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套问下落
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萧意浓心头一跳，就下意识地看向楼妙璇。
那抹黑影，已然扑向了楼妙璇。
可楼妙璇仍是一副淡然的姿态，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就朝那只黑鹰伸出了手。
黑鹰顿时就像受了某种蛊惑，稳稳地落到了她的手里。
这只草原上的猎手，有着犀利而冷锐的眸子，带着一丝对猎物冷绝的杀意，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然而，这只黑鹰在楼妙璇的掌心里，却像一只驯良的猛禽，没有丝毫要攻击她的意思，反而对她格外亲近。
萧意浓的心里顿时一寒，低声喃喃：“这黑鹰在她前面，这般温驯。难道……真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
“当然。”太后有些不屑地撇了她一眼，就一脸喜色地朝楼妙璇走去，“快给哀家看看，湛儿在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可这时候，楼妙璇却是拧着眉，有些疑惑地看着黑鹰的爪子，“这爪子上，怎么什么也没有？”
太后刚刚走上来，听到这话，那股子热情顿时就退了大半，不由皱着眉也看了一眼，“会不会是藏在别的什么地方了？”
“应该不可能。”楼妙璇摇着头，虽然这样说着，但仍是翻检了一下黑鹰的羽毛。
然而，黑鹰只有那么大，能找的地方也只有那么一点。即便是把每一根羽毛都翻起来细看了一遍，却仍是什么都没找到。
太后一脸失望，有些着急地看着楼妙璇，“怎会这样？”
“臣女也不清楚。”楼妙璇摇着头，也是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
“也许……是皇弟在外，出了什么事？”萧意浓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太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一脸慌张地看着楼妙璇，“你能想到——湛儿会是出了什么事吗？”
“殿下在做什么，臣女一直都不清楚。”楼妙璇垂着眼，有些无能为力地说着。但很快，她就抬起头，振振地说道：“太后，请你放臣女离开。臣女实在放心不下他，想回去看看！”
“这……”太后一怔，就有些犯难地看着她，“你就不能直接告诉哀家——他的去向，让哀家派人去找？他在那里，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办，哀家派去的人也好援手。”
“殿下所做之事，连臣女也瞒着。臣女猜测，他应该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楼妙璇郑重其事地弯着身子，抱歉地说：“所以，恕臣女不能对太后说太多。还请太后见谅。”
太后深深地看着她，似乎在暗自琢磨着她话里的真假。许久过后，才有些怅然地叹道：“看来，也就只有你能见到他。也就是说，倘若他出了什么事，也就只有你能赶去救他？”
“不瞒太后，殿下如今是一人独自行动。纵然是臣女前去找寻，也未必能一下子找到他。”楼妙璇低头，郑重地屈身行礼，“所以，此事绝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还请太后，现在就放臣女离开！”
太后沉着脸，一直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的眼睛，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湛儿一生坎坎坷坷。想不到，这好不容易治好了腿，以为就此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居然……”
“居然……”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陡然浮上心间，太后扶着额，低低地哽咽起来，“还是这么命苦！”
一旁的萧意浓冷眼瞧着，竟无声地嗤笑起来，看戏似的挑着眉，和楼清云交换了一个眼色，就虚情假意地笑起来。
“太后，不过是一封信而已，也说明不了什么。”萧意浓递上帕子，款言开解道：“送信的差事，怎能寄望于一只飞禽呢？说不准，还是这送信的黑鹰，半路上弄丢了信。”
“对啊。”楼清云也笑着附和一句，上来搀住了太后，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说：“若是这黑鹰弄丢了信，皇祖母岂不是白担心一场？我看，就让姐姐说一句实话，告诉我们小舅舅到底在哪儿。我们赶紧去信问问，也好早日心安。”
这母女俩，一搭一唱的，还真是精彩。
楼妙璇暗暗在心里冷笑一声，就犯难地皱起了眉头，“妹妹，姐姐刚才不是说了？殿下那里，实在有些不便。更何况，殿下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说不上来。只有我亲自去找找，才知道。”
“小舅舅若有不便，也没关系啊。”楼清云云淡风轻地莞尔一笑，“小舅舅既然能托你带信回来，想必，你们之间一定有一个独特的联系方式。这个联系方式到底是什么，我们也不过问。只盼着，你能马上用这种方式跟他取得联系，问一问他的情况如何。”
“不然，姐姐这般拧着不说，皇祖母如何能心安啊？”楼清云侧头看向太后，就随口问道：“皇祖母，您觉得——孙儿说的对吗？”
经她这样一提醒，太后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眼里粲然亮起，就殷殷切切地望着楼妙璇，“你妹妹说得在理。你要是有这样的法子，就赶紧拿出来吧！只有亲眼看到湛儿的回信，哀家这个当娘的，才会心安啊。”
楼妙璇刚才就看出来了。
这母女俩，一搭一唱的，无非就是想要从她的嘴里套出萧湛的下落罢了。至于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就是光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她心头冷笑一声，就佯作不在意地笑笑，“都是臣女糊涂了。其实，这只黑鹰就是供我们往来联络的。稍后，臣女就去信一封，问问殿下的情况。不过，臣女不能肯定他是否能收到。”
太后一听有戏，果然心情大好，叫她赶紧去写信。
楼妙璇进到殿内，洋洋洒洒就写好了一封信。
太后问：“都写了什么？哀家能看看吗？”
“太后请看。”楼妙璇丝毫不在意地把信递到了她眼前。
萧意浓母女俩，登时就拉长了脖子，凑了上来。
她们从头到尾、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愣是没看明白。
楼清云在太后耳边疑惑地喃喃：“皇祖母，孙儿怎么觉得——这就是一篇咏荷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