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药灵山之疑
诅咒？
听到这两个字，一股彻骨的寒意便自脚底迅速席卷了全身，让萧意浓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栗。
萧意浓的身子晃了晃，在楼清云的搀扶下，好不容易站稳。
然后，一种莫名的恐慌，骤然充盈了双目。
“你父亲……”她握着楼清云的手，身子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出口的声音也是变了样，“他为何会在此时去见国师啊？”
相比萧意浓，楼清云便镇定得多，她长久地望着那顶渐渐远去的轿子，若有所思，“父亲是在听到他们从沧溟山活着回来之后，才突然改变了主意，掉头去摘星楼的。”
“难道……”萧意浓迟疑地猜测道：“是跟那个沧溟山有关？”
“女儿也不清楚。”楼清云垂着眼，思索道：“我听毅王府的下人说过——小舅舅的贴身护卫，是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一起跳下去的。所以，小舅舅和她一起跳下火山的事情，绝对是真的。”
“只是，两个人既然跳下了火山，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楼清云想不明白，“这点，好像说不过去。”
“你的意思是……”萧意浓同样想不明白，她甚至有点怀疑此事的真假。但既然太后已经认下了他们的婚事，那便是相信了他们的事。太后也不是真的老糊涂了，她能相信的事，若非伪装得天衣无缝，那便是真的了。
楼清云思索道：“女儿觉得——很有可能，那座火山里，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让父亲都为之动容了。而且，这个秘密，还或许跟父亲身上的诅咒有关。”
萧意浓眼中一跳，“你是说——药灵山？”
“对。”楼清薇赞同地点点头。
“这……”萧意浓惊得眼睛一瞪，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这怎么可能？”
“母亲以前不是跟女儿说过——灵医族的药灵山，作为他们的圣地，一直是个神奇的所在。国师苦寻十数载，也未有所获。或许，就是因为这个药灵山的入口，从来都是别人不敢想的。”
“可……”萧意浓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也不能是在火山之中吧？”
“母亲！”楼清云加重了语气，有些无奈地摇着头，“难道你忘了？传说，天医青篪乃是天人。父亲与国师当年，只是身在‘灵医之乱’中，便遭受了那样的诅咒。父亲一生无子，国师则不见天日。”
“他们到现在，也未能摆脱诅咒。区区诅咒，就有这样大的威力。可见，灵医族从来都不是一支寻常的族类。而他们的圣地，也自然不能以等闲视之。”
“这么说，”萧意浓似乎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慢慢冷静地思考起来，“他们两个，很有可能——误打误撞找到了药灵山的所在。”
“虽然，女儿还只是猜测，但……”楼清云微微沉吟一瞬，“女儿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觉得这种猜测极有可能是真的。”
“罢了。”萧意浓平静下来，“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我们赶快进宫就是。见到那个丫头，或许很快就明白了。”
说着，两人便不再多说，很快进了宫。
福宁殿里，宫女刚刚进来禀报。
长公主和永嘉县主来了。
太后听了，眼里就闪过一丝不悦，偷偷和宁嬷嬷对了一眼，便慵懒地呻吟一句：“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正说着，萧意浓母女俩就进来了，微微笑着向她行礼。
不过眨眼时间，太后就换了一副温和慈善的面孔，抬抬手招呼她们起身，“今儿，什么风把你们母女吹到哀家这里来了？”
萧意浓脸上一抖，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
这老太婆还真会装傻！
她心里骂完，脸上就堆起了笑，“母后说笑，纯懿是听说妙璇那孩子回来了……”
说到这里，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本来是要叫她回去说说话的，哪曾想太后这里有事走不开。两个月不见，纯懿心里也实在着急，想看看那孩子如何了。”
“哎呀，哀家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太后一副猛然想起的样子，有些懊恼地敲着脑袋，“瞧我这记性！”
“上了年纪，有些糊涂。你们可别见怪。”太后抱歉地笑笑，就朝身边的宫女递上一个眼色，示意她们把人叫出来。尔后，拉家常一般地笑起来，“这湛儿的病也好了，哀家正想着——这两日，就把你们叫来，商量商量他们的婚事。没曾想，你们今儿就来了。正好趁着这会儿，把诸般事宜都好好说一说。”
“皇弟的病……当真好了？”萧意浓故作惊讶地问道，话里的意思，似乎对此事存有些异议。
“好了。”太后倒是没把她话里的那点深意放在心里，只笑吟吟地说道：“湛儿在信上都说了，他如今不但能行走自如，就连之前在战场上留在的那些老毛病，都给治好了。”
“哦？”萧意浓还是一副怀疑的样子，侧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太后，“只是一封信，母后就能肯定了？”
太后脸上的笑一下子不见了，有些不悦地瞧了她一眼，就那么轻轻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转而问身边的宁嬷嬷，“她这会儿，怕是不在殿里吧？”
“这会儿，应是还在外面等着送信的黑鹰。”宁嬷嬷应道。
“那好。”太后站起来，就用着命令的口吻说：“你们也出来瞧瞧吧。一会儿，见了湛儿的家信，你们或许就信了。”
萧意浓和楼清云对视了一眼，都是将信将疑的样子。迟疑了一瞬，还是乖乖跟在了太后的身后，走了出去。
殿外的空地上，放着几案和椅子，几案上放着些瓜果和吃食。而楼妙璇，就坐在椅子上，闲散地吃着糕点、喝着茶水。偶尔，才会抬头朝天上望一眼。
而天上，时常有一两只黑鹰掠过，却始终没有一只降落下来。
楼清云顿时就犯起了嘀咕，“母亲，你信吗？”
“不信。”萧意浓摇着头，低声说道：“为娘甚至觉得——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编出来糊弄人的瞎话。”
然而，这时候，一抹黑影却从穹隆之上俯冲而下，直逼楼妙璇。
萧意浓顿时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