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草从中的洪文系

在攀谈中，秦风听闻这几年，山长大人占领了九州，击败幕府联军，雄霸东瀛，如今又占据了辽东半岛，不禁心潮彭拜，主动要求承担婆娑府的打探任务。知晓秦风跟随着一个高丽大官的身边做事，能接触到更细致精确的情报，武义同意了秦风的请求。

二人相互配合，在胡璘船队到来之前，完成了差事，每夜子时二人都在江边等候。今夜果然等到了。

看到了胡璘，秦风如见亲人，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

胡璘知道对方的心情。秦风和其他“隐庄”少年一样，在最孤苦无依的时候，受到了自己的庇护和照顾，对自己的感情，早已超出了上下级的关系。

胡璘欢迎秦风重新归入军中，秦风欲跪地郑重领命，却被胡璘拉起。

听说军中武将和文官一样行拱手礼，当即，规规矩矩地拱手行礼。

胡璘让亲兵去喊来手下将领，来这里一同听取武义和秦风的汇报。

秦风拿着根炭笔，一边在纸上画着，一边将婆娑府的城防、兵力部署、仓库布局和居民等信息，详详细细介绍给众人。

大家一一记在心里，又仔细问了一些细节，然后商量了片刻后，胡璘下达了战斗部署。

“宇文战部一军前往南门！秦风引路。入城后，攻打城内营房。”

“二军前往西门！入城后，攻打府衙。”

“三军前往东门！入城后，夺取府库。你们的火枪兵全部上刺刀，尽量不要开枪。开枪后，枪声会惊醒九连城的驻军。”

“蓝钊率领卫戍军一军把持城中交通要道，维持城中秩序，遇到抵抗和不听从号令者，火枪兵也尽量用刺刀！”

“卓雄带着卫戍二军和五十门火炮攻打九连城。武义引路。具体如何攻打九连城，你在路上和武义商量着办。只有一句话，务必将那里的物资尽可能多的带走。”

“我带卫戍三军守护战船和车船。”

“此次为夜袭，各作战部行动务必小心谨慎，不可让守军过早察觉。除了蒙古和色目人，其他的尽量生俘！”

众将轰然应过，分头行动。

不多时，江边上骚动了起来，到处是船桨拨动水花之声，和刻意压低的军令声。

在作战部队登岸之后，胡璘率领卫戍三军乘着海鳅等运输船上岸，在一处山坡上驻扎，等候消息。

一炷香之后，秦风带着宇文战部来到了婆娑城下。

宇文战挥手，十多个身影摸到墙脚，动作极为敏捷地爬上了墙头。

秦风知道他们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城楼，城门守军的性命难保。

虽然胡璘再三打招呼要尽量生俘，但这种关键时刻，如果惊醒了守军，势必造成更多的伤亡。所以，抹掉城门守军的脖子是必然之事。

两盏茶的功夫，城门吱呀呀打开了一条缝。

城墙外等候的士兵如同狸猫一样，一个个鱼贯而入，按照战前部署，直扑城内营房。

十多分钟后，城内突然传来了惊叫声和喊杀声。

“敌袭！敌袭！！”

“受降者免死！”

“弃械！跪下！”

各种乱七八糟的叫喊声，四处响起。

然后，东门和西门纷纷响起了喊杀声，以及“宵禁”、“闲杂人等，不得上街”之类的安民呼喊。

一个小时后，喊杀声和惊呼声的渐渐稀落，有人骑着快马赶到胡璘身前的土坡下禀报，已经拿下婆娑府！

此时，在婆娑府的东北方向，传来了轰隆隆的炮声。

火炮声此起彼伏，一共轰击了十多分钟。

当宇文战率部押运着从婆娑府缴获的财货赶到岸边时，东北方出现了一辆辆牛马车，那是卓雄押着大批俘虏和牛马物资赶来了。

……

在婆娑府外的一处乱草从中，五人衣着高丽服饰的人狼狈地趴在冰冷的泥地里，瑟瑟发抖。

透过草丛的缝隙，他们看着一车车物资和绳索串起的俘虏，被驱赶着出了从府城南门，向鸭绿江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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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苍老而惶恐的声音喃喃着。

“回中丞的话，是三别抄！”一个青年盯着远处端着燧发枪的平洋军，隐藏着目中着羡慕和兴奋。

此人正是秦风。

他随着宇文战的军队进城，将军队带到目的所在地后，就返回到驿馆，换回高丽随从的衣服，喊醒了高丽御史中丞洪文系以及同在大通铺上睡觉的同行随从同伴，跑向北面一段低矮的城墙。

刚到达城墙脚下，五人就听见了后面府衙里传来的杀戮声和呼喊声，顿时手脚发软，连滚带爬翻越城墙，逃进不远处的草丛中，隐藏了起来。

听说是三别抄，洪文系张了嘴呆在那里，过一会才转头问秦风道：“你可看清楚了？不是说三别抄在南边贫瘠之地吗？怎么跑到鸭绿江来了？”

三别抄是高丽武臣裴仲孙率领的以左别抄军、右别抄军以及神义军三支队伍为核心的抗蒙军，活跃在蒙古控制力不足的朝鲜半岛西南地区，那里也是高丽最为贫穷的地区。

由于高丽西南地区多山的原因，蒙古铁骑始终没能发挥出冲锋的效果，三别抄依靠有利的地形地势和当地的百姓，接连消灭前来镇压的蒙古军队。蒙古人便将镇压的任务交给高丽元宗王禃。

王禃也害怕自己的政权会被三别抄推翻，为了维护自己的傀儡统治，选择了站在了三别抄的对立面，称三别抄为叛军。

若说此次袭击是来自三别抄，倒不是没有可能。

按照蒙古的规定，高丽拆除半岛上的一切军事防御建筑，军队也被削弱到很低的水平，官方对抗蒙古的实力已经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