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各自的选择

楚令旭自觉说不过他，就给了身边的萧元姰一肘子，“赶紧劝劝你皇叔！”

“皇叔，我觉得楚二小说得对。皇婶到这儿来，都是为了救你。你要是这样不管不顾地追过去，出了事可怎么办？那皇婶要是……”说到这儿，萧元姰鼻子就是一酸，开始掉起了眼泪，“皇婶可真傻，那种地方是她能去的吗？就算拿到了所谓的药，她还回得来吗？”

她哇哇地哭起来，“皇婶，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真没出息！”楚令旭看着她的样子，就来气，“让你劝劝你皇叔，你倒哭上了。你这不是添乱嘛！”

“还劝什么呀！”萧元姰哭着反驳，“皇叔既然爱着皇婶，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我觉得，皇叔就该这样。不然，皇婶一个人多孤单啊！”

楚令旭被她说得心头也是酸溜溜的，看着萧湛，还想再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也有些难过地说道：“没想到，以小辣椒的聪明，居然也会做这种事。师哥，我知道我劝不了你了。但是……你还回得来吗？师哥，我舍不得你。”

“她回得来，我就回得来。”萧湛淡淡说道。

“可是，那种地方……”楚令旭哭起来，“怎么可能回得来嘛！”

“行了！”萧湛看着他们哭哭啼啼的样子，就有些受不了，“你们回去吧。这是我跟楼妙璇的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好好活着，毅王府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看着他毅然决然的样子，萧元姰和楚令旭哭得更凶了。

“主子，我跟你一起去吧。”燕藏锋上来握住轮椅的扶手，径直往前推去，“这一路，总要有个人照顾你才是。”

萧湛没有拒绝，而是把余下想要跟来的几个侍卫赶了回去，“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我萧湛的护卫。你们自寻出路去吧。”

护卫们没有违抗，但也没有离开。

站在那里，目送他们离开。

酷热的天气，让萧湛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阳气抬升，体内的妖蛊便开始与阳气对抗，产生出丝丝缕缕的寒气。但即便是一向强大的妖蛊，到了这种时候，也无法完全与酷热相抗。然而，却奇迹般地抵消了部分暑热，达到了一种平衡。

所以，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萧湛反而慢慢地变得好过了起来，丝毫不觉得有多少艰难。

而燕藏锋，则是寸步难行。

他的皮肤已经开始龟裂出血，刺痒难耐。

但他一直咬牙忍着，直到鲜血从袖管里淌出来，淌到轮椅的扶手上，直接濡湿了萧湛衣服的后领。

萧湛似有所觉，没来由地问道：“藏锋，你跟在我身边，有多久了？”

“十四年了。”燕藏锋不着痕迹地动了动手指，将淌到轮椅上的鲜血擦掉，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顾自回忆道：“遇到主子的那年，属下还只有十三岁。到如今，已经二十有七了。”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萧湛叹息一声，“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有过后悔吗？”

“不曾有过。”燕藏锋很肯定地说道，“当年，我身负血海深仇，孤身走天涯。若非遇到主子，属下这一生，或许早就了结在那场仇恨中。跟着主子的这些年，主子待属下如兄如弟，给了属下许多以前求之不得的东西。属下跟着主子，无怨无悔。”

萧湛怅然叹道：“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这样陪着我去死，太可惜了。你就送到这里吧。”

“主子！”燕藏锋沉声，停下脚下，表情无比凝重地看着萧湛，“你这是在赶属下走吗？”

“我只是觉得——”萧湛沉吟，“你可以有大好的前程，没有必要把命搭在我身上。不值得。”

“主子，你与楼小姐为彼此不惜舍弃性命，又可曾问过自己值不值得？”燕藏锋目光坚定，缓缓说道。

萧湛无言。

这一路上，两个人就此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一路向前。

而此时的楼妙璇，已经在离火山口几步远的地方徘徊。

只要往前几步，她的命运便会就此改变。

但随之而来的，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要么顺利拿到赤炎婆罗，安然无恙地回去；

要么还没拿到赤炎婆罗，就已经灰飞烟灭。

很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已经死过一次的楼妙璇，早已把生死看淡，不惧一死。但她不想自己的死如此草率，更不想死得这么没有价值。

倘若她的死能换来萧湛的生，她自当义无反顾。

可若是……

这一切，与想象的，恰恰相反。

又当如何？

可若是连踏出这一步的勇气都没有，她又当如何面对萧湛那日渐形销骨立的样子？

不行！

不能再犹豫了！

总要做出选择才是。

楼妙璇深深吸了口气，憋着一口劲，一鼓作气走到了火山口的边沿上。

只要再往前一步，她便会就此掉入炙热滚烫的岩浆。

她隔着上方蒸腾的烟气，看到一团团飘浮在烟气中的五彩气团，那气团随着蒸腾的烟气四处飘荡，没有一刻停留。那五彩的气团，闪烁着璀璨的霞光，如花绽放。

楼妙璇愣了一下，不禁疑惑：“莫非这就是罗刹鬼王说的——赤炎婆罗？这东西，如烟如霞，如何拿到？”