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直撄其锋（三）

根据少数逃回来的蒙骑汇报，永盛军军阵严谨，盔明甲亮，忽必烈便让赵璧制作盾车的同时，做了一些小型投石机。石弹能破防盔甲，对于阵型的打击胜过箭矢。

看到蒙军推着很多车子过来，肖金荣感到奇怪。

他没听说过盾车这种防御性武器。不过，将车子推到阵前，显然是要起到盾牌的作用。

对于拿着盾牌抵抗火炮的做法，肖金荣认为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可是，当他命令炮队试射时，却在望远镜中看到了异常。

他发现落在那些车子上的铁球，像是丢进池塘里的石子，溅起一碎木泥土后，就偃旗息鼓，没有如以往那般在敌军军阵中弹跳冲撞。

这是怎么回事？！

肖金荣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再次举起望远镜仔细观看，却发现那个被铁球击中的车辆已经被其他车辆淹没。

那些推车黑压压涌束，依旧没有选择正面进攻，还是顺着之前蒙骑的路线，向永盛军的侧面涌来。

“变阵，传令下去，一字阵型变为新月阵！”肖金荣没有和陈叔似商量，直接下达命令。

若是火炮失去对敌压制，后果不堪设想。二十余门火炮不顶事，那就再多一些！

几名亲兵得令，立刻举着令旗，沿着军阵前后策马，来回奔驰。

“变阵！一字阵型，变为新月阵！”

“变阵！一字阵型，变为新月阵！”

“变阵！一字阵型，变为新月阵！”

随着一声声命令的传达，肖、陈两部两万多人的军队立刻移动起来。

空中有数只食腐的秃鹫正在盘旋。它们无声地盯着下方。

它们看到地面上两道急速的钢铁洪流，都在以最快的速度移动。

一个线形列阵的军队，正在旋转，变成一个半圆形的阵型，凸出的部分对准另一个正向其冲撞而去的三角形车队。

秃鹫们盯着下方的变化。它们在盘旋，在等候，等候下方厮杀结束后，人类奉献的美食。

以盾车为前列，抵挡敌人的炮火。随后跟着手执盾牌大刀长枪的新附军。

待盾车逼近永盛军时，新附军跳出去，和永盛军进行肉搏战，夺取永盛军炮阵。

而蒙古骑兵则会在外围驰骋，射杀陷入肉搏战的永盛军。

这就是赵璧的对策。

敌人的火炮击打在盾车上，失去了弹跳的动能，没造成纵向伤亡。

敌人军阵匆忙变化，显然是没料到火炮会失去杀伤力，对盾车的出现感到棘手。

忽必烈看出盾车的对策已经显现出效果。他对赵璧十分满意。

赵璧此时官居中书右丞，有此才能，提升为平章政事亦无不可。

忽必烈站在车辇之上，看着自己的盾车队一步步向永盛军阵推去，心中想着战后对献策之人的封赏，心情大好。

他一直听说永盛军的火器犀利，却从未听说那支军队的士兵如何骁勇。

只要自己军队能够冲到对方阵前，贴身近战，那支新出现的军队一定会土崩瓦解，兵溃千里。到时就是自己手下骑士收割敌军人头的大好时机了。

在忽必烈捋须畅想的时候，永盛军的炮火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将一颗颗五斤重的铁球砸在一辆辆人力推动的盾车上。

群炮轰鸣。木板泥石四处飞溅，声势惊人。

只要被铁球砸中，那辆盾车就报废了。不仅是车毁，而且推车的新附军也受到波及，纵然没有被飞溅的木片射中，也会蜷缩倒地，咳血不止。

铁球巨大的冲击力直接震断了他们的手臂，震伤了他们的心脉和内脏。

推着盾车的新附军将领急声呐喊，要求盾车加速前进。

他们要和永盛军的炮弹拼速度，只要将盾车推到对方军阵前，对方的火炮就失去作用，他们也因此多了活命的机会。

数十架鸡公车和投石机紧跟在盾车之后，抛射曲臂杆已经用数道牛筋绷紧，拳头大的石弹已经抱在填装手的怀。

只要能够贴近到五十步的距离，他们就能把石弹放进抛射曲臂杆上，发射出去。

永盛军形成的新月阵最大程度地扩大了参战火炮的数量，只要敌人不是从背后进攻，其他任何方向来敌都会遭到三分之一以上火炮的火力打击。

永盛军的背后有敌人吗？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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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武卫军迂回绕到永盛军的背后时，他们发现原本处于一字阵两翼的永盛军骑兵，变阵之后，全部转到军阵后方巡弋，成为新月阵的后防力量。

遭受永盛骑兵无情的火力打击后，武卫军丢下了数百具尸体，落荒而逃。

后方激战之时，前阵的交火也激烈起来。

由于变阵的缘故，原本的炮火落点标记失去了作用。现场测距因时间过长而被炮长们放弃，他们直接用试射代替测量。

虽然每个炮位和目标的距离不一样，但是一次有三十余门火炮齐射，面的杀伤力依然很大。

战场上，永盛军一方炮声震天，蒙军一方战鼓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