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被蒙古兵劫持
当一身宫女打扮的谢道清和两位贴身宫女,以及那名须发皆白的董内官,被三名蒙古兵大模大样地押着,穿庭过院,经过全玖与胡璘私会的两道铁门,出现在那条小河湾的时候,谢道清发现小河上停泊着三艘乌篷船。谢道清一行人神情惨淡,他们不知道押送他们的蒙古兵到底要做什么,可是从对方一路说着听不懂的蒙古语,和途径那些在大内追逐宫女的鞑子打着招呼,肆意狂笑可以看出,对方不会善待自己。
莫非自己会和高宗的母亲韦太后一样,被这些畜生糟蹋吗?
谢道清心头绝望,这几日,她是眼泪不断,现在已经流不出来了。
她的目光看向小河外的湖泊。看位置那是外河,待会趁着这些鞑子不注意,自己还是投河自尽来的干净。
她后悔当初没听从马承廷的建议,即使战死,也好过这般被人羞辱。
谢道清心中这般想着,被身后手掌推搡着来到一艘小船前。
小船舱内船帘掀起,谢道清还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就听见一声女子的呼喊,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娘娘。”这声音清脆悦耳,不是全玖,更是何人?
谢道清脚步踉跄,向前走去,果然看到全玖亭亭玉立站在甲板,向自己伸出手来,不禁愣住了。
她看到全玖身穿月白色长裙走了进来,足穿木屐,白色棉袜一尘不染,就如同一朵清雅的百合花,哪里有被蹂躏的痕迹。
“你怎么?”谢道清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全玖不会被蒙古哪个贵族那位小妾了吧。她难道是用自己的身子将自己从那火坑里换回来的?
想到此,两点泪光在她迟钝的双目中闪烁。她觉得心如刀绞。
“祖娘娘。”舱帘忽然被掀出一角,一个小圆脑袋探出来,冲着谢道清,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
听到这声喊,谢道清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手忙脚乱地登上船,冲到船舱前,跪在甲板上,抱住从舱帘里爬出来的赵显,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不停地疯狂地亲着赵显的脸,吓得赵显脸色煞白,小嘴一咧,也要跟着哭起来。
全玖见状,连忙将谢道清推进船舱,压住舱帘,然后让还站在岸边、不知所措的董内官和两名宫女上船。
这时,有一名铁塔般的壮汉走了过来,模样一看便知是汉人。
那三个蒙古兵见到对方后,拱手行了一个宋人的礼节,简要地汇报了将谢道清带出来的经过。
得知一切顺利,那汉子勉励了几句。
董内官虽然老朽,却有功夫在身,耳力极好。他听到当那汉子说道元帅会给你们记功时,三个蒙古兵闻言神情激动,一个劲的傻笑,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
那汉子交代了几句后,回到前面的乌篷船。三名蒙古兵也上了这艘船。只是他们的态度不再有在皇宫内的骄慢,而是十分有礼。这一点令董内官感到诧异。
随后,船只动了起来。摇摇晃晃向远处那面宽敞的河道行去。
船舱内,谢道清看着衣着同样周正的孙儿,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环视舱内,他发现还有几名内侍和宫女,应该是服侍全玖的人。他们都衣着整齐,没有被捆绑,舱内也没有蒙古鞑子看管。
“儿啊,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我们要去哪里?”
虽然没有被虐待,但是大宋亡了,临安都是鞑子兵,哭喊,求救声远近可闻,谢道清不敢奢望自己能脱离这般苦海。
“有人救我们。我们要离开临安。去……去哪里我也不知道,见了面他会告诉我们。”全玖温婉笑着说道,目光中充满甜蜜。
“有人救我们?”谢道清一怔,随即大喜:“他是谁?告诉我,我一定会重重赏赐于他!”
见全玖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谢道清忽然醒悟过来,神色黯然。
自己已经不是太皇太后了,只是一介布衣,在蒙古人那里,还是罪妇,如何还能赏赐他人。
舱内一片沉默。空气沉重如铁,压得人心里难受。
就在这时,河面上传来呼喝声。随后乌篷船缓慢了下来。全玖神色凝重,冲着舱内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众人立刻明白,定是遭到蒙古兵查船。
前方船只传来木浆划动和蒙古语的相互答和之声。自己的舱外甲板上,那三个蒙古人也粗着嗓子吼了几句,随即响起了一阵豪迈的笑声。
笑声有来自自己乌篷船的,也有来自远处的,显然巡查与被巡查双方都心情极好,没有丝毫的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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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笑声中,全玖还听见湖面上传来一些女子的呜咽声,不由得沉重地呼了口气。
乌篷船摇晃了两下,又继续划行起来。没过多久,船只再次减速。随后,有明显的靠岸的碰撞感。
舱帘被掀开,甲板上的一个蒙古兵说着生硬的汉话,让舱里的人全部下船。
谢道清和全玖相互扶着下船,赵显则由小五抱着跟在身后,其他人尾随。
谢道清下船后,骇然地发现岸上是一支约莫百骑的蒙古兵。他们看向下船的一行人,那种立眉横目的恶相和一身铁血之气,让人看着心慌。
看着这般阵仗,不仅谢道清身子一抖,就是全玖也是心头一紧,可是当她看到一个青年从队伍中策马走出时,眼睛忽然泛红,鼻子一酸,甩开谢道清的手,提着裙子向那青年奔去。
那青年看到全玖向自己跑来,笑着策马上前,在和全玖身体交错时,弯腰探臂猛地将其拦腰提起,横抱在马上,引得全玖连连惊呼。
谢道清等人看傻了。全玖身为皇太后,怎么能有,又何曾有过这般,这般……轻佻的举动?对方又是何人?居然敢当着这些人的面,搂抱全玖!
然而,周围那些蒙古兵看到这一景象,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他们是真正的蒙古人,不是汉人假扮的。他们对男女之情的表达比汉人更直接,行为更热情更奔放,而胡璘的做法恰恰是他们认可的,常见的。
笑看热闹只是瞬间功夫,那些蒙骑随后拉紧缰绳,拨动马首,散到周围,保持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