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回不去了

“放开我！”楼妙璇用力挣扎，奈何力气太弱，根本就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她只能放弃挣扎，红着眼睛，狠狠地瞪着他，“我要回去，萧湛还在等我！”

“你一直在说要回去……”蔺一航看着她的眼睛，让她眼中的一切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他的眉目渐冷，透着一丝逼人的尖锐，“到底是回哪儿？”

触到他眼中凌厉的锋芒，楼妙璇眼中一缩，就下意识地别开了脸，无话可说。

“不能告诉我？”蔺一航有些落寞地冷声说道，尔后嘲弄地轻嗤一声，“我还以为，我跟楼小姐，怎么也算得上能够交心的朋友了吧？原来并不是。”

楼妙璇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说道：“不是我们的关系还不够。而是，我根本说不清楚。”

“什么意思？”蔺一航不太相信地挑着眉，“说不清楚？”

其实，她也没有要说的打算，见他执着，也只是淡淡一笑，“我刚才的话，蔺公子不用太过在意。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那好。”蔺一航的口气很硬，拽了拽她的手，执意要她从水里出来，“楼小姐刚才说的若不是疯话，还请马上从水里出来。不然，出了任何事，我可没办法负责。”

“我知道蔺公子是好人，不过……”楼妙璇讪笑一声，有些为难地牵扯了一下嘴角，“我实在是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今天……你就当是从来没见过我吧。不管我做什么，都请你别管我。”

“你让我别管你？”蔺一航不可置信地看着楼妙璇，加重了语气，“你是不是还要跳下去？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是说……”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拧了拧眉，有些迟疑地看着楼妙璇，“跳下去，就能回到你和萧湛之前待过的地方？”

楼妙璇深深看着他，抿唇沉默了半天，终是无奈地叹息道：“蔺公子，你别问了，好吗？此事与你无关，你就别再问了。”

“怎能不问？”蔺一航沉着脸，表情凝重地深深凝视着她，“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去做傻事吗？楼小姐，我们是朋友吧？你知道——看到你活着，我是怎样的心情吗？我很高兴！可现在呢，你却要去送死？你让我见到你哥哥的时候，怎么面对他？”

“告诉他——你活着回来了，然后又投湖死了？”

他言语激切，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让楼妙璇一下子愣住了。

一时间，只感觉有些呼吸艰难，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她咽了咽喉咙，强笑一声，“蔺公子误会了。我这不是要寻死，我是……”

说到这里，她便有些无措起来，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她和萧湛所经历的事情，本就是匪夷所思的。三两句话，根本说不清楚。更何况，他也未必会信。

细算下来，她离开也有段时间了。不知道这会儿，萧湛是否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呢？

她心里实在着急，只能歉然地牵扯了一下嘴角，讪笑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我还是不跟你说了。你还是回去吧，别管我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朝他扬了扬手，要把他赶回去。

蔺一航却是不动，有些固执地站在那里，充满了疑惑，又有些气恼地看着她，竭力忍耐着内心的焦躁，“楼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楼妙璇轻笑一声，就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静静地看着他，“我在这里，看着蔺公子回去，如何？”

坚定的眼神，不容置喙的语气。

蔺一航上前来，直接走到了栈桥的尽头，指着湖水下面，“这下面，是不是有路能回到你们这两个月所待的地方？”

楼妙璇抿唇，默然良久，就别开脸，冷然说道：“我不知道蔺公子在说什么，我也不想回答蔺公子的问题。”

“那我就跳下去看看。”说着，蔺一航就往前一跨，准备跳到水里。

然而，楼妙璇冷眸一眯，也跟着往前一步，到了栈桥的边缘。

“我猜对了？”蔺一航侧头看来，似乎已经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

“你猜错了。”楼妙璇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这下面，什么都没有。我不过是丢了东西在下面，急着找回来罢了。”

“我不信。”蔺一航一直盯着水下，完全没注意到身侧的楼妙璇，正在一步步地靠近。

“这下面，肯定有路。”他刚得出这个结论，一线金光就自下而上，落在了他的头上。

顷刻，一种强烈的昏沉感席卷上来，他甩了甩头，迷瞪了一下眼睛，就下意识地看向楼妙璇，一脸震惊。

“你……”

一个你字，刚刚出口。

蔺一航就头一歪，晕了过去。

楼妙璇稳稳地扶住他，慢慢将他放到了地上安顿好。

然后，毫不犹豫，一头扎进了水里。

水下的世界，依然是冰冷而模糊的。

楼妙璇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游下去。

如果水里真有一条路通向那个地方，那么在入水之后，她或许就已经进入了那条路。再游出水面，或许就该已经到了。

可楼妙璇在水下游了一圈，望着水面上的世界，似乎并没有变。

那粼粼的水光里，依稀可见水边竹子青凌凌的倒影。

这是那个地方的小溪边，完全没有的风景。

楼妙璇陡然生出一种担心和恍惚来，觉得即便是游上去，她也回不到那个地方了。

心头涩然一痛，她便扭头往更深的地方游去，希冀这一次再游回水面的时候，上面的世界会有所不同。

然而，当她游到湖底，再游回水面的时候，那青凌凌的竹影依然在水面上摇曳。

胸口一下子窒闷得厉害，她慌忙往水面游去。

破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