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满腹疑惑

蔺一航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

楼妙璇神情呆滞而麻木地坐在他身边，浑身湿透。

冷风一阵阵地刮过，她却仿佛一无所觉。

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楼小姐……”蔺一航满腹狐疑地撑坐起来，担心地蹙着眉，“你没事吧？”

“我回不去了。”楼妙璇失了魂魄一般地低声喃喃，根本不看他一眼。

“为何？”蔺一航纳罕。

“我也不知道。”楼妙璇摇摇头，眼神空茫地看着虚无的一处，哂笑连连，“或许是老天看不惯我们了吧。”

蔺一航一直都没能明白她说的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竟回不去了。他茫然又疑惑地看着楼妙璇，“那……毅王殿下还能回来吗？”

乍一听到萧湛，楼妙璇的心就像是被针猛然扎了一下，眼中火光惊跳，不由呼吸一滞，“他……”

如果她能通过那条小河回到这里，那萧湛是不是也可以呢？

按理说，应该是可以的。

可天下的事，总是变幻莫测。

她的心里，根本没底。

但也不是没可能。

楼妙璇想了想，就问蔺一航，“我能在你的院子借住一段时间吗？”

“当然可以。”蔺一航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楼妙璇看着他眼中的亮芒，扯了扯嘴角，想要附和一下他的心情，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无力地扯开一抹淡淡的弧度，微有些歉然地说道：“打扰了。”

说着，便站起来，径直往小院去了。

回到小院里，她便重新点燃了火盆，坐过去烤火。

蔺一航坐过来，尽量放缓了音调，和煦地问：“你和毅王殿下，这段时间，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何你们没有一起回来？”

“蔺公子，我现在可以不回答吗？”楼妙璇根本没有心情回答他的问题，整个人神情低落，阴云满布。

“抱歉！”蔺一航讪讪地扯开嘴角，不敢再追问下去。只能把满腹的疑惑往下压了压，一脸担心地蹙着眉。

楼妙璇安静地坐了一会儿，便自嘲地低声喃喃：“还以为，总算熬到头了。没想到，到头来，一切还是一个笑话。”

“你……”不知怎地，这样的楼妙璇，就像是完全失了光彩、失了颜色的花，让蔺一航总有些心疼。他刚一开口，喉间便禁不住一哽，微微泛疼，“没事吧？”

“没事。”楼妙璇侧头看来，故作轻松地朝他耸耸肩，牵扯出一抹看似灿烂却透着苦涩的笑来，“不就是要和萧湛分开一段时间嘛，我扛得住！”

这话，倒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蔺一航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如同骨鲠在喉，张口难言。

他担心她的样子，落在她的眼里，格外刺眼。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楼妙璇很想对他笑，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她强笑着伸手一抹，“反正，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要是什么时候过得太快活，那一定是老天爷打起了瞌睡。”

蔺一航真的很想再问，可看着她的样子，却又生生忍了下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耐心等着她的心情平复下来。

“不过，没关系。我们从来都是打不垮的……”

楼妙璇絮絮地说着，终于渐渐地平静下来了。

她吸了吸鼻子，然后，如常地笑道：“蔺公子，不知道你这里有什么吃的没有？回来得突然，还没来得及吃饭。这会儿，有点饿了。“

“当然有！”见她还有心情吃饭，蔺一航便知她心情缓和了许多，不由起身笑道：“食材倒是有不少，可就是缺个会做饭的。我这个人，向来没这方面的天分。恐怕要委屈你自己动手了。”

楼妙璇一怔，就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轻声笑道：“蔺大哥说笑，都是我应该做的，不必客气。”

她知道蔺一航是故意这样说，找点事情给她做，好让她不至于钻了牛角尖。

楼妙璇感激地点点头，还是起身进了厨房。

蔺一航默默进来帮忙。

“你跟他……”楼妙璇搅着锅里的粥，没来由地笑了笑，“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蔺一航两根手指捏着一点柴禾，正要往灶膛里塞，听到这话，动作一顿，又把手上的柴禾放了回去。赶紧掸了掸衣服上几不可见的灰尘，才有些茫然地望向楼妙璇，“你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楼妙璇淡淡一笑，“都说萧湛是高高在上的战神，离我们很远。可你知道，他在灶膛前烧火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吗？”

蔺一航旋即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不由讪然一笑，“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喜欢干净。这种事情，难免有些不习惯。”

“我没别的意思。”楼妙璇歉然一笑，眼神渐渐恍惚起来，“我只是惊讶——原来，萧湛那样的人，也可以活出一丝烟火气。我一直以为，他那样的人，只能是一尊供在高处供人瞻仰的神佛。想不到，却会为了我，踏入凡尘之中。”

“听起来，你们的故事很长。”蔺一航捡起一根柴禾，放进澡堂里，火光将他的脸映得通红，眼睛却是温润，“能说给我听吗？”

楼妙璇笑了笑，就将这两个月与萧湛发生的事说给了他听，却始终对那个神秘的地方只字未提。

蔺一航静静地听完，眼中渐渐升起赞叹和艳羡的光，“看来，你们这两个月，是过上了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他皱起眉头，还是忍不住满腹疑惑：“既然你们过得如此开心，那为何你还会离开他选择回来呢？”

“不。”楼妙璇脸色一变，“我从未想过要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