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天黑出发
像他们那会儿一样跳下去？
光是一想，楼妙璇就觉得心惊胆战。
她笑了笑，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这是陛下的事，要怎么做，只能由他来决定。我不过是个小女子，可管不了陛下的事。”
虞澜太子看了她一会儿，什么都没说。
从蒙城到沧溟山，有着数百里的路程。
离开蒙城的时候，蒙城的守军看到车上的虞澜太子，有些诧异。当即怀疑他遭到了劫持。
然而，虞澜太子却是一脸的轻描淡写，“本宫奉了密旨，要出城一趟。此时不可宣扬，倘若误了本宫的大事，尔等就是赔上性命也难辞其咎！”
“太子殿下！”守城的将军闻言，脸色一变，就战战兢兢地往后退去，不敢再说一个字。
虞澜太子这才放下帘子，坐回了车中。
待车队走远，他才凉凉道：“明日的早朝若见不到本宫，你们劫持本宫和木真公主的事，便很快就会传遍整个虞澜。到时候，你们就未必能顺利抵达沧溟山了。”
“这件事……”楼妙璇拉长了声音，冲着他微微一笑，“就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这一路，有你们的相伴，是祸是福。现在已经不是我该考虑的了。”
“我也只是——”她弯了弯唇角，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虞澜太子的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便浑身都僵硬了起来，“纵然不为灭我虞澜而来，本宫这条命……也是活不长了。”
又是这种话！
楼妙璇真是拿他没办法，宽慰的话都懒得说了，只能斜眼瞧着他，凉凉说道：“杀了你们，有什么好处？”
“你们此番前来，自然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现如今，我们知道了你们的事。更何况，还是一件与失落已久的灵山圣地有关。要想安全地保守住这个秘密，孝圣帝自然是容不下我们的。”
楼妙璇脸色一黯，“太子殿下，我还是那句话。这一路，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只要我们能安全地离开，你们就能安全地离开。”
“我说到做到。”
“罢了。”虞澜太子颓然地叹息一声，显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只是有些倦怠地往后一靠，合上了眼睛。
这一路，虞澜太子和木真公主都有过各种各样的挣扎，但最终都被孝圣帝身边的几大高手轻易给摆平了。没两天，他们就没了反抗的力气，听天由命了。
他们消停下来，马车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数百里的路程，不到十天就到了。
马车到了沧溟山地界，很快就不再走。任人们如何鞭打催促，马儿愣是待在那里，怎么也不肯迈出一步。
“你们还是别浪费力气了。”楼妙璇跳下车，看着烈日烘烤下的大地，阵阵蒸腾的热气就连人都受不了，已经累了几天的马又如何受得了呢？
她有些怜悯地看着那些马，叹息道：“它们知道——这条路一旦踏上，就绝无活着回来的可能。所以，宁可被你们这般鞭打驱赶，也不肯踏出半步。”
“可它们不走……”侍卫有些担心地望向孝圣帝的车驾，“接下来的路，车上的两位主子该怎么走呢？”
“要么你们抬着去，要么只能委屈他们走着去。”楼妙璇有些淡漠地说道，不着痕迹地往那里乜了一眼，有些不满。
这种时候来，分明就是来添乱的。
“走着去？这怎么行！”那侍卫一脸惊讶，慌忙说道：“我先去禀报一声。”
孝圣帝听了他的禀报，当即有些恼怒：“不妥！朕倒还好说。国师如何能暴露在阳光之下？这一路，国师已然为朕吃尽了苦头。难道还要他继续为朕吃苦受累吗？”
“马不走，你们就想不出办法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朕养了你们这么久，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马上给朕想办法！朕不想听你们的托词！”
“……是！”侍卫面露难色，最后还是妥协地往后一退，继续催促身边的人扬鞭催马。
然而，他们想尽了办法，即便马儿已是遍体鳞伤，也不肯往前走出一步。
侍卫们急得浑身都湿透了，最后还是不得不去给孝圣帝禀报。
但，还不等他们开口，楼妙璇就上来打断了。
“陛下，这几匹马连日奔跑，已经累得只剩下一口气。就算它们愿意往前跑，也是跑不远了。”楼妙璇躬身站在马车一侧的窗户底下，含笑毕恭毕敬地说着，“臣女拙见，还是请陛下和国师下车，乘坐轿辇吧。”
“楼妙璇。”孝圣帝在马车里微沉了声音，帝王的威严不由流泻而出，他冷哼道：“若朕不肯呢？”
“陛下不肯，臣女也没有办法。”楼妙璇不慌不忙地说道：“只是，天气这般恶劣。陛下和国师急于赶路，而马匹又不肯配合。待到这些马匹被鞭子抽得纷纷倒下，陛下急于早到的心，只怕是要添上一把火了。”
孝圣帝瞬间安静下来。
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国师在里面冷沉地说道：“陛下不必如此。还有一个时辰，便会天黑。天黑以后，即便天气炎热，也比眼下这般暴晒要好很多。到时候，我们再走也不迟。”
“从这里到沧溟山，也不过几十里。若我们快一点，说不定能赶在天亮之前，到达火山口。”
孝圣帝闻言，就是一笑，“还是国师头脑清醒。朕这脑子，都让这一路的颠簸给弄糊涂了。国师说得不错，等到晚上再出发，你也好受些。”
“那好，吩咐下去！天黑后出发！”
听到后面的话，楼妙璇愣了愣，若有所思。
照之前来看，国师所受的诅咒——会让他在白天的时候，皮肤龟裂出血。
初次见到国师的时候，国师明明没有暴露在阳光之下，却还是让她闻到了血腥气。可见，那时候他在流血。
楼妙璇想着，不由望了一眼头顶的烈日。
难道是跟阳气抬升有关？
正想着，马车里传来了国师冷沉无波的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