做客，这玉佩也正是她亲手交给儿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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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的一声，满座众人再也藏不住，从交头接耳变成低声惊呼。其中不乏在官场摸爬多年的人，连想都不用想，这所谓的“做客”，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做客，那丫头是被二皇子抓起来了！
皇帝的脸登时就黑了下来。这边慕府众人，尤其是慕景诚，也都是齐齐变色。
“慕爱卿，你有什么话说。”皇帝的目光扫下来，直盯着慕鸿的脸。
慕鸿三叩首，仍是一脸笃定：“回皇上，微臣还是那句话，二皇子所说根本子虚乌有，微臣根本没见过这两个玉佩，也不认识什么道姑，请皇上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