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哪来天长,何处地久 - 无妻徒刑,总裁离婚吧 - 隋安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058哪来天长,何处地久

霎时,孟浅的脸上红了一片,指痕分明。

“孟觉呢?你把他藏到哪儿去了?”温瞳声嘶力竭地喊着,早就失去了平日里大家闺秀的风范,说着提着婚纱的裙摆就要往里走,大有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孟浅手一横,拦在门口。

她抬手抹掉了唇角溢出的血丝,看着温瞳狼狈的样子,她满目冰霜讥诮:“那是你的新郎,不是我的。你来问我,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楼下的动静闹得极大,连楼上书房里的阮少斐、林晓蛮、安东尼三人也跟着都听见了,阮少斐先行下了楼,远远瞥见了站在门口的温瞳和莫妍,眸子一凛,对身后的两人勒令道:“都别下来!”

阮少斐极少以这样的姿态面对他们两个,安东尼、林晓蛮自然也瞧出了其中的几分蹊跷,便并肩站在楼梯上,看着楼下。

“妍姨,你来孟家的时间不长,我想你一定不知道,如果不是她横在中间,我和孟觉哥也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温瞳指着孟浅的鼻子,一阵破口大骂。

“瞳瞳,不要再闹了,我们走!”莫妍一边揽过温瞳,拉着她要往外走,一边对孟浅连连赔着不是,“浅浅,你不要介意,瞳瞳今天的情绪很不稳定,说的话不好听,你也都担待点,我这就带她离开……”

“妍姨,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如果她今天不把孟觉哥交出来,我是不会走的……”温瞳疯了一般挣开了莫妍,莫妍整个人都被她推到在地。

“瞳瞳,你听我的一句,快走吧!把事情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顾不上去管掌心上擦破的地方,莫妍便又跑上去拦温瞳。

孟浅则是站在门口,不痛不痒,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蓦地,一声男声冷绝地响起——

“想走?没那么容易!你倒该先问问我同不同意吧?”

只见阮少斐披着三个人探寻的目光走来,一身黑色的衬衫西裤愈显他的桀骜不驯。最终,他站在孟浅的身侧,扳过孟浅倔强的身子,指腹轻抚她唇角撕裂的伤口,眉心跟着一蹙,眸光里满是疼惜,“跑到我们家闹了这么一出,不解释就走,这还像话吗?我想,那也不是作为颇有礼仪修养的大家闺秀温大小姐能做出来的事吧!”

那说话的语气云淡风轻,话落,他抬起一双冷眸,看向温瞳。

那目光,如同冰刃寒光一闪,连站在一旁看着的莫妍也不禁一颤,她开口解释道:“少斐,是孟觉,他……逃婚了。”

恍若晴天霹雳,孟浅瞬间石化在原地,眸子忽地睁大,露出空洞的瞳孔来。

她原还以为是温瞳无理取闹,却没想到……孟觉他,真的逃婚了。

而她温瞳又几时怕过什么人?

当然不甘落在下风!

肆无忌惮地接过阮少斐看自己的目光,她讥讽一笑道:“阮少斐,我还真是可怜你,连被孟浅戴了这么长时间的绿帽子都不知道!而且给你戴绿帽子的那个人,还不是别人,是她同父异母的亲生哥哥……”

孟浅一字不还,只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紧攥着拳。

而搭在她肩膀上的那一双大手,宽厚而有力,她能感受到从自己的肩膀那里,徐徐传来一股暖流。只听他温醇的声音再次响起,却蕴着呼之欲出的怒气:“温瞳小姐,还请你放干净你的嘴。我阮少斐从不打女人,但也绝不介意在今天为你破一次例!”目光转向莫妍,他又说:“还有,莫妍,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她带来的。但我希望,你能怎么把她带来的,就怎么把她给带回去……”

“浅浅,我们进去吧!”阮少斐握了握孟浅的细肩,柔声道,却没想到孟浅猛地挣开她,向门外跑了出去,甚至连拖鞋也没换。

她疯狂地跑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暮风扬起她长发。

几乎没多耗费什么时间,她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她对出租车司机说道:“师傅,麻烦你,到碧海蓝天!”

“碧海蓝天?哪儿不是荒废好久了吗?”

“对!师傅,就去那里,麻烦你了。”

“可是……”

“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司机咬了咬牙,应下:“……好吧!”

坐在后面的孟浅终于稍稍松了口气,暗自庆幸着,还好她身上随身带了几百块钱。捏着裙摆,她看向出租车驶去的方向。

或许,她知道孟觉在哪里。

……

车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目的地。孟浅把浑身上下所有的钱都掏出来付给了司机。

下了车,双脚踩在混着石子的泥土上,她仰头看向那一片便废弃了的楼区,所有的玻璃都被敲碎,眼前这栋楼就只保留了最原始的框架,楼上的一切一览无遗,让她一眼便看到了三层上那白色的一点。

再仔细一看,那个人就是孟觉!没错的。

这一瞬,她恨不能喜极而泣。

她还记得,孟觉报考大学的那一年同孟鹤先闹得很不愉快,便是在那一天,孟觉带她来了这里。他告诉孟浅,这里对他死去的妈妈来说,是一个意义非凡的地方,对他来说,也同样。孟逍是在这里同他妈妈求婚的,他们是在这里有了第一个家,他自己是在这里出生的,而他的妈妈在得知自己的丈夫另有所爱的时候,也是在这里跳了下去的……

从小到大的默契,让她和孟觉谙知彼此成长的细节。能找到他,也都要归功于这。

当孟浅走上三楼,绕过一根根水泥色的柱子的时候,便看到了倚在柱子上不住地给自己灌酒的孟觉。

而他身边也躺了一串酒瓶,周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

他穿着白色西装,打着黑色领结,虽然覆了一层薄灰,却也不难看出来是悉心打理过的。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没来这里之前,他也曾有一瞬,是想过要去赴他和温瞳的婚礼的。他低低地垂着头,边喝边笑,直到看到直线里多了一双女式拖鞋和一双纤巧的脚,才止了笑。

由下向上,他缓缓抬头,将那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看真切。

只见她冷着一张小脸,眉心蹙着,眼神里却有难以名状的怜惜。

看见她,他咯咯地笑:“浅浅,你来了啊……哥就知道,你一定能找到这里的……”

孟浅顿感鼻尖一阵酸涩,眼泪险些就掉了下来,她蹲下身来,轻抚孟觉的脸颊。才一晚不见,他怎么会变得这么憔悴啊?再不见他温润如玉的面容,那参差不齐的胡茬刺着她的指尖,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被酷日晒干的两弯湖,生生刺痛着她的眼。

他丢下手里的酒瓶,握过那只抚在自己脸上的手。那只手,柔软而带着微微的凉意。像是小时候一样,只要她扬着一张小脸,在一旁静静陪着他,他便觉得周身所有的伤口都开始慢慢愈合起来,包括心里那最深最重的一道。

他眯着眼,傻傻地笑着:“浅浅,你知道吗?哥逃婚了,哥没和温瞳结婚。”

孟浅只觉喉咙里卡着一千根针痛得自己鲜血淋漓,硬生生地挤出几个破碎的字眼来:“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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