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旎梦(四)
春夜旎梦(四)
白顺安擡手扇了黎穗文一巴掌,黎穗文反手就拿起桌上那堆器械里的手术刀刺向白顺安,几番殴打后,两人突然在一个瞬间,混着“血”拥吻,癫狂地跳起舞来。突然,他们的视线集中在了柜子那里,里面藏着他们的孩子,正拿着一台老旧相机记录着这一切。
在很久之后,等到电影播出时,因这一片段与三搭的联系,加上陆近风粉丝的撮合,他们俩圈了好一波cp粉,迎来了四搭。
他们打开柜子,牵起孩子的手,随即强迫孩子握住了那把手术刀,拉扯着孩子到桌前,解剖起了一只撞窗而死的鸟。
这只是那个孩子童年里一个短暂的缩影,之后因为父母殉情,孩子拿着那台相机被送往了独身一人的奶奶家,开启了一段近似于囚禁的生活。
“导演,为什么又要安排我和顺安殉情啊?”黎穗文翻着剧本,“你怎么现在推动故事用的手法还是老一套,太刻意了吧,反正故事设定我们也住在森林,还不如让我们在开车时大吵一架,一个不小心冲进湖里溺死,然后顺安在水里和我紧紧抱在一起,死了也不让另一个人有获救的机会。”
“你要是投够钱我就拍。”
“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这么缺投资。”黎穗文翻了个白眼,“我进的另一个组的导演可不像你。”
“废话,你那个导演多的是人投资,家底又厚。对了,刚刚陆近风来过,真帅一小伙子,说是探班,没说探谁,我猜是你……”
黎穗文朝四周张望了一下,“没看到他人啊。”
“我也没怎么注意到他,估计是拍到你们抱在一起跳舞那段走的,你现在出去我估计还能见到他……对了,穗文,要不要替我搭个线。让陆近风在我下一部电影里演鬼。”
“得了,陆近风可和我不对付,他就不可能来看我。”黎穗文走到白顺安身边,“顺安,你听到了啊,你不出去找他吗?
白顺安想了一会儿,“你说,要是出去,没见到他,我折返回来,他又在等我找到他的话,会怎样?”
“能怎样,你给他发个消息问问他还在不在不就得了,”黎穗文用手指点了点白顺安的头,“你就是脑子总转不过来这个弯。”
“他要是不说实话呢?”
“哟,还真是陆近风会干的事。”黎穗文无语地笑了下,“那就错过。这没什么大不了,你们又不缺这一次见面的机会。”
白顺安放下剧本,起身和导演打了个招呼后,他走出屋子,树叶遮得快看不见月光,面前森林里肉眼可见的漆黑,他拿出手机照明,许多蚊虫趁此盯上他,白顺安向着前方走去,他从不怕迷路,他总是记得回去的路,无论过多久。
他照着泥泞的道路,从一道道车痕中辨认着来回有人走过的脚步,先前下了场雨,路变得稀软,白顺安上前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在细碎的虫鸣声中,白顺安终于听到了些别样的动静,他加快了步子,蓦然间,他停住了步子,一面回首望去,一面用手遮住了些刺眼的光,朦朦的光照着后方,在这漆黑的景中,恍若海上灯塔,流星滑过夜空般瞩目,他看到了坐在一棵树前沾了许多污泥的陆近风,白顺安眼眸平静,语气淡然,“找到了。”
他走了过去,陆近风望着他,向他伸出了手,白顺安握住那只手,紧紧握住。
“这路可难走了。”陆近风顺势站了起来,不着边地说了句,“我还以为你会说这里路滑。”
“嗯,先前下了场雨,这儿下雨路滑,”白顺安细细看着陆近风,想知道有没有哪处受了伤,“你小心些。我们回去。”
“刚刚我以为是你,”陆近风轻声一笑,“真的是你。”
“是我。”白顺安听着,声音仍然冷淡,“你助理他们呢?”
“我让他们先走了,没想到我会迷路,没想到我会摔倒……你今天还有戏份吗?”陆近风一想到自己摔倒后,自暴自弃地懒得爬起来,就想急急地结束这个话题。
“受伤了吗?”
“没。”陆近风说完后还动了动四肢,“你看。”
白顺安心觉莫名,他回答了陆近风先前的问题,“还剩一场。”
“那你明天呢?”
“后天有空。”
“那我们一起去海洋馆。”
“好。”
陆近风心正得意时,瞥见了地面晃动的光影,便望了过去,“你看,都这么暗了,我还能看到我的影子。”
白顺安望向了地面,看到交缠在一起的影子,关了手机的灯,视线再次被漆黑占据,“还能看见吗?”
陆近风抿了下唇,对这一出有些措手不及,他能触碰到白顺安手背的冰凉,“能。”
“你不熟悉的地方就别到处乱走了,”白顺安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来找我就好好等着我。”
“嗯,”陆近风吞咽了下分泌的唾沫,春风拂面,带来静谧的心绪,他轻轻牵住身旁人衣袖的边角,渐渐捏紧,黑夜的等待不再牵绊住他,迟哀的影踪隐隐过,他恍若所失,“好。”
白顺安打开了灯,这次的亮光扫去了他眉间的烦闷,心间涌动的愁郁。他垂下眼眸,瞥见陆近风迅速收回的手,早在所视与心火幽暗时,他就有所察觉,“乱走也没事……不要害怕。”
陆近风闻言转眸看向白顺安,从先前无望的等待里,他看到白顺安的那刻就想要抱他一下,不过他的手一收再收,看见前方的光亮,心思一歇再歇。他只靠他靠得近了些,怀着若有若无的衷迹,“你怎么知道我来了,你都没看我一眼。你看到我了吗?”
“……”
“哦,你看到我了。”陆近风由着一份清醒,胡言乱语道,“你以前是不是也常看我。”
“……当然了,我看你那么久,你不都知道吗。”白顺安说话的语气恹恹的,有一种什么都无所谓的微弱的死感。
“你和钟冕青早分开了是吗?”
“你不知道?”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陆近风笑得更欢了些,“那她是怎么追到你的啊?”
“你话好多。”
“不好吗?”
“是还行啦。”
“那……”
“你不用好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