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像风走了八千里,不问归期2 - 无妻徒刑,总裁离婚吧 - 隋安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111像风走了八千里,不问归期2

可是,就算阮少斐曾对孟浅造成再深再重的伤害,他也毕竟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对他隐瞒真相,这……

无数个结在林晓蛮心中打上,怎么解也解不开。就在这时,一双冷冽的眸子鄙视向自己,她直觉寒意如电流一般一瞬通遍全身。

是阮少斐在追问自己。

下意识地掩饰自己的心虚,林晓蛮垂下眼帘,咬了咬下唇,回道:“孩子——没了。”

那天他抱她来医院的时候,她流了那么多的血……那个孩子,怎么可能还在?

尽管一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局,林晓蛮的那几个字却还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在他头顶訇然炸开。握着她手的大手也跟着不自觉收紧,深刻的痛意顺延着血液在四肢百骸里漫延开来。他轻扯了扯唇角,哑声道:“能不能请你们都先出去?我想和孟浅单独说会儿话……”

一直被林晓蛮的目光戒备在门外的莫妍在听到了阮少斐的话之后,有想闯进来的冲动,却在看到莫大同唇角嘲讽地勾起时,脚步又停了下来,驻在原地。是莫大同和林晓蛮从病房里走出来,相继同她擦身而过,而她默然看见病房的门被关上,自己心爱的男子和另一个女人被关在她的世界之外。

林晓蛮先莫大同几步离开,而莫大同走在这长廊中,似是有意放慢了步调,留给莫妍一个背影。

她忿忿握拳,扬声叫住他:“我们谈一谈,好不好?”

视线里那人优雅转身,露给她半个侧影,半明半暗的光线里,他唇边的笑带着三分邪气。

……

明明刚刚还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却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又突然下起了雨来,浓重的湿气开始在这医院的僻静的凉亭里逸散开来,让莫妍不禁颤了一颤,手将盛着热咖啡的纸杯握得更紧了些。

不过一年没见而已,身旁的男子眉宇间还带着她所熟悉的稚气,但周身却已然散发出一种经年落定的淡然与成熟。

那干净修长的手指端着盛着热咖啡的纸杯,他一面小口小口的啜饮着,一面烟眉淡看亭外淅淅沥沥的秋雨。

“莫大同,你为什么回来?”

像是被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境地,她连对话也不能平常,质问的意味不能遮掩。

这一刻,莫大同不禁想要感叹命运。它让这一对从小相依为命的姑侄俩在一年多没见过,竟以这样生分梳理的一句话作为再见面时的开场白。细细品着味蕾上还残留着的苦意,眉心一拧,他道:“回来,做我该做的事。”

手里的纸杯被她丢进亭外的雨中,深褐色的液体混进雨水当中。

“……做你该做的事?”如同教育小时候不懂事的他一样,她双手扳过他的身子,让他的眼同她对视,美眸怒瞪,“你该做的事,是什么?”

薄唇抿出一线戏谑的笑。

不再像小时候那般任由她打,任由她骂,他大手轻抓过她柔软的手,重放在她双手两侧。“莫妍,你怕我做什么?”

“怕我去和阮少斐说,安安那时被绑架的事,是你一手安排的?怕我去和阮少斐说,孟逍的死和你脱不开干系?怕我去和阮少斐说,你为了回到他身边,处心积虑地设计了那么多?怕我亲手毁了你‘来之不易’的幸福吗?”

她被他的一句一言,击得踉跄,扶着凉亭的柱子才勉强站稳。

他所说的这些,一一言中。

他的愤怒,如同天边的响雷,震彻她耳际。

莫妍又怎会甘于落败,她缓缓仰起头,坦然迎上莫大同的目光:“不是这样?那又是什么?你难道回来,是从阮少斐身边把孟浅抢走?”

一时,莫大同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反驳她对自己的诽谤。他直觉,这一刻这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张妆容精致的脸,是从未有过的丑陋。凤眸狭起,他试图从这个人身上找到小姑姑的影子,却发现明明是同一张脸孔,但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种东西却是大相径庭的。

“是你后来变了,还是从来,你在我面前,都有心藏匿起自己的原来这一面?”

莫妍秀眉拧紧,无言以对。

莫大同嗤笑,笑她,也笑自己,更喟叹这该死的命运。

一杯热咖啡喝尽,他大手将纸杯捏成扭曲的形状,丢在亭外的水洼里。

大步迈开,他伞没撑,便走进下得越来越大的雨里。冷冷的雨水,将他从头到脚浇得清醒,鞋子踩在浑浊的泥水中,他每一步都踩得坚定。

而她追他追到亭子的最边,檐上雨水瞬间晕湿了她的裙摆。

“莫大同,你别忘了!是谁让我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是你——是你,莫大同!”

那错落在雨线中的身影一顿。

对!她说得对!

自己口口声声说是阮少斐卑鄙,说是阮少斐没有照顾好孟浅?自己又能清清白白地站到事外吗?

——他不能!

若说在“谋杀”孟浅的这件事上,他也有参与,他也逃不了干系,他是莫妍最大的帮凶!都是他,让所有人都偏离了最初的轨道,现在他回来了,他要改变这一切,更要尽他的力量弥补孟浅的话,带她逃离这个地方……

坚定不移地迈开下一步,他脚边溅起无数水花,他身后的女声呼喊不断。

病房里。

孟浅右手这一侧的床单上,氤氲开一片湿意。

连他自己也记不得了,这是第几次他这样守在她床头,等她醒来……

两弯暖流顺着他的俊颜滑下,自他脸上的伤疤上蜿蜒而过,刺痛着他才结痂的伤口。

这一刻,握着孟浅的手,阮少斐想。

那一定是自己从前坏事做尽,所以连老天都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惩罚自己,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带走他的孩子……先是安安,再是他和孟浅的第一个孩子,现在的这个孩子,老天甚至吝啬到连可以用来期待的一天都不给他。

他薄凉的唇瓣吻在她手背上。

“浅浅,我们以后一定还会再有别的孩子的……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但首先,你先醒来,好不好?”

这是她第二次走在生死边缘,第二次险些离她而去,而这一次,他比上一次还要更害怕失去她。孟浅的这个名字,似乎早已成了他生命里的一道纹身,牢牢地刻印在他心里。

看着她五官精致的脸庞,良久,一直藏匿在心中的那句话才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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