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早已了然

“没……没有。”

听到他的声音，楼妙璇的身子便禁不住一颤，有些心慌地敛起所有的心思，低下头，再不敢多看一眼。

纵然有太多的疑问，也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但只要一想到那双黑暗幽深到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睛，她就按捺着将所有的疑问都咽了回去。

“本座面前，楼小姐不必隐瞒。”国师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情绪，波澜不兴，却暗含着无边的威压。

楼妙璇弓着身子，后背上渐渐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力量，重压在她的背上，让她连支起身子都无法做到。

她深吸了口气，微抬了眸子，望向车里，竭力做到从容淡然，“小女子不敢。”

“哦？”国师的声音带了一丝笑，但这丝笑意依旧是冰冷的。一笑之后，他又用着波澜不兴的语调缓声道：“可本座却是有许多的问题想要问你。”

“不知……”楼妙璇实在忐忑，又慢慢把头低了下去，“国师有何疑惑？”

“你与本座站得如此近，可能听到本座的脉象如何？”

“国师，小女子实在不懂您在说什么。”楼妙璇听到他的话，心脏就紧紧一缩，仿佛被一只手用力攥紧了，些微的疼痛泛上来，她硬生生咽下，丝毫不表现出来。

不过眨眼时间，她便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国师是对小女子的医术有什么误会吗？”

“不必掩饰，你一身的本事，本座早已了然。”

国师语调平静，楼妙璇实在听不出他此话的用意，只能小心应付道：“能让国师知晓小女子的本事，实属有幸。不过，国师要小女子耳听脉象，恕小女子实在不能做到。”

“惺惺作态！”未等国师接话，就听孝圣帝在里头不满地呵斥一句，竟一把将车帘子撩了起来，有些恼怒地瞋视着她，“楼妙璇，你的本事，国师既已知晓，你何苦还要隐瞒？你以为，你刻意隐瞒，朕与国师就不知道了？”

“陛下恕罪！”楼妙璇慌忙屈身，做出一副认罪的姿态，“臣女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孝圣帝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担心朕将你叛为灵医之后？”

楼妙璇不做声，但显然是默认了。

孝圣帝接着又道：“到了这份儿上，朕就是把你判成灵医之后，又如何？你还逃得掉吗？与其担心那些没用的，倒不如乖乖听话！”

“是。”楼妙璇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先默认了。

见她点头，孝圣帝才满意地勾了勾唇，放缓了语调：“朕与国师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事到如今，不管你认或不认，在朕和国师的眼里，你都已是灵医之后，是朕和国师的希望。”

“在你眼里，朕是那种蠢到会自断后路的人吗？”

“不是。”楼妙璇摇头。

“知道就好。”孝圣帝溢出一抹满意的笑来，将帘子放了下来，“现在，听听国师的脉象如何。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遵旨。”

楼妙璇在心底无声地叹息一声，慢慢吁出一口气，才闭上眼睛，凝神听了起来。

过了几息时间，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国师血出未止，血不养脉，有血衰之相。”

“嗯。”国师低低应了一声，声音苍老而疲惫，“都是老话了。”

沉默了一息，他又问道：“可有办法？”

“国师的血衰之相，皆因血咒而起。若能解咒，血衰之相自然消解。”

一番话，中规中矩。

楼妙璇自知这显然不是对方想要的，不由暗暗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对方的怒火。

然而，国师却平静得出奇。

稍稍安静过后，他淡然问道：“那你可知解咒之法？”

“不知。”楼妙璇压低了声音，有些忐忑，“小女子此生学过不少的治病救人之法，却对解咒之法，未有研究。”

“你师父呢？”国师一顿，“他就不曾提到过解咒之法？”

楼妙璇语塞。

“你师父是天医青篪吧？”国师问。

“……是。”

“本座这诅咒，当时拜他所赐。你父亲身上的，也当如是。”国师语调不疾不徐，仿佛说的就是一件寻常小事，漫不经心，“这诅咒要解，唯有仰仗你的师父了。他老人家当真没有在你耳边说起过？”

“没有。”楼妙璇诚实地摇着头，“就是灵医族，他老人家也未曾提起过。你们身上的诅咒，他更是未曾提起。”

国师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竟发出一声讽刺的轻呵。

“到了药灵山，你先代本座向他问问。”国师冷淡地说道。

听着像是一个玩笑，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楼妙璇心里发憷，含糊地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话。

“退下吧。”国师道。

楼妙璇默默退下。

孝圣帝赶紧问道：“国师，那沧溟山的滚滚岩浆之上，当真有路去药灵山？”

“若没有，这丫头如何能活着回来？”国师反问一句，便平静地说道：“本座连日观星，发现此女的命星忽明忽暗，可说是亦生亦死，有身魂两地之相。本座扶乩推演才知，此女时常在入睡之后，魂至异地，与人相见。而这个地方，便是药灵山。”、

孝圣帝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